“怎么了?傻了?姐又没埋怨你没盯好人,不用这么不高兴。去吧!”印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
印雨接过手机,咬咬牙,转身进了电梯,就在电梯门关闭的一瞬间,他将手机放在了口袋里,并不打算使用它。他会有理由瞒过姐姐的,一定会!
陆语辰转身走下楼梯,在大厅休息区等候的司机马上迎了上来,他接过风衣,轻声嘱咐:“去接太太。”
司机点点头,他穿风衣的时间,司机已经转身离去开车了。
他穿好风衣,掏出手机给小妻子拨了过去。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小丫头了,他的心竟又软了下来,笑意也浮上了眼眶。
奇怪的是,电话并没有人接。难道是那边太热闹,所以吵的听不到了吗?
他点点头,对!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放下电话,他决定直接去婷婷家里找她,可是,他没有去过婷婷家里,只知道小区,并不知道门牌号啊!
想了想,他一边让司机开车,一边继续拨打小妻子的电话。
“好像是畅畅姐的手机在响,她去哪儿了?”小樱忽然发觉辛畅不在,忙问婷婷。
说实话,婷婷今晚有点混乱,只知道辛畅刚才去卫生间了,后来发现不在,而庄子铭和江印也都不在了,现在去哪儿了,她真的不知道。她打开辛畅的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七魂吓掉了六个,剩下一个还在风中颤抖。
怎么办?接还是不接?不接,他要是担心畅畅找上门来怎么办?或者正好和庄子铭打个照面,他不会怀疑是她和庄子铭串通好把畅畅骗过来的吧?婷婷打了一个寒颤,不敢不接。
可是,如果接,他问畅畅在哪儿,她怎么跟他说?万一辛畅真的和庄子铭躲到角落里哀悼旧情、抱头痛哭去了,正好被他给看到了,她不是更落个帮凶的罪名么?
擦!这不是左右都把姐往火坑里推吗?今儿这生日过的实在悲催,这施华洛世奇真不是好收的,代价忒大了。
没办法,婷婷跺跺脚咬咬牙狠狠心厚厚脸皮,回了一条含糊不清的短信给他:“等下,太吵不方便接听,稍后回电。”
要是辛畅一眨眼便遇到了陆语辰,那不是露馅知道短信是她发的了?放下电话,她死的心都有了。辛畅啊,姐姐姑奶奶亲妈,您老人家到底去哪儿了?回来吧!我含着鳄鱼的眼泪吐着成盆的血深情的呼唤您老人家快回来吃饭!
陆语辰有些失望的放下了手机,让司机将车停在小区门口,耐心的等待着。而就在他刚刚到达小区之前,江印雨正准备走出小区,忽然,熟悉的车和车牌号映入眼中,他一个激灵,马上躲进了小区大门一侧的冬青丛里,不敢出门了。他只需走出几步,陆语辰便能看到他,虽然他很担心辛畅,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出这个门。
辛畅呢?辛畅怎么办?庄子铭不会把她怎么样吧?应该不会,他能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庄子铭依然是深爱着她的。
犹豫再三,他决定回去,并且回自己的家,不能让陆语辰有可能找到婷婷家里,进而发现他在接近辛畅,他们之间的关系,姐姐还不准备捅破的这么快,至少,不打算现在就将她自己推到前面来。姐姐的心思他不完全懂,可她是他的亲姐姐啊!他没有办法不顺从她的意愿,至少,目前是这样。
他沿着小区的暗影往回走,拨通了姐姐的电话,将他看到陆语辰的事告诉了她,她愣了一下,点点头:“你回来吧!”
陆语辰头后仰,歪靠在座椅上,轻声嘱咐司机:“如果看到太太出来,或者她回了短信,叫醒我。”
司机点点头,应了,陆语辰喝了酒,微微有些醉意,一边闭上眼睛小寐,一边等待辛畅。
没几分钟,手机便响了起来,不用司机提醒他便醒来了,忙打开信息。
不是辛畅,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从小区门前往东寻找,大概是回你们家的路上,你会找到你的妻子。
他愣了一下,将电话拨回去,却提示是关机。他沉吟了一下,以为是辛畅今晚聚会的朋友提醒他的,便吩咐司机开车,沿着回家的路慢慢寻找辛畅。
小丫头,他等在小区门口,这么大个车,还是自家的车,她也看不到吗?一个人走夜路,也不知道害怕,忒大胆了,回去得好好给她上课!
生怕错过了,他让司机开的很慢,仔细的看着道路两边,寻找着那个熟悉的纤细的身影。
行人寥寥无几,找她不是那么困难,可是他还是在遇到的时候,险些错过去了,但是几乎就要超越她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司机的手臂,低声嘱咐他慢行。
果然是小妻子,他一直在按照她今天穿的米色风衣的样子来寻找,所以,在看到一男一女并肩而行而女子身上又穿了一件又肥又大的黑色外套的时候,他差点把她忽略了。
她的小妻子,正并肩和化成灰他也能记得的庄子铭并肩而行,低低的在说些什么。虽然没有牵手,没有揽肩,没有狗血的抱头痛哭,可是小妻子身上的外套,怎么那么刺眼呢?
风衣呢?为什么好像外套的里面不是她自己的衣服?为什么不穿自己的衣服? 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等自己的老公回来,而是让自己的旧情人相送?原来庄子铭偷偷提前溜走,是来见他的小妻子?丫的,都欠收拾了?早知道是这样,他也该在庄子铭离开的时候,一起离开的!
他很想冲过去,狠狠给庄子铭一拳,可是,他又怕是一场误会,然后小妻子拿小狐狸精一样好看的眼睛狠狠的瞪他,他会心虚心软的。
“子铭,你放手吧!如果是真的为我好,请给我自由。”辛畅继续坦诚和他交谈,心中虽然不忍,甚至怀念,态度却是毫不犹疑的坚定。
“畅畅,我们今晚不说这个好吗?你瞧,月儿多好,我们只散步,只欣赏月色,不谈感情的事。”她的态度越是坚决,庄子铭便越是避开这个话题。
辛畅眼角直抽,月色好你个头啊?夜色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了,哪儿有半点月亮的影子?这一刻的庄子铭倒像是热恋的时候一样厚颜无耻了。那时,他故意指着夜空给她看:“畅畅,你看,真奇怪,天上两个月亮!”
她惊奇的抬头去看,他趁机飞快的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再大笑着跑走,辛畅被他占了便宜,便在后面紧追不舍。
“切切切!庄子铭,你干脆睁眼说瞎话,继续说天上又有两个月亮了多好!”她冷哼一声,脱口而出。
他的脚步顿住了,眼神灼灼的盯着她,良久,轻声说:“畅畅,原来那些回忆,还在你心底?”
辛畅也停下脚步,坦诚的说:“是,回忆都在我心底,因为那是我生命中美好的一段经过,可是,那也只是我人生路上的短暂的一段旅途,可以回忆,却不能去代替我现在的生活。子铭,我都想通了,你一个男人,心胸应该是豁达的,都不能想通吗?”
“不能!畅畅,我守着回忆过了三年,最痛苦最煎熬的三年,当我以为我走出往事,可以带着回忆来找你的时候,却失去了最好的机会。畅畅,不是我们不爱了,是我们错过了机缘,你不承认吗?”
“那是过去的事,真的过去了,你该有新的生活,走出这个狭隘的感情牢笼。”辛畅不再看他,继续往前走。
“畅畅,你爱他吗?”他忽然追上她,轻声追问。
“爱,如果他也爱我的话。当然,我相信他也爱。”辛畅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却又坚定的开口。
她发现庄子铭比三年前更执着,无论她如何劝说,他都坚持继续他对她的爱,这样的他,让她很有压力。如果他不是这么执着,她应该可以和他成为最好的朋友,可是,他…..
原来,从朋友到恋人的路,很短,也许只需一句话便可以改变关系;而从恋人到朋友的路很长,无论你如何努力,总有一段过去的回忆,像拦住脚步的石头,阻碍着你。
不相爱了,还可以做朋友,说的容易,真正有几人可以做到?要么爱,要么恨,要么在一起,要么不相见,这便是爱到末路最好的结局。
“畅畅,你知道他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吗?他守着和那个女人的回忆过了六年,他一直在等待,虽然我了解的还不多,但是我知道,就在我们初初重逢的时候,他心里还有那个女人,难道说,这么短的时间里,你们便爱的比她还深吗?我不信,畅畅,我不相信!”
庄子铭说着,便为她担心更不想失去她,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认真的说:“畅畅,他对江印雪的感情犹如我对你,所以我更了解他的想法。畅畅,我还爱你,一如既往,我现在有了足够的能力照顾你,回来吧?让我弥补我犯下的错。”
辛畅呆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忙拼命挣扎,想要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他却紧抓着不肯放,因为他怕,他怕他一松开,便又是一个三年,十个三年!
一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的陆语辰火冒三丈,他虽然听不到他们谈了什么,可是他竟敢握着小妻子的手不放,这委实让他醋意难消,急忙喝停了司机,车还没停稳,他就大步跑了下去,在两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拳击了过去,庄子铭猝不及防,本能的松开了辛畅的手,险些跌倒在地。
“老公!”辛畅惊呼一声,一把拉住他,大声阻止:“老公你不能动手打人!”
陆语辰气喘吁吁,懊恼的指着唇角渗出血迹的庄子铭怒吼:“打的就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老公,你误会了……”
“误会?”陆语辰猛地回头,一把拉起她的手,举了起来:“他刚刚握着你的手,也是误会吗?”
辛畅咬牙着回敬:“就是误会,你爱信不信!”
陆语辰的气焰被她一眼瞪的灭掉了一半,却还悻悻的握着她的手,扯开外套里的手帕狠狠擦着:“老婆,擦干净些!这如今非典肝炎狂犬病尖锐湿疣梅毒艾滋病各种病都呈上升趋势,消毒和讲卫生很重要。我擦!擦擦擦!一定得擦干净!”
辛畅无语,片刻,咬着牙问:“老公,咱不要那么小心眼行不?”
“不行!”他拒绝的趾高气昂干脆利落,末了又补充一句:“谁小心眼了?反正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