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纳尼亚传奇:黎明踏浪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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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卧室里的画

有个男孩叫尤斯塔斯·克拉伦斯·斯克罗布,他这个名字简直是实至名归。他的父母叫他尤斯塔斯,他的老师叫他斯克罗布。我不能告诉你,他的朋友是怎么称呼他的,因为他一个朋友都没有。他从来不称呼父母为“爸爸”和“妈妈”,而是直称他们的名字“哈罗德”和“艾伯塔”。他的父母都是思想非常开通的人。他们不吃荤腥,不抽烟,也不喝酒,还穿一种很特别的贴身衣物。在他们的家里,家具并不多,床上也很整洁,很少丢有衣服,窗户也总是敞开着。

尤斯塔斯喜欢动物,特别是甲虫,如果它们死了,他就将它们钉在一张卡片上做成标本,时常拿出来看看。他喜欢里面有谷仓资料和图片的书,或者是国外模范学校里的胖小孩在做操的书。

尤斯塔斯不喜欢他的四个表兄妹:佩文斯家的彼得、苏珊、爱德蒙和露茜。但是当他听说爱德蒙和露茜会来家里小住一段时间的时候,他心里却相当高兴。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想通过暴力来宣告自己是一个强者,不过每次打架,他连露茜都打不赢,更别提爱德蒙了。尽管他在打架这件事上完全不占优势,可是只要是在自己的家里,他就有很多方法能让对方不好过,因为他们只不过是访客而已。

爱德蒙和露茜一点都不想跟哈罗德舅舅和艾伯塔舅妈待在一起。但是他们不得不来。因为那个夏天,他们的爸爸在美国获得了一份为期6周的演讲工作,而妈妈呢,也要跟着爸爸一起去美国,因为她几乎有十年没真正度过假了。彼得为应付考试正努力着,放假期间,他还要留在老教授柯克家中接受他的辅导。在战争时期,佩文斯家的四个孩子曾在老教授柯克的家中,有过很精彩的冒险经历。如果他现在仍住在那幢大房子里的话,他会让他们全部都住在他家里。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后来他变得穷困潦倒,直到现在都住在一个只有一间卧室的小村舍里。很显然柯克无法收留四个孩子,但如果将另外三个人孩子都一起带去美国的话,花费就太大了。因此最后只有苏珊跟着去了。

大人们都觉得苏珊是四个孩子中最漂亮、最可爱的一个,但是她功课很差劲(虽然那些功课对她的年龄来说已经老到掉牙了),妈妈说:“她比其他几个孩子更应该去美国远行,开开眼界。”爱德蒙和露茜极力不去妒忌苏珊的好运气,可是暑假要待在舅妈家里,真是糟透了!

“我更惨,”爱德蒙说,“因为你至少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而我呢?我还要跟那个超级讨厌鬼尤斯塔斯共用一间卧室!”

故事发生在一天午后,难得爱德蒙和露茜可以单独相处,他们当然是在偷偷地谈论纳尼亚啦,那个属于他们的秘密国度。我想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国度,即使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它只是一个虚构的国度。在这方面,爱德蒙和露茜则比大多数人都要幸运,因为他们的秘密国度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他们曾经去过两次,不是在游戏中也不是在梦里,而是在现实中。他们是凭借着魔法去那的,这是去纳尼亚的唯一方法。他们在纳尼亚时就有过约定,总有一天他们会再次回到那里。

他们此时正坐在露茜房间的床边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对面墙上的一幅画。这是这个屋里他们唯一喜欢的一幅画。艾伯塔舅妈一点都不喜欢它(这就是它为什么被放在楼上一间小房子里的原因),但是她也不能把它扔了,因为这是一个她不想得罪的人送她的结婚礼物。

这是一幅画着一艘船的画——一艘正向你迎面驶来的船。它的船头镀成了金色,形状像一个张开巨大嘴巴的龙头。船上只有一根桅杆,扬着一块大大的方形横帆,帆布是一片深紫色。从镀金的龙翼两端处看得出两边舷侧是绿色的。这船正冲到一阵绚丽的碧浪顶峰上,近处那道波浪挟着串串波纹和星星泡沫向你直涌而来。这条船分明正乘风破浪,左舷略为倾斜地快速行进呢(顺便说一下,要是你打算把这个故事读完,而你还不了解,那你最好先在脑子里想象一下,你从船尾朝前看时,船身左面叫左舷,右面叫右舷。就像是雄伟的古代军舰乘风破浪凯旋的样子)。阳光全从那一侧倾泻在船身上,所以那一面的海水颜色鲜明,一片紫绿。位于另一侧的海水被船身阴影挡住了,所以是深蓝色的。

“问题是,”爱德蒙说,“没什么是比光眼巴巴地看着纳尼亚船却去不了更糟糕的了!”

“光看也不错啊,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露茜说,“这条船可是地地道道的纳尼亚船呢。”

“还在玩你们的老把戏?”尤斯塔斯突然说道,原来他一直在门外偷听他们的对话,这会儿他正咧嘴笑着走进屋来。去年,他曾跟佩文斯四兄妹住过一阵子,那时他设法偷听到他们谈论纳尼亚的所有事,他总爱拿这事取笑他们。他当然认为这全是他们编造出来的,因为他自己不至于太傻去编造什么东西,所以他对此事很不以为然。

“这里不欢迎你。”爱德蒙冷冷地说。

“我正在构思一首打油诗,”尤斯塔斯说,“诗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孩子越来越古怪,只因幻想纳尼亚……”

“拜托,纳尼亚和古怪这两个词一点都不押韵。”露茜说。

“我这里运用了元音修辞手法。”尤斯塔斯说。

“千万别去问他元音是什么玩意儿,”爱德蒙说,“他巴不得别人问他呢。如果你什么都不说,他可能就会没趣地走开。”

大多数孩子遇到这样的对待,不是拂袖而去,就是大发雷霆。可是尤斯塔斯两种表现都没有,他只是嬉皮笑脸地赖着不走。没过多久,他又开始说话了。

“你们很喜欢那幅画?”他问。

“天哪,千万别跟他扯什么艺术啊诸如此类的话。”爱德蒙急忙说,他可不想跟这个让人讨厌的家伙多说一句话。可是露茜为人老实,她已经回答了:“是呀,我喜欢。我非常喜欢这幅画呢。”

“破画一幅!”尤斯塔斯说。

“你出去就不用再看着它了。”爱德蒙说。

“你为什么喜欢这幅画呢?”尤斯塔斯对露茜说。

“嗯,我喜欢这幅画,”露茜说,“一来嘛,因为这条船看上去栩栩如生,好像真的遨游在蔚蓝色的海水中,乘风破浪,自由自在,而且海浪看上去真的在随着船的前行而起伏荡漾。”

尤斯塔斯当然有很多话可以反驳露茜,可是此时此刻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波浪,它们看起来确确实实在起伏荡漾呢。他只乘过一次船(而且最远只不过去到怀特岛),那一次他严重晕船,非常不舒服。现在画中的波浪再次让他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他脸色发白,当想要再看一眼时,三个孩子都目瞪口呆了。

奇怪的事发生了!当你在读这个已经印刷成书的故事时,你可能都会对这样的事情感到难以置信。我想就算是你亲眼看到此情此景,你也不会相信它是真的!画中的所有东西竟然在动呢,就像是现代的平板电脑在放电影。可仔细一看,却又完全不像在看电影。画面的颜色过于真实,过于清晰,而且还是露天的。只见船头冲进浪里,激起了一大片浪花,接着又迅猛地冲上来,把海浪甩在了船后,这时才第一次看见它的船尾和甲板,随后第二个浪头又迎面朝着船头扑打过来,船头下沉,船尾和甲板也跟着消失了。没一会儿,船头再次冲了上来。这时,原来一直搁在床上、放在爱德蒙旁边的那本练习本猛然间飘在半空中,哗啦啦地乱翻着,然后向他身后的那面墙飞去。露茜觉得她满头发丝都拍打着自己的脸,就像在刮风的日子里,风无情地拍打自己的脸颊一样。现在确实是刮风的天气,只不过风是从那幅画向他们刮过来的。突然,风里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声响——海浪的哗哗声、海水拍打船舷时发出的嘎吱嘎吱声,还有空气和海水那压倒性的、持续不断的高声怒吼,各种声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不过,让露茜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的却是那股气味,那是一种强烈的海水咸味。

“快停下来,”尤斯塔斯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因惊吓过度,脾气变得很暴躁,“你们在玩什么蠢把戏。快点停下来!要不然的话,我告诉艾伯塔去——哎哟!”

按理来说,爱德蒙和露茜比尤斯塔斯更习惯冒险,可是,他们两个也突然像尤斯塔斯一样“哎哟”地叫了起来。因为那冰冷的、带着咸味的巨浪正突破画框向他们冲来,海水把他们浇得全身湿透,而且那股弥漫在周围的海水的咸腥气味简直让他们恶心到无法呼吸。

“我去砸了这破玩意儿。”尤斯塔斯大声喊着。这时几件奇怪的事情同时发生了!当尤斯塔斯向那幅画冲过去的时候,懂得一点魔法知识的爱德蒙,马上一个箭步跟上去,他警告尤斯塔斯千万小心,别做蠢事。露茜从另一边抓住尤斯塔斯,却被他的冲力拽着向前冲去。就在这时,不知是他们变小了很多,还是那画突然变大了很多。当尤斯塔斯跳起来,想要将画从墙上扯下来时,低头却发现自己竟然站在画框上,在他的前面不是玻璃,而是一片真正的汪洋大海!汹涌的风浪冲上画框,就像海浪拍打着岩石一样!他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心脏像电动马达般急剧跳动着,他只能拼命抓住身边跟着他一起跳起来的两个人。大家虽然又叫又喊,但却不得不想方设法稳住自己的脚步,正当他们以为身体已经平衡时,突然一个蓝色的巨浪向他们卷了过来,他们没能稳住身形,瞬间就被海水拖了进去。海水灌进了尤斯塔斯的嘴里,他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露茜暗自庆幸,幸亏去年夏天她上游泳课时很用心。尽管事实确实如此,但如果她能用比较慢的动作游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现在她面前的海水比在画上看时冰冷多了,不过,她还是按照所有穿着衣服掉到深海里的人应该做的那样采取措施,保持冷静,踢掉鞋子,闭紧嘴巴,睁大双眼。露茜停留在离船舷不远的地方,她看到高高耸立的绿色舷侧就在她的上面,与此同时甲板上的人正惊讶地看着她。突然,正处于恐慌状态的尤斯塔斯竟然一把抓住了她,于是两个人挣扎着一起沉了下去。

当他们再次浮上来时,她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从船舷上跳入水中。此时爱德蒙紧挨在她的身边,划着水,一手揪住还在号啕大哭的尤斯塔斯的双臂。接着,又有另外一个人从另一边伸出胳膊将她托住,她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儿见过。船上人声鼎沸,船舷上人头涌动,很快有绳索从船上抛了下来。爱德蒙跟那位陌生人将绳索固定在她的身上。露茜觉得这个过程好像很慢很慢,她冷得脸都发白了,牙齿不由自主地咯咯打架,但实际上这一过程并没有耽搁太长的时间。他们要等到船向稳定下来才能拉她上去,以免她的身体跟舷侧磕碰。

尽管他们已经很小心了,可是当她终于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地站在甲板上的时候,她的膝盖还是被碰得青肿了。接着,爱德蒙被拉了上来,然后是可怜的尤斯塔斯。最后上来的是那位陌生人——一个看起来比她大几岁、有着一头金发的男孩。

“凯——凯——凯斯宾!”一缓过气来,露茜马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原来此人是凯斯宾——他们上次来的时候,经过一番冒险搏斗努力扶上王位的纳尼亚小国王。爱德蒙也马上认出了他。久别重逢,三人都欢天喜地相互握手拍背。好友重逢,一瞬间所有的惊慌失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凯斯宾看到尤斯塔斯时马上转身扬着灿烂的微笑并问道。尤斯塔斯此时正在一边哭得一塌糊涂,任何跟他同龄的男孩遇到全身湿透的倒霉事都有权力哭,可是尤斯塔斯哭得比任何人都厉害,他还沉浸在刚才的危险情境中无法自拔,大声号啕:“让我走,让我回去!我不喜欢这样的事。”

“让你走?”凯斯宾说,“可是走到哪里去呀?”

尤斯塔斯急忙冲向船舷,他似乎期望能看到大海上正挂着那个画框,可以让他看到露茜的卧室,那样他就可以回家了。可是他能看到的只有翻滚着的蓝色巨浪和灰蓝的天空,海天无边无际,海上的太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他的心也开始不断地往下沉。他此刻的心情,我们或许可以理解。

“嗨!赖尼夫,”凯斯宾对其中一个水手说,“给这两位陛下端上香甜的葡萄美酒。他们在海水里泡了这么久,需要点东西来暖暖身子。”他称爱德蒙和露茜为两位陛下,是因为他们跟彼得、苏珊早在他即位之前就当上纳尼亚的国王和女王了。纳尼亚世界里的时间跟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不同步的,如果你在纳尼亚过上一百年,再回到我们的世界,或许依然是你离开的那一天的同一个时辰。如果你在我们这世界里只过上一会儿,或者只过上一天,或者过上一星期,再回到纳尼亚去时,你可能会发现纳尼亚那里已经过了几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了。如果你没去过秘密国度,你永远不会知道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奇妙的事。因此,他们家四兄妹自从第二次去纳尼亚以后,这次返回(在纳尼亚人看来)就仿佛是传说中总有一天会重归英国的亚瑟王[1]终于重归了一样。

赖尼夫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摆放着大肚酒壶和四只银杯子的托盘,壶里冒着热气,里面还盛满了香甜的葡萄美酒。这酒来得真好。露茜和爱德蒙抿了一口,马上觉得一阵暖流涌遍全身。只有尤斯塔斯苦着脸不情愿地抿(mǐn)了一小口,然后又马上扑哧一声全都喷了出来,接着又呕吐了起来,并且放声大哭,还问人家有没有李树牌添加了维生素的营养食品,又问能不能用蒸馏水来烹饪,他还要求人家到下一站时就把他送上岸去。

“王兄,你带来的伙伴真有趣。”凯斯宾在爱德蒙的耳边窃笑着说,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细说,尤斯塔斯又大声叫喊起来了:“哎哟!天哪,真丑呀!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快点将那可怕的东西带走。”

他这次的大惊小怪确实情有可原。船尾的船舱那边确实有个古怪的东西出来了,而且他正向他们靠近呢。你或许可以称他为——而且他确实是——一只老鼠。只不过他是一只能用两只后脚直立行走的老鼠,这只老鼠站起来时足足有两英尺高。他头上围着一条细细的金箍(gū),金箍的一端系在一只耳朵的下面,另一端系在另一只耳朵的上面,箍的上面还插着一根长长的、深红色的羽毛,神气极了!(因为这只老鼠皮毛的颜色很深,几乎接近黑色,因此这一身打扮就显得格外醒目。)他的左爪放在一把跟他尾巴差不多一样长的宝剑的剑柄上,神情庄严地沿着摇晃的甲板向这边走来,步伐稳健,举止优雅,而且庄重礼貌。露茜跟爱德蒙一眼就认出了他——雷佩契普,他是纳尼亚王国会说话的兽类中最善战的勇士——老鼠大军的首领,他在第二次柏卢纳战役中取得了彪炳(biāo bǐng)的军功。露茜恨不得冲过去把雷佩契普搂在怀里,拥抱并亲吻他一下,她以前就想这么做,可是她也很清楚,这是她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因为她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会深深地冒犯了他,雷佩契普是一位庄严的勇士,不能对他做这样轻浮的动作。所以她只好单膝跪下跟他说话。

雷佩契普缩回右腿,鞠了一躬,吻了吻她的手,再抬起身子,捻着胡须,用他那尖锐刺耳的声音说:“臣谨向女王陛下致敬,并向爱德蒙国王陛下致敬。(说到这儿他又鞠了一躬。)承蒙两位陛下光临,这次辉煌的远航有了你们可真是锦上添花了啊!”

“丑死了,快点将他带走。”尤斯塔斯哭叫着,“我讨厌老鼠,我一向都受不了被驯养的动物。它们又愚蠢,又俗气,而且还喜欢自作多情。”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雷佩契普在盯了尤斯塔斯好久之后向露茜说,“这个特别无礼的人是受陛下您保护的吧?因为,如果不是的话——”

就在这时露茜和爱德蒙同时打了个喷嚏(tì),浑身颤抖。

“你看我真够笨的,竟让你们全身湿淋淋地站在这里,”凯斯宾看到这一幕,立刻说,“来,到下面去把衣服换了。露茜,我会把我的船舱让给你,但是这船上恐怕没有女人穿的衣服,我看你只好将就一下穿我的了。雷佩契普,在前面好好带路。”

“看在女王的分上,”雷佩契普说,“即使是涉及荣誉的问题也只好作罢了,至少目前只能如此。”说到这儿,他狠狠地瞪了尤斯塔斯一眼。凯斯宾催他们快点走。片刻之后,露茜已经穿过舱门,走进船尾的船舱了。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间房舱,它有三扇方窗,可以很清楚地观看船尾后翻滚的碧蓝浪花,桌子三边都摆放着铺有软垫的矮凳,头顶上吊着一盏精美时髦(máo)的银灯(从精巧的做工来看,她知道这灯一定出自小矮人的巧手),门上方的墙上还挂着狮王阿斯兰的金像。船舱里的一切她刚才只匆匆瞟了一眼,因为凯斯宾马上打开了右舷的一扇门,对她说:“这就是你的房间,露茜。我先帮你拿几件我的干爽衣物。”他一边说,一边埋头在一个贮物箱里翻找,“找好了,你先把衣服换了。你把湿衣物扔到门外,我会叫人拿到厨房里去烘干的。”

露茜觉得她就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仿佛她在凯斯宾房舱里已经住了好几个星期似的,船身的颠簸一点都没让她感到难受,毕竟以前她在纳尼亚当女王的时候,曾多次出海航行。这个船舱虽然很小,但是光线充足,非常明亮。船板上画着许多图(画的都是走兽飞禽、赤龙和葡萄藤),而且船舱一尘不染,非常干净。凯斯宾的衣服对她来说太大了,可她还能凑合着穿。可是他的鞋子、拖鞋和高筒防水靴对于她的小脚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不过她一点儿都不介意,就这样光着脚在甲板上走来走去。穿戴完毕,她望向窗外的湍(tuān)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确信自己在这里必将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注释:

[1]亚瑟王:即亚瑟·潘德拉贡,是传说中的古不列颠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国王。人们对他的感性认识更多的是来自凯尔特神话传说和中世纪的野史文献。传说他是圆桌骑士的首领,一位近乎神话般的人物,也被称为“永恒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