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行客斋词话
22292300000058

第58章 龙渊剑

近年来由于人类对自然的过度开发,导致了上古时期的无数山脉和河流消失,改道,所以龙脉,也就是灵脉的灵气,越来越枯竭,而甚至有一些小型的灵脉,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灵脉的灵气并不是源源不断的,一条灵脉的确是像河流一样,有着来源,但是这样的来源是它自行运转的时候吸收的散落游离在天地之间的灵气。一旦入不敷出,灵脉就会很快的枯竭。

如今的都已经奄奄一息,若是能够得到这一个上古的,未经污染的灵脉,那对于洛臣心,甚至对于洛家,对于整个人间,都是非常有作用的。

但是这灵脉到手,能不能真的留在自己的手里,都是一种问题。

且莫说,这灵脉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这甚至关乎一个门派的兴盛与衰败,就单单说洛家之内,他们就被无数的人盯着,无数只手,就等着在他们身上,攫取到有利自己的东西。

那老者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顾虑,笑笑道:“几位不用担心,上古灵脉之所以有其特别之处,便是因为能存在到现在的灵脉,都是身具灵性的,虽然不至于有灵智,但却是可以以契约认主的,否则这样一条灵脉,也不会这么多年,安然待在老夫的身边。”

“所以,只要各位能够找到这个女子的踪迹,老夫便将此灵脉作为酬劳,赠与各位。不过要请各位尽量抓紧时间,因为魂魄命格的关系,老夫也不能肯定,她到底能活多久,若是这转世的第一世就这样过去,她就耽误了能够温养灵魂的第一时间。”

洛臣心看了看手中的纸笺,又转头看了看两人,而梅渊和顾安完全没有任何表情,似乎都不想表态,洛臣心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将纸笺收了起来,道:“前辈信任行客斋,是我们的荣幸,但是我们不能保证,我们一定能找到此人,到时候还请前辈莫要怪罪。”

老者点头道:“这是自然。”

洛臣心也点了点头,看着这一身不散刀兵之气的老者,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道:“不知前辈在人间可有落脚之处?恕晚辈直言,前辈身上煞气逼人,若是方便,还是留在行客斋为好。”

老者却不甚在意的说道:“住处本是小事,老夫这身煞气虽是吓人,但这么多年时间里,老夫还未自发出手伤一个人。既然你说住在此处,那便住在此处吧,只是老夫向来不喜欢有人打扰修行,本想去隐匿于山野中,所以……”

洛臣心立刻道:“前辈放心,行客斋后院设有结界,等闲人是进不去的。洛家虽然不才,但是这符箓之术,还请前辈相信。”

老者抚着自己的胡须,点了点头,洛臣心滑开自己的轮椅,准备给老者带路,却是被一直沉默着的梅渊抢先了一步,带着老者往后院深处走去了。

而顾安坐在原地看着洛臣心摇头道:“这可是个大大的麻烦。”

洛臣心当然知道他所说的麻烦是什么。要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现在这个能自由行动的凶兵,可是无主的,他要是一怒之下,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大的事情。

指不定就是一场屠戮天下的生灵浩劫。

然而洛臣心却道:“一样是麻烦,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总比在别人手上好一些。若是他被我们拒绝了之后去找什么魑魅魍魉帮忙,又更是横生枝节。”

顾安又道:“那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你真的敢要那条灵脉?”

洛臣心当然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若是真的有人看上了那条灵脉,那么他们的危险系数就更加大了一层,而洛臣心对上这些人来说,可以说是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至于认主契约,主人都死了,就不存在什么契约了。

洛臣心对于这一点,却是意外的豁达,道:“说得好像是没了这条龙脉,我就安全一些吗?来了行客斋这么久,你还明白我在什么处境里吗?”

顾安皱着眉头,这几个月以来,他和梅渊暗中处理了不少在行客斋的鬼鬼祟祟,甚至连洛家大宅拿来的画符咒的朱砂里,都有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除了那些用来封印的宣纸和颜料,基本没有什么东西,是全然安全的。

而这无怪乎洛臣心从来不用那些洛家大宅送出来的东西,就连符咒,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过顾安倒是很惊讶,洛臣心落到这个地步,却仍然有着不少钱财傍身。

依洛臣心自己所说的,她风光的时候得到的东西,随便一样,都足矣行客斋运转几年了。顾安知道都是些法宝法器什么的,不过她常拿出来用的,也就只有那个伏羲八卦盘,和一个七宝葫芦。

这两样东西就连顾安也不知道来历,但是明显威力非常。光它们现在还能借洛臣心那些微薄的灵力,发挥到如此的地步,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过现在他倒是不担心这些问题了,因为在梅渊和顾安收拾掉了几波物品之后,还顺便诅咒了一番送东西来的人,这些东西经过了谁的手,都不免受灾,所以一时之间,他们可能都手忙脚乱的忙着应付这些东西,无暇来找行客斋的麻烦了。

现在要担心的是,这个器灵要找的人,究竟怎么样才能找到。

很快的,梅渊就转了出来,低声道:“你们可知道,这个器灵,究竟是什么器灵?”

顾安回头问道:“什么器灵,难道还真的有什么十分大的来头不成?”

梅渊似乎是苦笑了一下,道:“来头可是大了,他进了房间便将本体放在了我拿进去的兵器架上,那把剑,是龙渊。”

就算是洛臣心,此刻的内心,都像是又一万头牛羊狂奔而过。龙龙渊,剑祖欧冶子和干将最杰出的作品之一。

相传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所以取名“七星”。剑成之後,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盤卧。所以名为“龙渊”。故名此剑曰“七星龙渊”,简称“龙渊剑”。

而这把剑,经历了历史长河中这么多次的战争和历史的更迭,这样的杀伐之气,真的是在人命当中,磨砺出来的。

但是他们没有任何资料表明,龙渊其实是生灵殉剑而来的,当年欧冶子第一次用生灵殉葬所铸下的剑,据说便是干将莫邪,而龙渊,是干将和欧冶子合作的作品,铸剑时间更是在干将莫邪之前。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龙渊当年,是干将莫邪之前的试验品。而一件试验品如果真的成功的话,那不可能直到后面干将莫邪投剑,才铸出第二把的,龙渊剑身上,必然是有什么问题的。

唐代的时候,因为唐高祖姓李名渊,所以为了避讳,将龙渊剑,更名为龙泉剑,这才有了龙泉剑的名字。实则龙渊与龙泉,便是一把剑。

龙渊身为上古名剑之一,据说是最后随着李世明的死亡而被尘封在了昭陵。而此番贸贸然在人间出现,若是真的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情,自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上古神剑的威名,岂是没人觊觎的?龙渊这样的神剑,当年就是无数人争破了脑袋都要抢到的绝世神兵,无数人成了龙渊神坛之下的尸骨,这样的煞气,就是无数人的鲜血和性命,换来的。

洛臣心开始正视这样的问题了,这个老者是器灵,和这个老者是龙渊剑灵,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去启动阵法,从今天开始,行客斋的防御灵阵全都启动,龙渊剑在行客斋的消息,万万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否则,就算是洛家,也不见得会有抵抗天下人群起而攻之的能力。”

她转头转动轮椅的轮子,走了出去,临行前回头道:“最近,你们两个,也要小心些,龙渊剑到我们这里之前有没有泄露消息,我还不清楚,所以……”

顾安立刻道:“我们明白,你放心便是。”

洛臣心点点头,最终是走了出去。片刻之后,行客斋就一阵震动,地砖上凹凸不平的纹路,都开始隐隐的流动着光芒,或白或红,或是金光流溢,每一个,都是几乎能让顾安这样的大妖棘手的大阵法。

顾安和梅渊相视了一下,明白洛臣心这次几乎是将洛家抵御强敌的防御,都启动了,这样的阵法,肯定是需要大量的灵力,才能启动的。行客斋里并没有灵脉的支持,这样的灵力消耗如果是都靠法宝提供,是远远不够的。

而当两人走出去的时候,就发现了,里间里的好多柜子都靠了边,露出地上一个巨大的聚灵阵,而中间几颗灵石镶嵌,提供了运转的力量,将周边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聚集到了行客斋里。

这么大的阵仗,让两人都有些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