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第十四门徒:死亡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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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崩溃与破局

于招娣已经死了?如果她的死亡属实,难道是安佑麟的推测有误?那晚,直到卓卿珊离开安佑麟的家,安佑麟都是一副沉思状。卓卿珊躺在床上望着窗户,房子外面小路上的路灯将玻璃上的斑斑雨水痕映在了窗帘上。

卓卿珊起身来到窗户旁边,疲倦却无法入睡的她回想着罗刚调查到的线索。从于招娣的出生到她上中学,都充满了辛酸和悲剧,卓卿珊对她产生了一丝同情。

不过这种同情却没有持续很久,卓卿珊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另外一个画面—深夜,一个低声絮絮叨叨的老太婆佝偻着背走在河道旁边,幽凉的月光之下能听到零星的蛙声,附近的居民早已入睡。突然,老太婆的背后出现了一个悄声跟随的瘦小身影,一把将她推进了河水中……卓卿珊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她已经是一身冷汗了。如果杀死于老婆子是于招娣报复的第一步,那么杀死林月月一家可以说是完成了当年在学校遭受的屈辱。那挖掉眼睛呢?是单纯地报复林月月的侮辱?

卓卿珊的思绪乱了起来,那个叫孙威的茶庄老板说于招娣几年之后就已经死了,那么案件又是谁干的?难道是有人在代替于招娣完成死前的心愿?

卓卿珊躺回到床上,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了,那夜剩下的几个小时里,半睡半醒中的卓卿珊脑海中始终浮现着安佑麟那邋里邋遢的模样。只是安佑麟的身影时远时近,卓卿珊便随之时喜时悲……罗刚继续沿着于招娣的线索进行调查,根据孙威妻子的描述,班上大多数学生在水楼县中学读了高中,于招娣算是困难家庭的孩子,后来的学习成绩也不错,被当作典型送到广厦市的高中读书了。

“实话实说,于招娣的确不起眼,她后来的去向大多数同学都不关心。如果不是因为我是班长,初中毕业前我帮老师填写表格时注意到她,我也不会知道。”

如此一来,于招娣初中毕业后就去了广厦市,不过罗刚倒是对她在广厦市高中时期的生活并不感兴趣。现在最重要的是核实于招娣的死亡是否属实。

在离开水楼县之前,罗刚把刘云辉叫到旅馆房间。他告诉刘云辉自己要离开县城了。刘云辉不是傻瓜,他已经觉察到罗刚正在追查那个叫于招娣的女人,根本就不像罗刚所说的只是想了解一番那么简单。孙威的妻子后来也告诉罗刚,于招娣已经死了,可是罗刚却对于招娣的死耿耿于怀。

刘云辉在罗刚身上找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他有点羞于启齿,也正是这种羞于启齿的感觉让他知晓了罗刚的身份。

“你要走了?”刘云辉的表情远没有语气那样惊讶,“你要继续调查于招娣?”

罗刚没理他,他把那部存有视频的手机丢给了刘云辉。

“别的你不用操心,你的工作结束了,我也按照约定把手机给你了,你可以走了。”

刘云辉打开手机一看,里面根本就没有那段他和人妖的视频。刘云辉惊讶地望着罗刚。“你把视频删了?”

“我拿到手机之后就删除了,如果留在手机里,发生其他变故的话,你就完蛋了!”

刘云辉哭笑不得,他早就不关心那段视频的存在了,因为他相信罗刚不会将视频给他父亲刘国栋的。

“你接下来要查什么?于招娣的死?”

“你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了,你可以走了,难道还等着我感谢你的协助不成?”

刘云辉吞了口口水,说:“能带我一起去吗?我不光在水楼县有用,广厦市我也有门路……”

罗刚摇摇头,稍作思索后问道:“你不是都拿到手机了?已经确定视频被删除了,还跟着我干吗?”

刘云辉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连忙说:“我觉得你有点……有点熟悉的感觉,就像我爸年轻的时候!你跟他很像,忙忙碌碌,很认真,我知道你是警察。哎,你承认不承认我都知道你就是,身上那感觉跟我爸一样……”

罗刚回想起了安佑麟对刘云辉的心理分析,他与刘云辉四目相对,用很严肃的口气说:“小子,想引起你爸爸的注意,并不一定要当个混蛋。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沿着他的步伐走吗?没想过当个警察?”

听到罗刚的话,刘云辉愣住了,但他还是避开了罗刚的目光。“带上我吧,我会帮你的,大哥,我也感谢你的信任……不管你是不是警……反正你调查的时候没有避讳我,反正你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在调查吧?否则你可以亮出警官证办事……”刘云辉左一言右一语地絮叨着。

“我不喜欢你的发型,你的装扮!”罗刚起身把收拾好的包背在身上,“我现在去客运站买两张去广厦市区的汽车票,你现在去理发,换衣服!如果你能赶在发车前到客运站,我就带你走。”

“一言为定!”

刘云辉冲出旅馆客房,飞快地跑出旅馆,奔入了大雨之中。

刑侦大队审讯室内,尹亮已经变得像头受伤崩溃的野兽,他红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金属桌面。他对任何人的问话都毫无反应,嘴里只是嘟囔着:“是我杀的,是我杀了那些混蛋!我要见汤凝,我要见汤凝……”

隔壁房间内宋春明问安佑麟:“如果尹亮撑不住招供了,咱们是不是能够顺利地结案了?”

安佑麟低声对宋春明说:“招供?你不认为尹亮早就招供了吗?他已经认罪了,现在需要的是证据……”

提到证据,宋春明无奈地摇着头,自从抓住尹亮、开启第二次调查后,相关的证据调查根本毫无进展。

“如果他崩溃了呢?从一个崩溃的嫌疑犯口中得到真实线索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呢?”

宋春明点点头,片刻后问道:“安老师,不如你帮忙跟他聊两句?”安佑麟摆摆手,朝着房间门外走去:“我啊,也不敢保证不让他崩溃,咱们还是继续找证据吧。”

卓卿珊看了惊讶的宋春明一眼,跟着安佑麟走了出去。表面上一切都在隐秘调查的布局之下进行着,可这个局就像尹亮的状态一样,已经在崩溃和破局的边缘了。只要局面失控,所谓的隐秘调查也将付诸东流、前功尽弃。

“我在怀疑一点,既然凶手对我们有所了解,并能够获取我们的信息,那么凶手现在实在太安静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如果破局,很可能会加速凶手的行动。”

安佑麟很少会如此主动坦白自己的困惑,卓卿珊认真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我也有些怀疑,如果凶手也在利用我们设下的局呢?我是说,凶手在做着某种准备,设局的这段时间里,并不是只有我们在行动呢?尹亮吸引了公众的注意力,凶手会不会在煎熬之后做出更大的动作?”安佑麟和卓卿珊又回到了家中。安佑麟随时查看梨皮网方面的动静,那位匿名用户并没有任何留言回复。

卓卿珊从浴室走了出来,马桶水箱还没有注满水,水流声不止。卓卿珊并未真的使用过马桶,她只是掩盖自己的心虚。因为安佑麟在进门之后就脱去了白衬衫,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细心的卓卿珊又注意到了安佑麟的胳膊,似乎有新的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