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点关键的叶无咎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叶离暂时已经不是帝王城的子弟了。
直到目前为止,叶离都还没收到帝王城的邀请让他重新回去参加入城试练,叶无咎也拿不准叶离还能不能回到帝王城中。
毕竟如果叶离没有失去帝王城弟子的身份,那么他还真不担心澹台家敢做的太过分,只要叶离亮出自己的身份来,澹台家多少也要忌惮两分。
但是现在叶离没有了圣地弟子的身份之后,光凭借铸器堂欧千邪大师徒弟的身份,威慑力实在是有些不足。
毕竟铸器堂一向不会参与到家族之间的争斗中来,澹台家对铸器堂的顾虑可是要小得多。
“无天,现在不要再讨论这件事了。
这次事件也将家族的几个叛徒暴露了出来,你去负责审问他们吧。
之后,就按照背叛家族,杀害家族成员的罪行,给他们应有的惩罚。”
叶无咎吩咐叶无天到。
叶无天微微一愣,随即便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背叛家族杀害家族成员,将受万刃穿心之刑而死,这也是对这些叛徒们最好的惩罚了。”
听到叶无天的话,叶离那边的怒气和杀意终于是消散了大半,虽然他无法亲手报仇杀死这几人,但是起码他也知道对方难逃一死。
叶离也是直到此时才将自己身上的火焰铠甲散去,随后收回了琉烟焱狻炉。
他在叶家众人面前表现出的强大,已经将他在家族中的位置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隐隐然间,他坐实了叶家第一高手的名头,、。
之前参加战斗的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叶离究竟有多强,连续杀死包括育胎期后期灵符师在内的四人,这是叶无咎等人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叶离,这一次多亏有你了,才能让家族幸免,否则我们才刚刚有所发展,又马上会被打回原形。
叶天武这人极其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绝对能够牺牲掉家族利益,由他这种人来领导家族,绝对是一场噩梦。
更何况,当年家族的那场浩劫,也是因为他而起,现在想来,真是令人愤恨不已。”
叶无咎望着叶离说到。
叶离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说道:“爷爷,爹的仇,我已经报了大半了,剩下最后一个仇家就是凤家人了。
迟早有一天,我会亲自踏上凤家的大门,为爹的事要一个说法。
我娘也还在那里,我会亲自把她带回家来的。
至于叶天武,刚刚一下杀死他,实在是便宜他了,我真应该抓住他,让他死在家族的刑罚之下。”
听到叶离前半截的话,叶家人都不敢应声,在他们看来叶离这话多少有些夸下海口的意思。
毕竟凤家这种圣地,在叶家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
现在叶离说要亲自上门去要说法,若不是他们知道叶离是圣地弟子,多少都会以为他疯了。
毕竟在他们看来,叶离个人就算再强,也很难有招惹圣地的实力。
听到后面半截话,叶家人倒是都觉得叶离说得对,当年那场浩劫波及到的人确实不少。
包括叶蟾光三人,其实都是那场浩劫的受害者,只不过他们后来的做法,破坏了家族的规矩,所以必须要受到制裁。
仔细说来,叶天武其实也是他们三人的仇人,如果当年就知道浩劫是叶天武引发的,想来他们三人也不会将怒气都撒在叶豪身上。
对于这一点,叶家众人多少都有些扼腕之意,天意弄人。
叶家的危机解除之后,叶无咎当下便吩咐众人打扫战场,叶家大院在这场战斗之后,毁坏了大半,现在也需要人来修葺。
叶离看了看忙碌众人,神情有些失落。
仇人的现身,当年的诸多事情真相大白,对于他而言多少来的有些太突然了。
向叶无咎交代了一声,叶离便离开了叶家,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跪在父亲的灵位前,叶离突然间失声痛哭起来。
“爹,是我对不起你啊!
当年你都说了不用再吃药了,若不是我坚持,你或许根本就不会死。
那些药里被下的是慢毒,只要我们停止继续服用,你的身体也会慢慢有好转,都是我太倔,以为多吃点药你就会好起来,最后反而是害了你,让你中毒越来越深。
其实亲手杀死你的人是我啊,我自己才是我自己最大的仇人……”
在叶豪的灵位前,叶离心中压抑的痛苦爆发而出。
在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之后,他心中的自责之情,几乎要将他完全吞没。
杀掉仇人之后,叶离所有的恨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正在痛苦间,一双手突然出现,放在了叶离的肩膀上。
叶无咎的声音从叶离身后响起,道:“叶离,这件事情怪不得你,你也只是个受害者而已,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硬拉到自己身上来。
如果不是叶天武告密,凤家的人不会找上门来,如果不是叶蟾光三人下毒,叶豪也不会死。
在这些事件里,你爹、你娘还有你都是受害者,你们没有任何责任和错误。
相反我这个当爹的、当家主的人,才是真正有错的。
这些事情就在我眼皮底下发生,我却毫无察觉,任由阴谋得逞,我这个家主和父亲做的当真是糟糕至极。
或许是叶豪在天之灵的保佑,你总算是逃过了他们的毒手,没有被毒成废人,在最后关头还是以死相搏打开了神识之海,觉醒了本命符篆。
否则这一切的阴谋我们都不可能解开,今天的叶家也早就灭亡在了山海郡大乱当中了。”
悲伤至极的叶离根本没察觉到叶无咎进来,直到听到叶无咎的声音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赶忙转过身来看向了自己爷爷。
站在他身后的叶无咎,此时已经是老泪纵横,呆呆的看着叶豪的灵位。
他这个做父亲的,又何尝不是满心的内疚。
当年那么多人在自己眼皮下做小动作,自己却毫无察觉,作为一个家主而言,他明显是有所失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