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史记故事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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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李陵降匈奴

李陵是名将李广的孙子,少年英勇,尤其擅长射箭,为人谦让有礼,仁爱下士,很受人们敬重。汉武帝见其颇有李广遗风,就封他为骑都尉,让他率5000名士兵驻守酒泉、张掖一带。

后来,汉武帝又派将军李广利出兵酒泉,下令李陵押解辎重,随军北上。李陵不愿跟在别人后面,就赶到长安,向汉武帝禀报说:“我的部下都是英勇善战的精兵,养精蓄锐多时。我情愿独当一面,分击匈奴。”汉武帝有点生气地说:“你不愿跟从李广利将军么?我已发兵完毕,没有多余的兵卒给你了。”李陵奋然道:“臣愿以少击众,只率部下5000人,就可以直捣匈奴!”汉武帝为他的勇气所动,终于答应,并命令路博德听从李陵指挥。

可是,路博德的资历比李陵深,羞于听命,于是上书汉武帝,说现在正值秋季,匈奴马肥,不可轻易出战,不如等到明年春天,再与李陵分兵行动。汉武帝还以为是李陵中途后悔了,暗使路博德上书,大为生气,下诏把他训斥了一通。正好匈奴人入侵西河,汉武帝下令路博德把守西河要道,派李陵赴东浚稽山,侦察敌情。

李陵得令,立即发兵行动。途中没有遇上一个匈奴兵,只是将山川地形,绘制成图,派骑兵李步乐呈送朝廷,并申诉前时的冤屈。汉武帝大喜,认为自己用人得当,并封李步乐在朝中做了郎官。

当李陵遣走李步乐,自己也准备收兵返回的时候,突然被匈奴单于率3万大军包围。李陵急忙以军为营,列队布阵,前边将士手持枪戟盾牌,后边弓箭手引弓待发。等敌人临近,李陵一声令下,弓弩齐发,匈奴兵立刻倒下一大片,其余的回头就跑。李陵又下令擂起战鼓,将士们一跃而起,奋勇追击,又杀死了几千名敌人。匈奴单于并不罢休,又召集了8万骑兵追堵李陵。李陵且战且走,又杀死了3千多名敌人。匈奴兵仗着人多,紧追不舍,到了一片长满芦苇的沼泽地中,匈奴兵四处放火,想烧死汉兵。李陵索性叫士兵先点燃芦苇,以阻止火势。就这样好不容易走出沼泽,进入南山中。单于也驱马赶来,率兵轮番攻打。李陵拼死再战,转战于树林间,又杀了几千名匈奴兵。

单于见汉兵精悍凶猛,以一当十,围追了这么多天,不能消灭他们,又见他们不南退,不由疑惑起来,以为他们是汉朝派的精兵,诱使他们到汉匈边界处一举歼灭。他想撤兵,却怕为人所轻视,堂堂一国君主,统帅10万军马,竟然对付不了几千汉兵,这叫他日后如何发号施令?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汉军出现了一个内奸,意外地解脱了他。这个内奸叫管敢,是个侦察敌情的探子,因为被上司责骂,怀恨在心,就投降了单于,说李陵死伤很多,后援无望,弓矢将尽,只要加紧攻击,肯定会把汉军全部消灭掉。单于大喜,打起精神,组织人马,轮番攻打李陵,箭如雨下,并让将士大喊:“李陵快快投降!”

李陵连日战斗,损失惨重,人马也剩下不多,且又多数带伤,弓箭全部用完了,情况万分危急。但李陵和所有将士毫不畏惧。他取下车辐,持在手中作为武器,与匈奴兵展开肉搏战,边战边退,进入一条狭谷。匈奴兵立即封锁退路,并登上四面山崖,往下丢石头,李陵等人被死死困在山谷中。

黄昏后,李陵换上便衣,对左右将士说:“你们待在原地,我一个人去偷袭单于!”但是刚一出营,便见周围都是敌兵,自知无法杀出,返身长叹道:“此次定要败死此地了!”有个将士劝慰李陵说:“将军以少击多,威震匈奴,眼下天命不遂,何不暂寻生路,将来总有回去的希望。试想浞野侯曾为匈奴所俘获,后来返回,天子仍然厚待,何况将军?”李陵摇头道:“如何说这种丧气的话,我若不战死阵前,怎算是英雄?”于是命令毁旗砸车,并埋掉所有珍宝财物,悲壮地说:“我军若各人再有十几枝箭,还能突围出去,现在手里没有武器,用什么战斗?一到天亮,恐怕全要遭毒手。现在只有各自逃生,或者可以逃回去见到天子,禀报军情。”说完,命令每个人带两升干粮,一片冰,各寻生路,约定好了会合地点。到半夜时,李陵一马当先,冒死杀出谷口,但走没多远,又被追上重重围住。李陵只剩十几个人在身边,不由向南流涕,道:“臣此生再无面目见陛下了!”就投降了匈奴。他手下的士兵大都战死沙场,只有400多人逃了回去,报告守边将帅,边将急忙派人飞奏朝廷。当时都不知道李陵的消息,全认为他战死了。

当李陵投降的消息传来时,朝廷一片哗然,汉武帝大怒,并迁怒于李步乐,李步乐惶恐自杀。汉武帝又下令将李陵全家逮捕入狱。公卿大臣们纷纷谴责李陵,只有太史令司马迁挺身为李陵辩护,触怒了汉武帝,下令处以宫刑。后来,汉武帝又派李广利与公孙敖再次出征匈奴,并希望他们迎回李陵。公孙敖出兵不利,无法回报,就捏造谎言,说李陵帮匈奴统兵,他不敢进击。汉武帝信以为真,立即诛杀李陵全家。

李陵投降,原出无奈,并没卖身投靠,他准备一有机会,就归汉朝。不料见汉武帝如此绝情,族灭全家,就死了回汉的心,娶了匈奴女子,生儿育女,做起匈奴臣民来。不过毕竟出于无奈,心里常闷闷不乐。

苏武出使被扣押后,他被派去以身说教,劝苏武投降,被苏武大义凛然地断然拒绝,羞愧得无地白容,叹息道:“您真是位义士,我和卫律可说是罪恶滔天了!”因此常在暗中帮助苏武。苏武荣归汉朝时,李陵设宴饯行,伤感地举杯祝贺道:“如今您荣归家乡,定会扬名于匈奴,显功于汉室,载书于青史,古往今来没有谁会超过您的。我虽然念念不忘手刃单于,报效汉朝,可亲人已没,我还能顾惜什么?只能怀恨而终了。希望您能体谅我的悲伤!异域荒远之人,向您永别了!”言罢,起身歌舞,自吟道:“经万里兮度沙漠,为君将兮击匈奴。路穷绝兮矢刃摧,士众灭兮名已毁。老母已死,虽欲报恩将何归?”

李陵就这样在匈奴度过余生,直至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