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椭圆形的耳环,一面是光环的镜子,另一面是各种繁复美丽的花纹,充满了波西米亚风情。
这是周防老妈买的耳环,不过自己平时很少佩戴,虽然看起来很美丽,但是太重了,挂在耳朵上会有点不舒服。之后被白玉君看中了,作为两人联络的工具,佩戴在耳朵上。
用她的话来说,她堂堂一大剑豪,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的肌肉都锤炼至完美,别说是挂个耳环,挂头大象都没问题!这画面太美,周防不敢看。
而今,这只耳环被提在猫女手里。
一群人围在她身后,十几双眼睛一起盯着周防。
周防也看着他们,不动弹,不说话。
“什么嘛。”猫女松了口气,“原来是个画像啊。”
“不是特别亲近的人,是不会做成肖像画放进镜盒里的……这是镜盒吧?”旁边的人有点不敢确定,因为实在是没见过那种贵族女性使用的闺中物品。
“是耳坠拉,你这个蠢货。”猫女转头骂了对方一句,然后摸着下巴喃喃自语,“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如果不是特别在乎的人,是不会把对方的肖像这么贴身戴着的……嘿,长得还挺帅的,说不定是她的心上人呢!”
周防更加无语。
猫女抓住镜面耳坠,把它贴到自己鼻尖,像只好奇心极其旺盛的猫一样:“不过,看起来很弱的样子……”
周防心想:那是因为大家所处的世界不同,你这个武侠世界的人,就不要跟我这个科技时代的人比武力了,有本事大家比比奥数啊?
猫女舔了舔嘴,转头对身后的伙伴道:“你们去抓住这个人,然后用他来威胁最近新来的那个剑豪。”
众人大吃一惊,有人磕磕巴巴的说:“这样不好吧,小偷小摸的也就算了,可,可对手是剑豪啊……”
“你怕什么啊?”猫女突然生气了,从牌桌上跳下来,用力踢了一下他的腿,然后叉腰看着抱腿蹲地的他,怒气冲冲道,“咱们可是豹猫族的人!一百年前,飞禽,走兽,甚至神州人,这片大地上的一切都不过是我们的食物!”
“可那不是一百年前的事了吗……”有人偷偷嘟囔了一声。
“谁说的?”猫女飞快转头,怒吼道,“是谁说的,站出来!”
她虽然年纪很小,但是在这群成年人里却颇有威势,被她拿眼一瞪,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够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里屋响起,“猫女,你过来。”
猫女又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才掀开布幔,走进里屋。
里屋比外面要干净整洁得多,木制地板上铺着一张斑斓兽皮,一个年迈的异族坐在兽皮上,披发左衽,裸露出的皮肤上布满老年斑,每一块斑点里都透出腐朽的死气。
“阿辛爷爷。”猫女恭敬的喊了一声。
异族老人点点头,示意她坐下。
猫女老老实实的坐下,正襟危坐的样子,像只家养的小猫。
“你别责怪他们。”异族老人缓缓道,“一百年前的豹猫族,的确是这片土地的主人,骑着战熊,挥舞弯刀,征战于整片大陆,掠夺一切他们想要的东西,但是……”
他深深一叹,说:“这一切,都在一百年前的‘白镜之战’时终止了。”
白镜之战?
周防动了动眉头,开始仔细聆听他说话。
“……我不明白。”盘腿坐在地上的猫女低下头,两只手死死扣住地面,“那么强大的我们,甚至还有另外四支异族作为联军,为什么会被打败,为什么会被区区一个人打败?”
“因为那个人,是有神灵护佑的啊。”异族老人幽幽一叹,作为经历过一百年前那场战斗的老兵,作为硕果仅存的几个幸运儿之一,多少年过去了,他每次回想起来,依然如堕梦魇,“打败我们的那个人……白玉君,她是受到镜之仙人护佑的啊!”
……哈?
周防再次听见这个名字,不禁有点懵逼。
白玉君?
一百年前?
镜仙庇护?
这几个词分开说还没什么,但合在一起……就让周防有一种非常奇妙的熟悉感。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样的熟悉感,正皱着眉头细细琢磨的时候,猫女已经直截了当的说:“阿辛爷爷,跟我仔细说说镜仙的事情吧。”
刚好。周防心想,我也想听听这个故事。
在两人的期盼中,异族老人闭上眼睛,似乎陷入到了过去的回忆中。
“那一天,围城三日,弹尽粮绝。”他缓缓道,就在我们快要攻破青州城的时候……光如利剑,开天辟地而来,它在光中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