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王磊目光望去，只见在大河对岸黑压压的群山中，一个大红袍瘦弱老者正站在那里，笑吟吟的注视着这个方向。
“毫发无损？怎么可能！鬼坟焦火下，湮灭一切生机，仙神都得化作焦土，你怎么可能会没事！”
牛头大惊失色，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道正在横渡而来的人类老者， 再看看身旁惨不忍睹着唉吼的马面尊者，连连摇头。
要知道马面尊者不惜重伤自身，强行动用的东西，乃是大名鼎鼎的鬼坟焦火！
这东西在三界时代便富有盛名，乃是灵山佛陀坐下燃烧着的三朵火焰之一，相传曾烧死过不遵守天规的仙，以及破了戒律的佛！
而随着第一代马面堕落入地狱后，这种火焰化为第三枚竖眼，成为传承之物以来，便成为镇压地狱轮回的最强手段之一，马王爷三只眼不是说说而已！
一代代的辉煌战绩的积累，让这第三只眼富有了些许神话色彩，对它的信心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盲目的地步！但如今，这种一出世本该毁灭一切的手短，竟然在一个人类老者身上落空！
就连牛头尊者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要知道，就算是它境界比马面尊者高，但也不敢硬接这一击，否则必定会陨落！
“哈哈，老祖我寿与天齐，金身不灭！这鬼坟焦火的确厉害，但可惜的是，施展的人太弱！若是第一代马面施展，老祖我扭头就走，但如今一个小小的九重境界的小马施展，太弱，太弱啊！”
虚耗老祖横跨而来，立于百米虚空中，和那牛头脑袋相对。看了一眼瞳孔流血，在那里唉吼不断的马面尊者，虚耗老祖摇头，目有怜悯。
“不，我不信！啊！你这个小老儿，怎么可能是俺的对手，啊啊啊！”
额间竖眼中鲜血不断淌出，沾满了它那瘦长的马脸，双目都被鲜血遮住。马面不信，它虽然看不清虚耗老祖的身影，但却听到了刚才的话，这对一向自傲的马面而言，无疑是一种打击。
要知道，它九重巅峰，地狱为尊，谁敢如此对它，谁敢说这样的话！但如今事实就是如此，它败了，动用了禁忌手段都没能斩杀敌手，反倒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往小的说，是它自己自尊心受了欺辱，往大的说，它丢了历代马面尊者的脸！
马面尊者唉吼，黑白无常三个也是沉闷得低头，他们心目中的无敌存在被击败，神话破灭，无疑是一种沉重的打击，让鬼绝望。
“马哥，杀了他！历代马面的荣誉不容诋毁，地狱的威严不容亵渎啊！”
马面惨叫，它自知自己已经废了，根本不是这人类老者的对手，但牛头尊者比自己要强大的多，一定可以洗血耻辱。
傍着牛哥，冥界逞雄。这句话已经成为了一个传统，牛头尊者一脉神秘而低调，但强大无比。牛头马面，牛头在前，马面在后，其中的意味并不只是字面上前后那般简单，这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人类，你的确很强，不过须知世界之大，天外有天！”
任凭马面尊者哀求，牛头尊者却是并没有出手，它看着眼前的人类老者，凝声说道。实际上，牛头也有一种担忧，它有预感，面对这红鼻子老头，自己也不是对手！
心中苦涩，牛头也是知道，虽然这人类老者的话难听，但却并没有错。一代代传承，到他们这一代彻底落寞了，技不如人，怨的了谁！
就比如它牛头，何尝不是在一直努力的想要挣脱牢笼，突破到那圣人之境？但时代变了，这片天地不同了，根本不允许那种存在诞生，任凭它如何努力，也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所以刚才任凭马面出手，除了心中好奇外。它也是想要证明一个猜测，它猜测这人类老者已经达到了自己所追求的那种境界！
牛头也是抱着一点小心思，想要从虚耗老祖身上找到超脱之路！
“天外有天，仙外有仙，你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在我眼中，强者便是天外之天，强者便是仙外之仙！”
虚耗老祖微微一笑，点头间有一种无上的霸气侧漏，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威压，至高而无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如何能超脱筑基，超凡入圣？世间不应该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不要否认，我已经看出，刚才的那个你真正被湮灭了，那是化身！甚至现在的你，也是一具化身！”
牛头尊者忽然明白了什么，它瞳孔一缩，盯着虚耗老祖的身影道，“而身在化身，只有圣人境以上才能做到！”
“你这牛头，倒是有些眼光，难怪在末法时代鳄鱼能达到接近圣人的地步，比那头没脑子的蠢马聪明多了！”
虚耗老祖点头，却是没有否认。实际上他比所谓的圣人更强大，一般的圣人都做不到他这般本体不动，化身层次不穷的地步。并且，若不是本体被镇压，限制了九成的实力，虚耗老祖用使用的力量比如今要展现出来的要多的多！
“原来如此，我们有眼无珠，这次认栽！”
牛头尊者开口，声音厚重而低沉，继续道，“前辈不若将我地府的这些鬼兵还我，我愿为你领路，去见我地狱谛听大尊！”
“什么？谛听！它还活着？！！”
这次轮到虚耗老祖吃惊了，他之前便为王磊讲述过地藏王菩萨和其座骑谛听兽的事迹，对那头同为大妖的可怕谛听兽十分敬佩，没想到如今竟听到这样的话，谛听兽还活着！
“不错！实际上我和马面这次出来，就是谛听大尊知道了你们的存在，让我们请两位去地府一叙。并且大尊一切都已知晓，你们想要的东西，大尊都可满足！”
牛头尊者看着虚耗老祖说到，一旁的马面都停止了唉吼，它只想着来阳间报仇，却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由。
“耳听三界事，坐镇地狱中。谛听兽的邀请……”虚耗老祖脸色阴沉不定，低声自语着，随即他抬起头再次看向了牛头尊者，目光又恢复了清明，朗声说到，“把它们都带走吧！谛听大尊者的面子，我还是得给的！至于邀请，来日必亲自登门拜访！”
“老祖……”
远处，看着大气挥手的红袍背影，王磊心中不由得一笑，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意味。
天不怕地不怕的虚耗老祖，这次似乎是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