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一茬一茬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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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熊耳寺的钟声

昨天一场透雨,让道路和天空都干净了许多。出涉县,进庄上村,然后沿着一条窄窄的山间小路,七转八转之后,熊耳寺就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严格来说,熊耳寺并不大,它三面环山,地处幽静。因它所在的山形凹如熊耳而得名。熊耳寺的原名叫开法寺,只因为大家叫习惯了,开法寺反而有些生疏了。

可能是因为下午的原因,在寺外,我竟然没有遇到一个路人,这使得整个熊耳寺显得更加安静和幽深。熊耳寺正在扩建修整之中,处处可见堆砌的建筑材料。寺外的停车场(可能是暂时的)刚刚平整完毕,还没有铺水泥面。一只黄色的狗发现了我的形迹,警觉地站起来,不安地发出轻轻的嘶鸣声。随即,从一间屋子中走出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居士,她喝住了狗,然后冲我笑了笑。

我向她说明了来意,她说寺里不收费,可以随便看。

简单地看了一下放生池,我拾级而上。看得出,石级也是修整过不久的。石级两侧,都是茂密的树木,一些叫得上名字,一些却是陌生的。因为是六月,它们朝气蓬勃,把整座寺庙映衬得生机勃勃。

据涉县县志记载,熊耳寺始建于汉代,兴盛于明清,历经数个朝代的续建、修葺、完善,规模一度达到鼎盛,直到解放前夕,该寺仍有4个大殿、院落24套,占地面积多达20余亩。但现在放眼望去,除了一座还在完善的大悲阁和最早的一座两层的大雄宝殿,外加一些零落的石碑,我已经感觉不出它当年的雄伟和鼎盛了。好在现在,有政府的重视,和寺里住持的努力,它正在恢复和重建当中。

站在空旷幽静的场地上,我觉得空气是那样新鲜,心情是那样轻松。这是不同于我来之前的一种心情,曾经寻觅的,其实就是这样的一种安宁,抛却世俗的烦恼,寻找生命最本真的所在。

我冒昧地敲开了一间居士的房间,里面有两个从五台山挂单而来的和尚,在得到他们的允许之后,我得以和他们面对面小坐。我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和他们交谈。谈话的内容不外乎他们的生活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在他们那个世界里,会有怎样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那个叫义脱的和尚一一和我们作答,他的年龄不大,40来岁的样子,出家已经有十来年了,说话的间隙,义脱时不时地瞄一眼桌子上的佛学书籍。他后来要赠我一本他带来的佛学书籍,但是我没有要,不是不喜欢,而是看不懂,还不如送给那些能看懂的人们,也许这更适合佛门的本意。

没有见到我想见的住持释悲文。在来熊耳寺之前,我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他的情况。在我的眼里,他应该是一个把“善”弘扬得很广泛的一个和尚。他四处募捐,募捐来的那些钱,一部分用作寺院的维护和扩建,一部分就是捐给那些生活最困难的人。这些年,他和寺里的那些居士们捐助了大量生活在最底层的穷苦人,做了很多对社会对人们有利的事情。对他们的行为,我始终是抱着崇敬的态度。对熊耳寺的好感,也一多半是因此而起。

那个女居士告诉我们,释悲文下山化缘去了,要很晚才能回来。看我失落的样子,她就一直陪着我看完了所有的建筑。她一边讲解熊耳寺的历史,一边指着那些正在修建的大殿说再过几年熊耳寺会更好的,那时候来的人会更多,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捐助穷苦人的行列里。说话时,她的眼里闪烁着一种老年人的慈祥和淡定。

告别熊耳寺的时候,我看到了寺里的那口大钟,我说,可以随便敲吗?女居士摇摇头说,钟只有在上早课的时候才可以敲,平时是不可以的。虽然有些遗憾,可是走在下山的路上时,我却似乎听到了悠扬的钟声,这钟声是来自于环宇之内的,闪烁着普世的光辉,响在整个熊耳山,响在我行走着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