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彩云新天遇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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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了然无痕仙胎鱼

从没想过,这些小野鱼在野的水潭里如何生活。这些小野鱼,大的有签字笔长短,小的有火柴棍长短。水潭里有大约两个鱼群,每群七八尾大的小鱼,十几尾小的小鱼,另有几拨三两结伴不大不小的小鱼,以及几尾独自来往的大的小鱼。那些独来独往的大的小鱼,有时会加入到这个鱼群或者那个鱼群。这个水潭在蝴蝶泉河谷上游,我与众山友在那里午餐过几次。5月中旬的一天,我在那里遇到一棵开满小白花的大树。

小野鱼有半透明的淡黄色的身子,脊背上有墨蓝色的流线,身侧有暗红色的胎纹,浑然于山水倒影之间,游姿曼妙,了然无痕。我看到那些小野鱼时,心想,看那浑然了然的样子,难道是传说中的仙胎鱼吗?不久,尚志在水潭旁观察片刻后说,那是比娃娃鱼还珍贵的仙胎鱼。仙胎鱼是崂山独有的世界珍稀物种,尤其是野生仙胎鱼,罕见难寻。眼前这么多的仙胎鱼,怎么到竹竿队常来的这个野水潭中,它们是生在别处长在这里,还是在水潭里土生土长的呢。因为仙胎鱼的缘故,我为这个原先无名的水潭,起名叫仙胎潭。

仙胎潭旁有一块仙桃形的大石头,大石头约有3米多高,十数米围。仙胎潭有几十平米大小,潭底有淡黄色的石面和粗大的砂子,在水潭中央最深的地方,不时闪出淡淡的碧翠颜色。自从注意到那些仙胎鱼,潭中那半显半隐的碧翠水色,忽然增添了生机,似乎是哪位途遇仙女偶然的回眸了。

这天是6月6日星期六,芒种后第一天,清晨云雾,上午放晴。很多山友担心天气预报的阵雨,临时取消了爬山计划,只有50多位队员赶到大河东集合地。竹竿队这天的爬山线路,是经大河东水库、王子泉、黑风口、蝴蝶泉到北九水,在凉水河一线观览四处德文石刻,在蝴蝶泉河谷烧烤野餐。这次有6位“五顶四瀑”穿越队友参加活动,竹竿大哥、尚志、北冥飞鱼、岭南风情、枫香树、骑马看海(我)。

第一处德文石刻在一出很不显眼的赭黄石壁上,四行字,刻迹有课桌大小,是关于“骡子”或“驴子”的格言。第二处石刻在一块马嘴形的巨大石头的右下角,四行字,刻迹有办公桌大小,是几句山水诗。第三处石刻在王子泉,两行字,刻迹有公园条椅大小,地名。第四处石刻是镶上去的一块蓝色石板,有毛巾大小,人名。阳春白雪是湖南大学德语系毕业,过客李林学过德语,德文石刻只有他俩能够念读。

中午12点10分左右,我们到达蝴蝶泉上游河谷。北冥飞鱼带来新买的石板烤盘,几位饭圈队友,准备了蛤蜊、猪肉片、鸡翅、生菜等烤品,摆上多样小菜,没有摆酒。因为前几天我们约定在山上戒酒,这次几位男队员都没有带酒。海军老枪说,若是烧烤,不喝点小酒也有遗憾。后来他和几位饭友谈酒说酒,把个小酒说到天上去了。大家正在谈酒说酒而喝不到酒的美妙状态时,笨笨说她给天茶牛带了一壶英国威士忌酒,集合时忘了交给天茶牛,吃饭时没找到天茶牛。说者有心,听者动心,我赶忙把那壶威士忌酒收起来。后来,我早早吃完午饭,四处溜达,发现了仙胎潭里的仙胎鱼。后来,我把那壶威士忌酒还给笨笨时,发现酒壶轻了许多。

越来越多的队友在仙胎潭旁,观看仙胎鱼的曼妙身姿。尚志在旁边看着看着,挽起裤腿蹚进仙胎潭浅水中,要捉几条仙胎鱼。仙胎鱼好像不知道尚志在想什么,它们依然不时游过浅水区。没人来帮尚志,尚志只能空手捉鱼,几个女队员在旁边指点叫喊,为仙胎鱼着急。尚志笑说,感情你们都向着仙胎鱼,我还捉它们干啥呢。

崂山前晚下了小雨,之前有10多天没有降雨,蝴蝶泉河谷的水量不大。平时貌似彪悍的几个水潭,水位已经大减,地表溪流也是时断时续的。仙胎潭的潭水,依然上下通流,波光摇曳,滮滮瀺瀺。仙胎潭的仙胎鱼,如在无人之境,自由自在,浑然了然。我在2009年的6月6日,爬一次休闲的野山,遇几处意外的景象,感一些往昔的怅惘。风物无端而来,骉奔万象如幻,德文不会念,小酒没有喝,仙胎鱼不知其所来所去。所有这些,在心念脑海中忽然闪过,来去无迹,了然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