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另外一个春天。另外一个春天对这个春天说,昨天还是2月,今天就是3月了。这个春天对另外一个春天说,昨夜还是10年前的梦境,今夜却不知梦在何处了。说到野爬,这似乎是另外的野山吗,这似乎是另外的野人吗。
3月1日星期天,阴历二月初五,晴。竹竿帮这天的野爬线路从奇石道开始,网上的召集帖子里写,周六白云洞看花,周日奇石道看景。周六我未参加,周日我起了大早,提前到流清河集合地。在车站遇到零点分队、褔娃分队。8点零5分,竹竿大哥带领主队出发,我和尚志留在后面等候迟到队员。十几分钟后,我带着后队十几个队员,在鲍鱼岛山追上主队。今天的活动有100多位队员参加,路上不时有山友问,奇石道上看什么景。我笑说,自然是看风景了。
奇石道是指从鲍鱼岛山到南天门之间,沿山梁而上跨越几处岭峰的山道。一路上象形石很多,有南天仙桃石,有老鼠无忧石,有竹竿小道石。其实此行着重要看的,几位相熟山友早晨在西麦窑村石牌前谈论过,是一块仰卧在山坡上的圆柱形大石头,我暂称为野性呼唤石。谈论中有山友插言笑说,这是一块颇具特色的象形石。所谓象形石,也只有看到才能想象。相同之看已有不相同之想,何况更有不相同之看,更有特立独行之猜测了。
到达南天门坡口前,我和参谋长走在最后。之前看到山下河谷里有支长长的队伍向南天门赶来,我还在想,这么多山友组成的队伍,怎么没在流清河遇到呢。不久我听到山坡下树林草丛中一阵响动,看到10多米远处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正在没路找路向这边闯来。我在上面看得清楚,她怎么一个人跑到没有任何路迹里的野坡里去了。我大声问她是哪个队伍的。她说她哪个队伍也不是。我匆匆而问,略有关心。她匆匆而答,似乎毫不在意。我边走边对身旁山友笑说,看来是独驴,不是迷路的。
我赶到南天门坡口时,另一个登山队的山友也在那里休整,听说有近百位队员,从南天门去八水河,是休闲游。要出发时,有位红衣女子跑入我们队伍,将一大包吃的、喝的、用的交给尚志,还有一大瓶特制金奖白兰地酒。我来不及多问,心说那位红衣女子莫不是在此遇到了熟人,她背一大瓶酒来给谁喝呢。匆忙中队友们纷然而去,我留在队尾招呼后面队员。
我在天门后和褔娃分队的几位山友合影时,后面赶来4位竹竿帮的队员,两位年轻女子、一位老哥、一位老姐,听说他们是一家人。他们问我,到大流顶要多长时间。我笑着说,我自己8分钟能到,你们估计要15分钟。这么多队员,到大流顶不难,难的是都摸到大流顶的水泥墩子,要穿越大流顶和鸡石山,难的是整个队伍的时间与节奏。上午10点15分左右,我登上大流顶峰顶,为十几位队员拍了合影,在水泥墩子那里待了约10分钟。
过鸡石山有两处瓶颈路段。一处是小陡坡下坡,有冰,老杨和一位小伙子山友在坡下接人,有些女队员的下坡速度极慢。一处是小峭壁下行,尚志用拉绳接下大部分队员,后队十几位队员跟着我从一豁口处下来。我们的队员下来后,有11位陌生山友由鸡石口而来,要经小峭壁上行,几乎毫无经验。尚志把那11位山友一个个拉上小峭壁,我在下面拍了些照片。在收卷拉绳时尚志对我说,这次有点儿累。我说,我在下面看着都累,别说停都不停,一个个拉他们上去。我粗算了下时间,从大流顶到鸡石口,100多位队员用去1个小时。而去年连七第四天10月2日穿三顶那次,我们11位队员从鸡石口上行到大流顶,没用拉绳,用了25分钟。
急行军约30分钟,我带后队赶到化化浪子,途中有位女队员崴了脚。去化化浪子的路上,我忘了是哪位队员问我,为什么叫化化浪子呢。去年我写过一篇《从大流顶到化化浪子》的文章,这次我直白答道,化化浪子是浪子回头的意思,化化出自《黄帝内经》,浪子喻指迷途未悟之人,比如现实生活中很多人,实际也是某种程度上的浪子。后面两句我说得较快,不等说完我就忙着赶路去了。
本来预定在化化浪子午餐到下午2点30分,后来起了一阵大风,主队在下午2点离开化化浪子,之前我到竹竿大哥饭圈,把剩余的小半瓶白兰地酒拿过来。白兰地酒是杉树山友带来的,她有6年未见竹竿大哥,这次在山中巧遇,便加入到我们队伍。我说呢。
从八水河暴走流清河,路遇那块前些天从山上落下来的据说有100多吨重的大石头,已被分解去大半。大约下午5点,我们先后赶到流清河车站,分批返回市区。
还有4天是惊蛰日,通常的春天似乎还未醒来。这天我在时间的角落里野爬、暴走,上午我在奇石道上看到野性呼唤石,在大流顶触摸那年代未远的水泥墩子,中午我在化化浪子午餐小饮,下午我看到那块已被分解的百吨落石。驴友们的欢乐,在时间的流逝中流连,我的想象,在行走中再次组合,从善美的哲学,到哲学的善美,从时空光明处,到时空光明处,遇而再遇,化化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