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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远山深处的力量

吴蔚文史学院11级汉语言文学

“西海固”,回乡作家笔下神奇的地方,我终于来到你身边了。路,在醒着,也在梦里。

从校车驶离银川的那一刻,我的心也开始了远行。把头靠在窗玻璃上,看着道路两旁的房子越来越矮,树木、草地越来越干枯,甚至连人烟也越来越稀少,我才真正体会到“西海固”的贫瘠。

当车子开进盘山公路,我看到了“西海固”的山——宁夏山区特有的山,它和我东北老家的长白山不同,不那么厚重;也和学校后面的贺兰山不同,不那么绵长;更和我看过的秦岭山脉不同,不那么凌厉。一座山挨着一座山,仿佛互相靠着取暖的缩着肩膀的孩子,让人不自主地想去亲近,想去了解。

这一次的旅行,总结起来就是去爬山,先是须弥山,然后是六盘山,最后是火石寨。这也是我有生以来仅有的几次爬山经历中最为难忘的,不光是和以往有家人的陪伴去爬山,而这一次是和这么大的集体同行去爬山不同,这一次的山,让我感觉到它在深处有种神奇的力量,不断指引你向上,我叫它“远山深处的力量”。

须弥山给我的印象和六盘山、火石寨不同,似乎是那几座山间大佛的影响,我觉得它的人文气息最重。顺着山间的石梯登上去近距离观看大佛,真的有种叹为观止的惊讶。听导游介绍,这些大佛是唐代建造,故脖子上可以看到些许细纹,那是唐代“以胖为美”的缘故。这石阶很陡,且大小长短不同,越往后走越费力,只有真正有恒心的人才能爬到山顶,一观大佛全貌,领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

须弥山下有一座水库,这也是我说它人文气息最重的原因之一。站在山上,看着开阔、平整的水面,你很难想象自己此刻正身处宁夏的山区。水面上修建了木制走廊,行人可以顺着山道下去,绕着走廊环水观赏。我看到几个游客脱了鞋子坐在走廊上,把脚伸进水中,尽享夏日的清凉。要不是下午时间匆忙,我真想把脚放到水里,这么静静地坐上一下午,岂不悠闲自在?

既然说到须弥山,我也想在这里谈谈火石寨。我觉得这两座山有相似之处,不光因为二者地貌相似,火石寨是丹霞地貌,不过看着都是红色的土、红色的石,而且山路也很相似,如果不是须弥山的石梯远比火石寨要陡峭,站在山中,我还真觉得它们是“近亲”。

因为地域相差很远,火石寨与须弥山相比,显得尤为缺水。之前在须弥山只看到草地干枯开裂,但上山还能见到水源,而到了火石寨,山下甚至连卫生间都没有,想去卫生间只能爬到半山腰去排长队,因为那是整个山上唯一的卫生间,虽然只此一间,但却没有水。“西海固”,在这个极度缺水之地,生命想要生存下去,需要付出多少超常的努力。而往往是这样的地方,才能造就一颗超凡的心,去成就一段注定与众不同的人生。

此行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西海固”的人们,有在田间辛苦劳动的农民,有午休时为我们做汆面的餐厅老板,也有山上卖商品的小贩……但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须弥山出口给我们推销桃核手链,在六盘山脚下围着我们推销花生的那些孩子。看着那一双双天真的大眼睛,在田间帮忙时被微微晒红的脸颊,听到他们说“叔叔阿姨买一点吧,给俺们挣点学费”的时候,心真的被扎了一下。这些孩子还这么小,跑出来推销花生只是为了挣一点学费。那一刻,似乎这些大眼睛里流出来的是无助。看着他们小小的身影拿着篮子游荡在人群中,不停地乞求游客“买一点,买一点”,这画面真的有些心酸。有人天生含着“金钥匙”出生,一帆风顺;也有人注定从出生就开始辛苦奔波,每一样东西都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获得。如果这些孩子足够坚强,有朝一日能走出大山,这些心酸的过往将是他们一生的宝贵财富。也只有这样长成的孩子,会更懂得珍惜,更明白可贵。我相信,大山的力量一直在冥冥中指引他们成长,让他们学会坚强。

我与西北有段缘,从千里之外来到宁夏平原,又长途跋涉来看宁夏可爱的山,以及山里可爱的人,这是我一生宝贵的回忆,它让我深深地相信,山的力量才是人的灵魂。这精神会祖祖辈辈传下去,这将会是改造家乡贫瘠面貌的力量。我相信,这就是“远山深处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