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春日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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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废墟边的读书声

大山的深处散落着一些小村落,山里有所小学校,任教的老师只有一个,他就是几年前,从这里走出的唯一的大学生大林。按理说,大学毕业后,他完全可以留在城里找份工作的,可还是选择了回到了自己生活过的大山里,做起了老师。大林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片土地上的学生中也能走出一二个或许更多个像自己一样的大学生,大家一起来建设好这片家园,让子孙后代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大山的学校与城市里的不一样,崎岖的山路让这些山里的孩子只能选择住校。为此,大林既是老师也是后勤人员,教好书后还得忙着为学生们做饭,大家就像一家人,吃着一锅子里的饭,睡在一张通铺上。

那天下午,大林正给学生们上着课。突然间,大林感到一阵头晕,大地随之抖动起来,等脑子反应过来是地震时,房子已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眼看着就要倒了,求生的渴望让从未经历过大灾大难的大林本能地向门口跑去。

孩子们的惊叫声让大林止住了脚步,回头看时,只见一双双充满恐惧的眼睛正盯着他看。“快往老师这边跑!”,大林大喊一声,孩子们很听话地跑了过来。大林用手抓起跑过来的孩子,使劲把他们一个个掷到了门外。当他掷出最后一个孩子自己想奔出门时,房子轰然倒下,混凝土制成的框架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腰部,一阵钻心疼后就失去了知觉。

等大林醒来时,那些躲过一劫的孩子正围在他的身边。“老师,老师,我们帮你把压在身上的东西搬开。”年龄最大的土娃说,浑身疼痛难受的大林心里也盼望着能把那些重物搬走。然而水泥预制板实在是太沉重了,孩子们根本不可能搬动。看着小手都掰出了血,大林心疼地说,老师怕疼,不要再搬了。孩子们看到老师额头渗出黄豆大的汗珠,知道老师真的很疼,很听话地停止了无用的努力。

“大家都没事吧?”“小玉的腿被石头给磕破了,大根的胳膊流了好多的血……”“是不是老师掷你们时碰破的?”“是啊!是啊!”“是老师的不对,刚才老师急昏了头,没想到伤着了你们,小玉,大根,老师对不起你们。”“不,老师,是我们连累了你,你忍着,我去叫大人来救你出来。”土娃说罢飞快地跑了。

余震一次次地袭来,身上的疼痛在加剧,一阵阵恐惧感向大林袭来,大林多么希望早点有人来救自己。然而,土娃很快就回来了,他说地震把出山的路给堵死了。山里就那条道,没有了路,不要说是孩子,就是大人也很难走出去,现在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待在原地等待机会。时间在流逝,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呢?大林艰难地抬了下头,看了眼身边的孩子们,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孩子们,我们继续上课吧,你们把我教过的课文一个个背给我听,土娃,你就辛苦一点,带两个同学到附近去找些野果、泉水什么的,这样我们就不会挨饿了。”

孩子围到大林的身边,轮流背起了书。孩子们说肚子饿,大林就让他们吃些野果子、喝些山泉水;孩子们说困了,就让他们相互照应着打个盹。

好多天后,当救援部队来到深山中的这所学校时,他们远远地听到有学生在念书。听到读书声队员为之一震,飞跑过去一看,只见在废墟边围着好几个孩子,他们正在背着书。再近时才看清,在这些孩子的前面,有一个人正趴在那里。

救援队员拨开学生想看看那人的情况时,有个孩子小声地说,“叔叔,大林老师正在听我们背书,你们不要吵着他。”救援队员听孩子这么一说,小心翼翼地上前想扶一下,可才伸手,眼前顿时模糊起来,这位年轻的老师已死去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