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春日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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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芦叶粽

芦花出生的那天,村边的河滩上那一丛丛芦苇林正经受着秋风的洗礼,把一片洁白奉献给了这个并不显眼的小乡村。芦花的父亲出门就看到了那洁白一片的芦花,也不顾芦花娘刚生产不能惊着,大声叫着“芦花,芦花”就奔进了屋。从此,芦花成了她的名字。

芦花生就一双巧手,只要是看过一眼的东西,她就能把它做出来,这一点确是让她的父母脸上光彩了许多,听到村人在夸女儿时,幸福感就会爬上心头,还不时地在心底琢磨着,自己是怎样生了这样一个能干的女儿的。

在村人的夸耀中,芦花成长为村上的一枝花,于是那些快嘴的媒婆开始来磨她家的门槛。那些日子里,芦花的父母不知准备了多少斤茶叶,烧过多少瓶开水,耽误了多少工夫,才把那些媒婆给打发走。

然而,芦花的心却没有被那些快嘴婆娘说动过,她从开始到最终都死认了一个人,那就是村头的强。强并没有潇洒的男人气派,而且整天游手好闲的,村人看到他都摇头,可芦花却真实地把心交给了她,也不知是出于报恩还是爱神把丘比特之箭射错了地方。

在媒婆和村人们一片惋惜声中,芦花成了强的老婆。看到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强也曾对天发誓过,说什么也要改变自己,让芦花过上好日子,芦花自然心花怒放。

可事实并非如此,强只好了几天,手就开始发痒,也没人叫他就跑到了以前的几个好友家,没日没夜地搓麻将赌钱。世上没有常胜将军,强更不是什么赌王、赌圣,很快就把芦花的陪嫁钱给输光了,又把芦花的陪嫁品一件件抵了出去。芦花不是不阻止,只是每一次都是换来一顿毒打,把个俊脸打成了花脸。

村人开始叹息芦花命苦,但就是没人敢出来说两句公道话,大家都怕强那不长眼的拳头。没有钱的日子自然不好过,不好过的日子里有个好男人,女人还有些盼头,可芦花却什么也没有了,于是她开始用自己的巧手帮着做一些小东西,上集市卖了后贴补些家用。

眼看五月将临,芦花到村头的那片芦苇林中,她去采摘芦叶,用来裹芦叶粽,可这一去,芦花再也没有回来,等人们找到她时,整个脸都涨胖了,就像一只大大的芦叶粽。

芦花火化的那天,强没有去,不是他自己不想去,而是实在去不了,就在村口的那片芦苇边上,村上的几个壮小伙着着实实把他修理了一遍,现在正躺在床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