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海那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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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特殊的考试

早晨,我急匆匆往校园赶,刚踏上楼梯就看见脚下有一张小面额的纸币,刚弯腰想把它捡起,转而一想,便站在楼梯口观察。

上课了,同学们热情地喊着老师,嘻嘻哈哈地从楼梯进入教室;下课了,同学们蜂拥着从楼梯下来,冲着我一笑闹哄哄地走向操场。同学们觉得我站在楼梯口那么久,很蹊跷,但是谁也不问我干什么。

站了一个多小时,一拨又一拨的学生从我的眼前过去,谁也没有留意地上的那张纸币。我大失所望,脸色显得很阴沉。那张纸币纹丝不动地“躺”在台阶上,那么触目。我一边摇着头,一边把纸币捡起,掸掉那上面的灰尘,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里。

我回到办公室,心里不是滋味,心有不甘,决定对学生进行一场特殊的考试。

下午第一节正好是我的思想品德课,说干就干,我早早到了教室,趁同学不备,悄悄地把纸币放在教室门口的地面上。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陆续进来,有人看见纸币,不屑一顾,毫不犹豫进了教室,甚至有人从纸币上踩过。我看着一一进来的同学,盼望“奇迹”出现。可是,同学们都进了教室,我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走上讲台,环视了一下教室,看着学生们的小脸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沉重地说:“刚才,我对大家进行了一场考试……”我的话没有说完,同学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考试?考什么试?”同学们惊讶不已地看着我严肃的脸。

我捡起地上的那张纸币,高高地举起来,大声问道:“大家看,这是什么?”坐在前排的同学看得很真切,齐声回答:“是一角钱。”

“是一角钱。”我一边抚摸着纸币,一边说,“可是,全班六十多位同学没有一人把它捡起来。这就是考试内容,你们说自己考了几分?”教室里寂静无声,同学们都低下了头,默然不语。

突然,一个女生涨红着脸,站起来说:“老师,我没有看见嘛。”

“难道大家都没有看见吗?”我愠怒地看着他们。同学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说话,空气似乎凝固住了。不知是谁嘟囔道:“一角钱有什么稀罕的,小题大做。”他轻微的声音仿佛给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粒石子,泛起了涟漪。同学们的神色开始复杂起来,窃窃私语。

我闻之,心情沉重极了,便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说它价值太小了吧,而且还很陈旧,有的地方已经破损了。不过有人把它粘贴好了,可见,这个人对它是多么的爱惜。”

“老师,那个人肯定是没见过钱。”一个学生不由自主地说,还挤眉弄眼的。教室里发出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我愤愤地盯了他一眼,苦口婆心地说:“同学们,那上面印着国徽,是祖国母亲的象征,我们应该珍惜才是。”说到这里,我的脸因激愤而变得通红。教室里一片寂静,同学们屏息凝视,不知道我最终要跟他们说什么。我扫视了一眼,接着说:“我们天天说爱国,可是有人看见了纸币,视而不见,没有捡起。大家说,你们真的爱祖国吗?”

“老师,您说我们要爱祖国,就要爱纸币,为什么您把印着国徽的纸币扔在地上呢?”一个矮个子男生高声地说道。

我一听,心里一惊,不知道说什么,僵立在讲台上不知所措,脸刷地红了。我无地自容,竟被学生考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