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感动学生的美德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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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认识击毙的那个骑兵

这是1861年秋天一个明媚的下午,美国弗吉尼亚州西部的崇山峻岭中,蜿蜒如羊肠般的山路旁,一丛飘香的桂树中,躺着一名年轻的士兵。他睡着了,在他的哨岗上!这可真是糟糕透顶!他可太大意了,若是敌人这会儿摸上山来……

这里的树木大多终年常绿,虽然是秋天,但满山遍野都是绿色,唯一一小片开阔的平地,在哨岗前暴露无遗。若不是战争年代,那会是一片野餐的绝佳之地,一条小溪从平地中间蜿蜒穿过,金黄色的野菊花一小块一小块地绽放着,像树荫中落下的阳光。再看看哨岗后面,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上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站在石头上面,一千多尺的深渊让人腿脚发软。

士兵躺着睡觉的这丛桂树就长在山崖边上,山路在这里拐了个弯。在那片平地后的密林里,埋伏着一小支部队,他们正在养精蓄锐,等待时机成熟,偷袭连日行军后疲惫不堪的北方军步兵团。只要太阳落下山谷,有夜的幕布作为掩护,他们就会攀上悬崖,摸到那个贪睡哨兵的身后,展开对北方兵团的偷袭。

哨兵仍然在酣睡。他叫德鲁斯,是弗吉尼亚州一个富有家庭的独子。他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是梦到了他的家人吗?几年前,德鲁斯走到父亲面前:“爸爸,北方兵团已经到了这里,我想参加。”

父亲慢慢抬起头,注视了儿子片刻,然后平静地说:“去吧,孩子。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一定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尽管你没有站到弗吉尼亚州这一边。但愿,战争结束的那一天,我们能够再相见,那时候再坐下来好好谈谈这场战争孰对孰错。”

德鲁斯在父亲面前跪了下去,父亲神色凝重。

至于这个下午的疏于职守,那是因为德鲁斯实在太疲倦了。其实他是个优秀的士兵,自从他加入北方兵团走上战场后,因为勇猛和忠于职守,很得同伴的爱戴和上司的信任。因为熟悉这里,才会被派到这个重要的岗位上。

太阳的光芒渐渐暗淡,树影悄然移动了位置,一阵响声终于惊醒了酣睡的德鲁斯。他立刻抬起头,右手抓住枪,目光在他监视的范围内扫视。一幅美丽的画面跳进了他的眼帘——悬崖的巨石上,一个骑兵乘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灰色的戎装,笔挺的裤子,拿着一支卡宾枪。在夕阳下,真是一幅漂亮的剪影。虽然德鲁斯看不到骑马人的脸,他想那脸上一定刻着军人特有的沧桑和英武。

忽然,马朝悬崖走了几步,骑马的士兵往悬崖下张望着。德鲁斯顿时睡意全无,意识到情况严重。他立刻俯下身,把枪架在树丛中,瞄准了骑兵的胸口。只要他的手指轻轻一扣,那个英武的身影立刻就会狼狈地摔下马来。到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就在德鲁斯瞄准目标的时刻,马上的人忽然转过了脸。刹那间,德鲁斯仿佛被打中了,他的手指松开扳机,头沉沉地垂下,面色惨白,整个身子瘫软在地,一动也不能动了。几分钟后,他缓缓地站起,手指慢慢回到了刚才扣扳机的位置,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尽管那神情带着深深的痛苦和悲哀。

是的,他是北方兵团的一个士兵,他承诺过,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他不能放走那个人。可是,他是那么不愿意伤害那个人,如果能够只需要放空枪吓跑那个人就好了,可那样做的后果却不堪设想。

德鲁斯的视线里,几个蓝色的身影出现在那片开阔的平地上。该死!是哪个愚蠢的北方军军官让卫兵出来饮马,他们怎么就不想想,从悬崖上望下去,他们暴露无遗,正是敌人的目标。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德鲁斯的目光重新回到悬崖边上的骑兵身上。无论有多么不愿意,他必须消除这潜在的危险。这一回,他瞄准的是那匹马。他的手没有半点儿颤抖,缓慢而又镇定,拉动枪栓,将子弹推入枪膛,调整好呼吸,他就和平时一样镇定。

枪响了,惊飞了几只栖息在树梢的鸟。

十来分钟后,一名军士匍匐着爬到德鲁斯的身边。

“是你开的枪?”

“是的。”

“怎么回事?”

“一匹马,就站在前面的岩石上,哦,它不见了,一定是掉下悬崖了……”德鲁斯忽然脸色苍白,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别这么伤感,”军士觉察出德鲁斯的异样。“难道你认识那个骑兵?”

“他,是我的父亲……”德鲁斯背过脸,他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