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寻找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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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生锈的菜刀

刀!刀是什么刀,是一把生锈的刀。电视剧《白眉大侠》看多了,我跟弟弟常改编这歌来气爷爷。

自我打小起就知道爷爷收藏着一把菜刀,是一把生锈的菜刀。一家人都搞不懂爷爷收藏锈迹斑斑的菜刀有什么用。当年我问过爷爷为什么要收藏那把生锈的菜刀?爷爷只说了一句,小孩子你懂什么!

后来爷爷随父母搬到城里住了,大家以为爷爷会扔掉那把菜刀。但爷爷没有扔掉,还是当宝贝一样带着它去了城里。

爷爷看见很多城里有收藏刀剑类的老人,都用豪华木架着宝物,还摆在大厅里,颇为耀眼。爷爷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特意为生锈的菜刀量身定做了豪华木架子。

爷爷把菜刀放在木架子上,摆在大厅里。父亲见了有点看不过去,于是抱怨爷爷,爸!你老整这玩意干吗?人家放在大厅里的是有价值的收藏品,你的呢?烂菜刀一把。

父亲把烂菜刀三个字加重了语气,爷爷听了很不高兴,他老人家也不说话,愣是一天不吃不喝表示抗议。这下可把家里人吓坏了,哄了老半天,爷爷才肯吃饭。

闹到最后,生锈的菜刀还是端端正正的放在大厅里。

那天,家里就剩我和爷爷在。我问爷爷,爷爷!能不能告诉我这菜刀有什么用。爷爷笑了笑,叫我坐在他身边。他说,这刀可不是一般的菜刀!

我猜也是,一般的菜刀谁会收藏他几十年。我说,爷爷,这菜刀是不是外表不起眼,里面却是用黄金做的?

爷爷笑着说,你小子《故事会》看多了,这菜刀是用普通钢铁锻造的。

我知道了,这刀肯定是哪位名人送的,有纪念价值。但名人送的,至少要常去清洗吧!我爷爷从没擦过这把菜刀,一直没管它生锈。

我乐着说,这把菜刀肯定是爷爷的老情人送的。

这时爷爷敲了敲我的脑袋说,你这小子琼瑶的小说看多了。你爷爷跟你奶奶是通过人家介绍结婚的,哪来的情人,哪会像现在的人,小学没毕业就谈上恋爱了。

看来爷爷懂得不少,这又不是那又不是。那收藏这把烂菜刀干吗?我心里想没敢说出口,怕爷爷闹情绪又不吃饭了。

爷爷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了,他呵呵地笑了下说,其实这菜刀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菜刀,但它的经历不普通。

爷爷说,当年我就是带着这把菜刀参加八路军的,这把菜刀功劳可大了,我用这把菜刀砍过十几个鬼子。

这时爷爷拿起这把菜刀说,你看见这菜刀凹下去的地方没有。我仔细一看,的确在刀面上有个凹穴。

我说这个干吗的?

爷爷说,它帮我挡过一颗子弹。当年,我一直舍不得扔掉它,有了枪后也没舍得扔,一直背在背上,没想到它却成了我的挡弹牌。不是它你爷爷早就见马克思了。

爷爷说,你说这菜刀宝贵不?

我点了点头。

我说,这刀这么有历史价值,爷爷你怎么不清洗下这把菜刀,把锈除去也更好看。

爷爷笑着说,我就要保持它原来的样子,这样才能让我看到它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起那为革命献身的战友们!

爷爷说到这里时,眼里闪烁着泪光。

不过我还有个不明白,这菜刀为什么缺了个口。

我问爷爷,这缺口是怎么回事。

爷爷没有及时回答我的问题,沉默了好久。

最后爷爷叹了口气说,这是你爸爸和你叔叔姑姑们的杰作,当年你爸爸、叔叔、姑姑以为我这把生锈的菜刀是块宝,也就像你说得看看里面是不是黄金做的,趁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合伙把菜刀锯下一块拿去“研究”了。

这也是我收藏这把菜刀的第二个原因,就是要让他们兄妹们常常看到这把菜刀,警示他们做人的道理。

哦!原来如此,这刀真是一把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