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寻找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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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食店门口的老头

县城有一家小食店,美名其曰东北大饺子。他们的饺子口味很独特,因此吸引了不少回头客,我就是其中之一。

那天路过小食店,我又忍不住进去了。我坐在靠玻璃门的一张桌子边旁,觉得边吃饭还可以看看玻璃外的景观也是一大享受。

吃到一半时,我看见一个拿着蛇皮袋的老人穿着破旧,头发蓬乱,一直在门口徘徊着。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盘中的饺子。我猜他是一个乞丐吧!那眼神充满了饥饿感。老人还不断地在吞着口水,看样子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老人徘徊许久,拿出蛇皮袋当坐垫,坐在玻璃门旁边。我猜他这样做,是想等店里的客人走后,捡点剩余的饺子吃吧!不过老人坐在店门口有损店面形象,恐怕会招来店主的驱逐。可观察了好久,并没有看到店主有任何反应,我想可能是习惯了。

老人坐在蛇皮袋上面,眼睛还是盯着我盘中的饺子。我突然怜悯起老人来,想打包点饺子给他吃。不过我并不想用施舍的心态,于是叫店主又煮了五十个饺子,我说打包的。店主感到有点意外,问我是带给家人吃吗?我笑着说不是的。

五十个饺子装了两个饭盒,装好袋子后我还放进了双筷子。

走出店门,我半蹲着对老头说,大爷!我打包了饺子给你吃,于是还不等老人道声谢谢,我就迈起大步走开了。我不想让人家看见我施舍一个乞丐,因为我并不想让别人说我假清高。

没走几步,老人突然叫住了我,说年轻人,你等下!我一听愣在那里。我以为老人要感谢我,没想到老人提着饺子,拿回给我说,我不饿!我一听觉得有点郁闷,这老人怎么啦?难道他怀疑我假情假意,还是以为我……

正想不通时,店主跑了出来。一脸抱歉地对我说,年轻人!不好意思!他是我父亲。我一听感到很吃惊,说,他是你父亲?我有点不敢相信,他父亲为什么要这种打扮呢?

店主苦笑着说,他脑子有问题!老人瞪了店主一眼说,你肯定会遗传的。店主没作答就回店里继续包他的饺子了。

我对这件事感到十分好奇,于是问起了老人。老人很爽快地跟我说了他的事,他说自己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人家说生男是防老,可儿子现在都嫌我老了,把我丢在一边不管了。

我听了心里突然像给针扎了一下,又问老人说,大爷,你女儿呢?大爷苦笑着答,女儿也一样,我上辈子肯定是造了什么孽,儿女都狠心把我扔下不管了。

听完这些话,我脑海里突然联想到一个老人孤独地在破旧房屋生火煮饭的情景。我搞不懂老人的儿女,为什么对老人这样,难道他们就不了解父母的感受吗?

想着想着,眼泪突然从脸颊滑落。我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元说,大爷,这钱你拿着,贴补下家用。老人用手推挡着说,不用!真不用!我有钱,跟儿女闹成这样,就是因为我有钱。我听了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怎么啦?老人为什么要打扮成乞丐的样子。

老人苦笑着说,我就是想让人家看看,他们当儿女的是怎么对待当爹的,我就是要给他们难堪。

我问老人,你为什么老盯着我的饺子?老人又苦笑着说,我是看见饺子想起了以前,那时候我们虽然穷,但一家几口也过得其乐融融,逢年过节我们一家老小围在一块包饺子,有说有笑的,谁会想到今天弄成这个……样子。老人哭了,泪流满面。

我站在老人面前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安慰老人。一会儿老人用衣角拭了拭了眼角的泪,失望地往店内瞧了一眼后走了。

这时,店主又跑了出来。苦笑着对我说,年轻人,别信那个老头的话,他有钱也不给我们,硬是留给他的情人,你说年纪这么大了还结什么婚啊!你说这对得起我死去的母亲吗?最可恨的是,他还写遗嘱说把房子和钱留给那个女人。

听完店主说得话,我脑里一片空白,难道老人真的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