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寻找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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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那无法安放的青春

那年枫儿五岁,我七岁。

那天,枫儿突然得了一种怪病,全身起红斑而且发痒,这个病我也得过,不过我妈用香樟树叶泡水给我洗澡就治好了。枫儿对我说时我顺口告诉她:“用香樟树叶泡水洗澡就会好的。”枫儿有点不相信还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说骗你是小狗,我以前也是用香樟树叶泡水洗好的。

后来枫儿用香樟树叶泡水洗澡把怪病治好了,再也不痒了,再也不起红斑了。枫儿好了以后请我吃了冰棒,枫儿说我是她的恩人,我问枫儿你知道什么叫恩人吗?枫儿说知道啊!谁对谁好就是恩人,你对我好你就是我的恩人。

枫儿是我的邻居,整天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我,我不喜欢她跟着我,第一我怕羞;第二她总烦我。我对她说不要跟着我,她听了就哭,哭起来的那种可怜样好像是我打了她似的。我怕她哭,她一哭我妈又以为我欺负她了,我妈老是对我说:“威威,你又打小妹妹了。”我说我没有啊!她自己要哭的,又不关我的事,可我妈不相信,还说不准我欺负小妹妹。

我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她哭了我还要对她说:“小妹妹,乖!你别哭。”当时我也不想劝她,爱哭你哭吧!我是怕我妈而已。

一晃眼,我们都读初中了,时间快的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坐上了时光穿梭机。那年,我读初三她读初一,每次上学时她都会来我家门口叫我:“威威哥,上学了,你又睡懒觉了,大懒猪!”那时候她还是喜欢叫我威威哥。我每天骑自行车搭她去上学,放学也是,风雨不改。

枫儿每次坐在车尾不是在背英语就是在背语文课文,我问枫儿干嘛这么勤奋?枫儿说要考重点高中,枫儿对我说:“威威哥,你不想考重点高中吗?”我说我想啊!但重点高中分数太高了,怕考不上。枫儿对我说:“威威哥,你行的,你每年都拿年级第一,你考不上其他人都不敢去考了。”枫儿说这话后两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人一笑自行车就老晃,几次差点从自行车摔下来,看来人还是少得意为妙。

其实我不想太早考上重点高中,因为考上高中就见不到枫儿了。那个时候,连自己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但考不上又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毕竟我在学校是优等生。我想故意考试时考个一塌糊涂,正当我下定决心干这事时,我的班主任突然对我说:“威威,学校决定保送你到重点高中。”

我“噢”了一声,忽然觉得心情好沉重,班主任高兴地对我说:“你不高兴吗?”我说没有啊!我高兴着呢!不用保送我也能考上!最后一句话我的声音最少提高了十分贝。班主任摸了摸了我的头说,你这孩子就是任性。

当我把这个我认为不是好消息的好消息告诉枫儿时,枫儿显得很开心,好像是她被保送似的,我对枫儿说,我上高中了你就很难见到我了,枫儿天真地说:“我过两年也考高中了,你那时才高三又可以见到你了。”也许枫儿还小吧!还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枫儿高兴地对我说:“考上高中了,庆祝一下吧!”我苦笑着说:“庆祝什么呢?我抱抱你好吗?”枫儿听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红红的。很小声地说:“人家不好意思嘛!”

“你还会不好意思啊!你四五岁的时候还亲过我不少次,还老是要我背你!”我装着生气地说,枫儿听了把头埋得更低了,喃喃地说,人家小时候不懂事嘛!

我有些不屑一顾地对枫儿说不抱就不抱,这时枫儿倒大方了起来,说抱就抱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枫儿猛地抱住了我,又闪电般松开了,这时枫儿的脸都红透了,像晚霞把天都染红了。还对我说:“不要对别人说我抱过你。”我听了哈哈大笑,枫儿也笑了。

后来我去读高中了,走的时候枫儿哭成了泪人,我说枫儿别哭了,过两年你也可以考上高中的,枫儿没听我劝,反而哭的更厉害了,我的父母和她的父母也劝她别哭了,她就是不听,后来大家不管她了,要哭就让她哭吧。她的父母也说:“威威,你别理枫儿妹,她就爱哭,小时候看你不在她也哭,这丫头这么大了还老哭,真拿她没办法。”

其实没人知道枫儿为什么哭,不过我知道,当一个喜欢你的人不在身边时,心里肯定很难受,我走车时枫儿送给我了一个礼物,是一个信封,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片香樟树叶,我一看到那香樟树叶时我也忍不住流泪了。是啊!在那棵香樟树下不知道有多少我和枫儿的往事,一起玩耍,一起过家家。太多太多小时候的记忆了,也许枫儿送我香樟树叶的原因是让我记住她吧!

枫儿后来并没有考上我那所高中,只考到了普通中学,枫儿的学校离我的学校并不远,但我们并没有常联系,因为我读高三要考大学了,每个月都有模拟考试,一模,二模,三模,我都快成了“馍馍”了。

枫儿曾打电话问我说要考什么学校,我开玩笑说:“非北大不读。”我问她要考什么学校,她说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电话中她苦笑着。她后来说了我考到什么学校她就报哪所学校,我说如果我考北大呢?她说也报北大,非北大不读,说完后我们都笑了。

后来我并没有考上北大,只考上了一个三流城市的三流大学,父母知道后比较失望,我倒没什么,相反还有点高兴,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枫儿时,枫儿又哭了,她问我是故意考差的是不是,我说不是啊!北大也不一定好啊!不是有个北大生后来找不到工作去卖猪肉了吗?枫儿说人家卖猪肉也出了名啊!还写了一本书叫做《屠夫看世界》,听说书卖的很好。如果不是北大生他能出名吗?

我本以为枫儿会考我读的那所大学,没想到的是枫儿竟然考上了北大,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县城,枫儿所在的学校查了好几次分数,校长都不敢相信,然而这却是事实。枫儿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的嘴巴张成了O型,呆愣的差点成了雕塑品。不过又觉得蛮好笑,我没考上北大枫儿却考上了。

枫儿说填北大只是想试试。第二志愿才是我那所学校,没想到真考上了北大。枫儿又说:“算了,不读北大,我只想读你那所学校。”我对枫儿说:“怎么可以这样呢?人家想考还考不上呢!这么好的机会就应该好好把握。”

枫儿听了又哭了,她说:“威威哥,你还会来看我吗?”我迟疑了会说:“会的。”

枫儿看着我说:“是真的吗?”我笑着说:“真的不骗你,骗你是小狗。”枫儿扮着鬼脸说:“你小时候还骗我还少啊!不知道你做小狗要做多少次了。”

枫儿上大学后,双方联系就慢慢地越来越少了。后来,几乎没有联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改变了人,还是时间磨灭了我们的感情。后来枫儿嫁人了,生活得很好。我听到后,突然病得卧床一个星期才好。我知道,虽然我一直希望她过得比我好,但我们这段感情,我一直无法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