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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钓

蓝色的胭脂河,镶着一弯金色的沙滩。粼粼的波光,使胭脂河水显得温柔妩媚。鲜亮的夕阳,给河水涂上一层长长的橘黄色光柱,将胭脂河畔打扮得更加娇艳。

沙滩上,老人们在悠闲散步,孩子们在疯狂嘻戏,年轻人则在河中尽情畅游。女人们爽朗的笑声,不时在胭脂河畔上空久久回荡。

偏僻处,端坐一位年轻人,手握钓竿,目不斜视。有好事者掐了时间,钓者这种姿势,持续了一个小时。好事者是个急性子,飞身过去,催钓者拉竿。

钓者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看也不看好事者,鼻子里也不吭声,嘴里也不说话。

好事者一急,拉起了钓竿,大吃一惊:原来钓竿是直的!你这是钓的哪门子鱼?好事者大惑不解。

钓者不急不恼,又放下钓竿,继续垂钓。好事者瞥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一连几天,钓者天天黄昏时分在那里正襟危坐。他随身携带的鱼篓里,从未见过一片鱼鳞。

时间一长,人们忘了他的存在。

钓者依然天天傍晚准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永远是那么一副姿势,永远用直钩。

钓鱼的时候,日子从浮标下流过。转眼之间,半年过去了。人们突然感到,生活中缺少了什么。仔细一想,夕阳下少了钓者。几声欷歔之后,生活照旧。

不久,胭脂河第一家外商投资企业举行隆重奠基仪式。那位气宇轩昂的剪彩者,不是别人,正是钓者。

(选自陈勇小小说集《在水一方》,中国社会出版社,2003年8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