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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梓树

阴雨绵绵凄风苦雨之秋夜,楚国大将伍奢因力谏楚平王纳儿媳而被满门抄斩。

其子伍子胥幸免于难,连夜投奔吴国。

吴王夫差得知,甚喜,亲自在城门口迎接,为之接风洗尘,委以重任。

伍子胥不负众望,力荐孙武,与之合力,击溃楚军,声威大振。

庆功酒会上,伍子胥举杯豪饮,谈笑风生,大喜过望。

吴王夫差却脸色阴郁,不苟言笑,满脸杀气。

伍子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在那里发愣。

“相父,尔来吴已六年矣,现功成名就,吾送尔去矣。”言罢,夫差将身上佩带的那把从不离身的金属镂宝剑扔到伍子胥脚下。

伍子胥见状,五雷轰顶一阵眩晕,差点晕倒在地。

泪水,像雨一样在他脸上流淌;鲜血,火一样在他胸上流过。

这一刻,仿佛六年时光。

伍子胥颤颤巍巍地从脚边拾起那柄宝剑,慢慢架到自己脖子上,眦目怒视夫差道;“天乎,天乎,昔先王不欲立汝。赖吾力争,汝得嗣位……吾今日死,明日越兵掘汝社稷矣。”说完含泪自刎。

伍子胥死,夫差仍不解恨,命人斩其头,抛尸江中喂鱼。

吴国百姓于心不忍,冒生命危险,偷偷打捞伍子胥尸体,使之头身归位合成一体,然后葬之于吴山。

蹊跷的是,几年过去,坟头上寸草不长。

楚国百姓闻之痛哭不已,遂悄悄将之迁徙至荆楚大地古容城(今湖北监利)厚葬之。

庶几,新坟上竟长满了片片梓树,周围开满了浅黄色的花。

梓树开花之时,果如伍子胥所料,吴国被越国打败。

吴国百姓有了亡国之切身体会,因此,更加思念伍子胥。

他们偷偷从伍子胥坟头上挖来梓树,栽上不久,都活了。

从那以后,吴国百姓户户家门中都要栽一棵梓树,以此怀念伍子胥。

此风俗一直延续至今。

(载《江汉工人报》2000年5月26日。《微型小说选刊》2001年第11期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