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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秋香

秋香趴在小桌上,铺一方素笺搜字提句,向远方的他倾诉衷肠。

秋香淡淡明月下听天籁之音,柔柔灯影里展一川烟雨,在宁静中禅悟人生,在静思冥想中寄情怀于笔端,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一个彪形大汉猛地跳上小船,窜到秋香面前,这才打破秋香的美梦。

秋香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已经架到秋香的脖子上,凉嗖嗖的。秋香潜意识地吸了一口凉气,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

小船到了河中央时,岸上的火把排成了一条火龙,喊话声震天响,还有人向天鸣枪示警。

狗急跳墙,鱼急撞网。

汉子收回尖刀,换上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抵住秋香的杨柳细腰。

死到临头,秋香反而不怕了。

秋香现在是乌龟身上压块碑——动不得,心里反而平静下来,思考如何收拾这个亡命之徒。

哎呀,秋香突然大声尖叫起来。

他妈的,再叫老子杀了你。汉子向河中开了一枪,溅起水花老高。

秋香脸不改色心不跳,又喊:人有三急嘛。

汉子骂骂咧咧,极不情愿地收回手枪,两只眼睛却死死盯住秋香。

大哥,麻烦你转身三十秒,行吗?秋香化了装的声音娇滴滴的,听得汉子动了心。

汉子慢慢转过身。

说时迟,那时快,汉子转身的一刹那,秋香一个鲤鱼打挺跃入水中。

河中的秋香,如鱼得水,三下五除二,拆开船底一块木板,小船立马沉了下去。

汉子转眼之间变换了角色,成了秋香手中的玩物。等汉子喝够了水,秋香才一把抓住他的长发,向岸上游过去。

(选自陈勇小小说集《在水一方》,中国社会出版社,2003年8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