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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紫色水壶

台商孔老先生欲在老江河投资建厂。消息像风一样吹遍了老江河的每一个角落。老江河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一位财神爷。那个高兴劲呀,就别提了。

老江河人问卜占卦,选择了一个黄道吉日,恭迎远道而来的大恩人。那天,老江河万人空巷,乡亲们扶老携幼,敲锣打鼓,燃放鞭炮,以最古老的方式,夹道欢迎孔老先生。

孔老先生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边走边双手抱拳,向乡亲们致意。

孔老先生执意不住宾馆,硬是一家一户轮流住,喝米汤,吃锅巴饭,其乐融融,乐此不疲。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大伙儿的心啊,比喝了蜜还甜。

哪知,最后一家却晚节不保,出了大事,致使孔老先生人造皮革包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孔老先生急得一宿未睡。

公安连夜侦破,排查几百人,没有一点线索。

一个星期过去了,案子毫无进展。

孔老先生寸光寸金,不愿再等,决定返回台湾。

乡亲们眼巴巴地目送孔老先生上车。

汽车鸣笛三声,缓缓启动,向前驶去。开了几十米,汽车突然停下来并调头回来。

众人大吃一惊。

大家在那里发呆的时候,孔老先生下了车,径直向前走,乡亲们紧随其后。来到老江河边,孔老先生停下来,蹲下身子,双手捧起老江河水,喝了个够。

孔老先生对乡亲们说:其实,我包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把老掉牙的紫色水壶,原来打算用它装一壶老江河水回去。现在看来,这个愿望无法实现了。

唉,孔老先生长叹一声,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老江河。

(选自陈勇小小说集《在水一方》,中国社会出版社,2003年8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