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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老枪

如今的胭脂河上空,连麻雀也难以看见一只,猎人们不得不收起心爱的猎枪。绝望的猎手干脆砸毁了猎枪,扔进胭脂河里。

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一只天鹅破天荒闯进了胭脂河。

这一奇观幸好被老枪发现了。老枪是一位老人的雅号,他一天到晚背一只擦得油光锃亮的老枪,义务在胭脂河畔巡逻,保护一些几乎绝迹的珍禽异兽。

天鹅出现后,老枪格外激动与兴奋,索性在河边搭了一个草棚子,吃住全在里面。久而久之,与天鹅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天鹅认为,老枪虽然有枪,但绝对是个好人,不会伤害它,便在老枪屋子里住下来。

天鹅与老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相依相伴,亲密无间,其乐融融。

然而,好景不长。老枪老毛病——胃病又犯了,痛得他差点寻了短见。为了天鹅,他外出打了半天吊针,又急匆匆赶回来。

可是,却不见天鹅。

老枪吓出一身冷汗,顾不上疼痛,背上老枪冲出去。

老远,老枪就看见天鹅孤单单地站在自己回家的必经路口,向远方眺望。老枪猛地打自己脑门子,骂自己浑蛋。

原来,老枪没有走原路,而是抄了一条近路,害得天鹅风中站了大半天!

老枪飞身跑过去,一把抱住天鹅,失声痛哭起来。

从此,天鹅与老枪结为生死之交。

没有不透风的墙。

胭脂河飞来一只天鹅的事,还是让嗅觉敏感的猎人们知道了。

猎人们害怕老枪,不敢轻举妄动,只好采取迂回战术,都被老枪一一化解。

一天深夜,老枪被一阵异样的声音惊醒。无巧不成书,老枪胃病又犯了,耽误了一点时间。老枪忍住疼痛,赤脚下地,只穿一条短裤,端了老枪循声追去。

“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老枪突然跌倒在地,但他坚持爬起来,用尽平生力气喊道。

“拉倒吧,老枪!你枪里根本就没子弹!”猎人奚落道。

老枪受伤的伤口,仿佛被人剜了一刀,再次倒地,再也没起来。

老枪怀里,死死地抱着那支心爱的老枪。

(载新西兰《华页报》2011年7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