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身,出了屋子,外面郦贵妃一拢偏红色盛装,端正的坐着。
王莹莹与左灵云一同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郦贵妃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眸光闪过一丝错愕,却还是笑道,“纯怡公主不必如此大礼,本宫也是闲来无事,听说今日皇后娘娘特意为纯怡公主设了宴,想着可以见见这几日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纯怡公主,这才特意过来的。”
郦贵妃越是这样解释,越是证明自己心里有事,王莹莹轻笑着寒碜,“臣女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贵妃娘娘有话直说。”
郦贵妃浅笑,“纯怡公主果然是个有趣的性子,本宫最是欣赏纯怡公主这般姿态的人,公主也不可臣女的自称,现如今贵为公主,且有皇上亲赐韶华宫,公主也是一宫之主,以后,还是自称本宫为好。”
王莹莹与左灵云对视一眼,纷纷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惊讶,这个郦贵妃,说话做事,跟皇后还真是恰恰相反。
王莹莹想了想,开口,“臣女只是将军之女,本宫什么的自称,臣女万不敢越矩。”
郦贵妃皱眉,“如何算是越矩,公主之尊,自称本宫,何错之有,将军之女又如何,赐封的圣旨是皇上亲手写的,君无戏言。”
再推脱,可就有作势的意思了,王莹莹从善如流的改口,“如此,本宫就却之不恭了。”
见王莹莹改口,郦贵妃点头,“这才符合规矩。”
王莹莹见郦贵妃似乎还不打算说正事,想了想,吩咐身旁伺候的宫人,“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和贵妃娘娘聊会儿。”
宫人立刻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她们三人,王莹莹开口,“贵妃娘娘有话现在可以直说了吧!”
郦贵妃看向王莹莹身旁的左灵云,意有所指。
“灵云不是外人,贵妃娘娘直说就是。”
郦贵妃看了左灵云一眼,似笑非笑,“纯怡公主心里有思量就好,外不外人,想必纯怡公主自己有计量。”
王莹莹点头,“这是自然,灵云与本宫的关系之纠缠,本宫这里就不一一给贵妃娘娘详解了,贵妃娘娘只要明白,有事找本宫,告诉灵云也是一样的。”
郦贵妃看左灵云的目光更加复杂,“如此,本宫倒是对这位灵云姑娘更感兴趣了,不知灵云姑娘家属何处?”
左灵云平静的回答,“臣女左相家的。”
郦贵妃点头,“原是左相家的千金,左相家能人辈出,灵云姑娘能入纯怡公主的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左灵云神情平淡,“臣女谢贵妃娘娘夸赞。”
“荣辱不惊,是个好的。”
王莹莹见状,开门见山,“今日后山背后那人,是贵妃娘娘派来的吧!”
郦贵妃惊奇的看了王莹莹一眼,“发现了,也猜到了,不亏是能得圣上青睐的人,那些话,也是你故意说给他听的吧!”
王莹莹不置可否,“都是明白人,有些话,就没有拆穿的必要了,贵妃娘娘这会儿过来,不也正是听见了本宫的抱怨,想在这宫里,找个同仇敌忾的人,与贵妃娘娘一同对付旁人。”
郦贵妃见王莹莹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轻笑,“纯怡公主性子本宫真是越来越喜欢了,若不是纯怡公主年纪小,本宫还真想把纯怡公主带进宫里,做个本宫的贴心妹妹。”
郦贵妃这样说着,却也明白,王莹莹现在的身份,开不得玩笑,“其实比起当妹妹,本宫更希望纯怡公主能当本宫的儿媳妇,毕竟像纯怡公主这般,让本宫越看越欢喜的人可没有几个。”
牵扯到婚姻大事身上,王莹莹笑容淡去,“怕是要让贵妃娘娘失望了,本宫年纪小,还想再伺候父亲几年,并不想这么早的就嫁人。”
这是婉拒了,郦贵妃也不是蠢的,当即打哈哈,“纯怡公主果然是个有孝心的,不过纯怡公主已经及笄,这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纯怡公主不必拒绝的如此痛快,来日方长,若是纯怡公主改了主意,本宫随时欢迎纯怡公主这个儿媳妇。”
王莹莹浅笑,“若本宫没猜错,皇后娘娘的埋在宫里暗处的人,喜欢在衣服上,绣朵紫荆花吧!”
郦贵妃闻言,再不敢小觑了王莹莹,“纯怡公主这话,从何说起。”
郦贵妃问的谨慎,这是她与皇后相争对年,最近才发现了,这纯怡公主如何,知道的这般详细。
王莹莹直直看向郦贵妃,“贵妃娘娘不必多问,只需告知本宫,这个消息可否属实。”
郦贵妃此刻已经不想去猜测了,径直点头,“纯怡公主果然妙人,本宫花了那么多年时间与皇后斗,也是才清楚这件事,纯怡公主不过来宫里几趟,就知道了这般隐晦的事情,皇后前半辈子顺风顺水,可现在,纯怡公主的出现,怕是皇后运势里,最大的变数吧!”
王莹莹可不敢戴郦贵妃这么高的帽子,“郦贵妃这话说的,皇后娘娘的气运,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不然如何能稳居中宫这么多年,至于本宫,只是凑巧见了紫荆花,又脑子里喜欢想些有的没的,这才有此猜测,不曾想还真的猜对了。”
郦贵妃可不认同王莹莹的谦虚,“可不是谁都喜欢在脑子里胡思乱想,又恰巧能想到这个方面的,纯怡公主也不必妄自菲薄,天家之外的异性女子,能被封公主,还获封号,这可不是一般的气运能做到的,可纯怡公主做到的,还是在只见了圣上一面的情况下做到的,这般离奇的遭遇,怕是古往今来,也只有纯怡公主一人了。”
“能得贵妃娘娘如何高看,这般赞誉。本宫受之有愧。”
郦贵妃看着王莹莹,“今晚宴会,皇后会对纯怡公主动手,公主若是聪慧,希望可以躲过一劫。”
这是,在提醒自己今晚要小心了,王莹莹点头,“多谢贵妃娘娘,只是本宫一向不喜得罪别人,自问也没有得罪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为何要如此?”
王莹莹明知故问,一副不明白的样子,郦贵妃想了想,开口,“有些人的存在,就已经挡了别人的道,纯怡公主聪慧,想必不用本宫再说明白吧!”
王莹莹点头,“似乎是有些明白,既然贵妃娘娘提起,那本宫可否厚着脸皮一问,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对本宫出手。”
郦贵妃看向王莹莹,似笑非笑,“皇后娘娘的手段,岂是本宫可以知道的,就像纯怡公主所言,紫荆花一事,只是纯怡公主胡思乱想联想一般,今晚的事,本宫也只是听说了一些传闻,刚才说出来,只是给纯怡公主提个醒,可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皇后娘娘真的会对纯怡公主出手。”
王莹莹皱眉,郦贵妃的话,似是而非,不在乎是觉得自己不够诚意,到现在还没有表露出任何想与她结盟的心思。
“贵妃娘娘一向聪慧,本宫相信贵妃娘娘不是那种跟风之人。”
郦贵妃闻言,笑的更加温婉可亲,“也许是本宫听差了,皇后娘娘那般和善之人,怎么舍得对纯怡公主做些什么,本宫刚才也就是随口一说,纯怡公主可莫要怪罪,也别为了些莫须有的话,疏了与皇后娘娘的关系。”
王莹莹眯眼,这是,要逼着自己做决断了,其实有什么难做的,她与皇后,从来都是对立面,“贵妃娘娘许是误会了,本宫与皇后娘娘只是碍于规矩,两人交情并不深,更别谈什么关系亲密了,说起来,本宫倒是看贵妃娘娘面善,想着贵妃娘娘定然是个好相处的,贵妃娘娘不知,相比皇后,本宫更期待与贵妃娘娘相处。”
王莹莹这话,是愿意远着皇后,亲近自己了,郦贵妃心里得意,对王莹莹的识趣也很满意,当下开口,“纯怡公主这话说的,本宫自然是愿意与纯怡公主相交了,不过皇后娘娘那边。”
郦贵妃欲言又止,王莹莹怎会不知她心里所想,立刻承诺,“贵妃娘娘多心了,本宫与皇后娘娘,本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本宫对那三皇子有些偏见,曾多次与三皇子争执,不止一次的惹恼过三皇子,三皇子是皇后娘娘的独子,本宫得罪了三皇子,皇后娘娘那里怎么能讨到好。”
王莹莹这话,算是彻底说到郦贵妃的心坎上去了,郦贵妃笑的满意,也不隐瞒,“本宫突然想起,今晚的宴会,皇后娘娘设在了景琰殿。”
见王莹莹神色平静,郦贵妃想了想,还是决定说的再明白些,“纯怡公主刚来宫里,想必对宫里这些个宫殿什么的应该也不了解,本宫刚才倒是忘了给公主说了,这个景琰殿,本没有什么,可景琰殿后面,有一大片池塘,池塘前面,有一花丛,里面净是些高大的花束,至于有人不注意,越过花丛,掉入池塘,那是常有的事,因此,这景琰殿虽然也是一宫殿,却并没有任何人居住,而皇后娘娘这次特意提了这里设宴,可是她亲口说了这里幽静,别有一番滋味。”
王莹莹笑的欢快,说的话却是咬牙切齿,“如此,本宫还真的谢谢皇后娘娘为本宫的考虑了,让皇后娘娘忧心如此,还真是本宫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