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莹莹是和左灵云一起入宫的。
走到宫门口了,左灵云还是不放心的叮嘱,“莹莹,今日切不可意气用事,就算皇后有意刁难,你也得忍着,切不可莽撞。”
今天已经无数次被左灵云这样说了,王莹莹撇撇嘴,敷衍道,“知道了,灵云,我不会闯祸的,你至于这么不放心我。”
左灵云见王莹莹没听进去,叹口气,罢了,大不了今日,她多看着些莹莹,不让她闯祸就是了。
两人进了宫,按理,先去拜见了皇后。
进入中宫时,已经有好些女子来了,正依次坐在两侧。
王莹莹跟左灵云同时行礼,“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皇后看着下面的两人,浅笑,“起来吧,本宫刚还跟这些姑娘们说着,你们就来了。”
王莹莹笑容得体,“臣女大胆,不知皇后娘娘说的是什么,可否让臣女也听听?”
见王莹莹平静的接过自己的话,皇后眯眼,随即浅笑,“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宫正惦念着你,跟她们絮叨你来着,然后就听到你来了。”
王莹莹巧笑嫣然,“如此,可真是太巧了。”
“可不就是巧嘛,就像本宫对你,一直都喜欢的紧。”
皇后说完,环顾四周,扬声开口,“你们一个个的,还不赶紧起来拜见我们新晋的纯怡公主殿下,小心公主恼了,治你们个大不敬的罪。”
皇后这话,明里暗里的说王莹莹心眼小,爱记仇,那些官家姑娘们听到这话,立刻诚惶诚恐的起身行礼,“臣女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王莹莹看着上座一脸欣慰的皇后,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得皇后已经抢先开口,“都起来吧,纯怡公主性情和善,定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见那些女子都起身了,皇后眸中闪过得意,看向王莹莹,“纯怡,你不会怪本宫多管闲事吧,说来这是她们忽略了你,是她们的不对,只是本宫想着,到底都是本宫邀进宫里的人,纯怡就看在本宫的面子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了。”
王莹莹看了眼下座面具感激的众人,心里冷哼,想踩着她收别人的心,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皇后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臣女本就没有想要怪罪她们的心思,何况臣女也只是刚被赐封,不认识臣女的大有人在,臣女若是因此而恼怒,那还怎么配得上圣上亲封的纯怡二字。”
皇后没有料到王莹莹这般不给她面子,居然当众给她难堪,心里恼恨王莹莹的不识抬举,面上还得做样子,“也是本宫糊涂了,最近宫里事情有点多,本宫处理的头昏脑涨的,刚才看你脸上不好看,还以为你恼了她们几个。”
左灵云这个时候怎么能容忍王莹莹一个人在那里被欺负,走上前一步,“让皇后娘娘忧心了,纯怡公主这两日身体不佳,所以脸色有点难看,导致皇后娘娘误解,的确是纯怡公主的不是,不过皇后娘娘刚才那般误解纯怡公主的意思,臣女怕那些不清楚的人也会跟着误会纯怡公主不好相处,其实纯怡公主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呢,不然上次御花园一事,纯怡公主也不会冒着惹恼圣上的风险,为众人出声。”
左灵云几句话,四两拨千斤的推干净了皇后刚才欲给王莹莹强加的恶名,加上那日的事情众人心里都清楚,被左灵云这样故意一提,想起王莹莹那日的维护,顿时也觉得自己想多了,纯怡公主的确是个很好的人。
皇后冷眼看着底下众人的变化,心里突然出声的左灵云极为恼恨,又依稀记得,上次好像也是这两人被皇上单独叫去了。
“你是,左相家的姑娘吧,果然是个伶俐人,一下就指出了本宫说错的地方,也难怪上次会得皇上的另眼相看,只是本宫有些困惑,这皇上也真是的,赐封了王家这位做纯怡公主,怎么也不给你赐封个公主之类的,还真是偏心呢。”
皇后故意嗔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后是真在为皇上的偏心而恼恨。
左灵云心中冷笑连连,这是,开始挑拨了,面上做出失落的神情,“皇后娘娘厚爱,这圣恩,岂是随便人就能得到的,纯怡公主心性纯良,天真烂漫,得圣上喜爱赐封也是应该的,臣女萤火之辉,怎敢与皓月相提并论。”
见左灵云说的心口不一,皇后心里不以为然,不过是个经不住挑拨的人,这样貌合神离的两人,要她们兵戈相对,易如反掌。
皇后望着左灵云,怜惜不已,“本宫知道你素来是个懂事的,可有时候,必要的东西,还是要为自己去争取一下,不然,白白便宜了别人,自己落了个陪衬的下场。”
王莹莹怎么可能没看出皇后的挑拨离间,提左灵云回答,“皇后娘娘说的极是,不过比起争取,臣女更喜欢另一句话。”
皇后饶有兴致的开口,“哦,纯怡公主有何新的见解,说出来本宫听听。”
左灵云见王莹莹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默默为皇后哀悼,莹莹明显是要逗弄皇后,皇后你没事干嘛接莹莹的话,接下来莹莹的话,估计皇后你听了心里会发堵。
王莹莹看着皇后,笑的极为真诚,“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怎么争取都没用,麻雀一朝得志,飞上枝头变凤凰,可麻雀到底是麻雀,上不得台面,竟会些歪门邪道。”
王莹莹以鸟喻人,把皇后比作了麻雀,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谋得了皇后的宝座。
王莹莹这话说的大胆,皇后勃然大怒,“放肆,纯怡你竟敢讽刺本宫!”
王莹莹不慌不忙的解释,一字一顿,“皇后娘娘冤枉啊,臣女说的是这几日在宫外的一桩见闻,让皇后娘娘误会了,是臣女的不是。”
皇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掩饰一笑,“不过是一只麻雀而已,是本宫最近被宫里几个蠢奴才弄的草木皆兵,听什么都像是不好的了,刚才没吓到纯怡公主吧,不过本宫倒是好奇纯怡公主口中的见闻,不知纯怡公主有没有兴致,给大家伙们说说。”
王莹莹看了眼身后那些明显兴致缺缺的众女子,勾唇,“既然皇后娘娘想听,那臣女就说说。”
“这几日无事,臣女和左相千金一同去外面转了转,结果这刚出了城,在郊区,看到几位农户在掩埋一位妇人,臣女心中好奇,就拉着左相千金过去瞧了瞧。”
“却原来呀,这位妇人是附近一富豪的原配,只是年老色衰,富豪又纳了美妾,你说这纳妾就纳妾吧,偏偏那个小妾不安分,蹿唆着富豪休了原配,扶正自己。”
“说来这富豪也是个耳根子软的,听信了小妾的花言巧语,认定了原配要暗害他,心里一怒,就真把原配休了。”
“ 可怜这原配为了富豪的家业劳苦劳心,临了落了个被休弃的下场,这还不算,那小妾嫉恨原配,偷偷派人暗害了原配,暴尸荒野,这不,那些农户看不过眼,偷偷掩埋了原配。”
“臣女看到这,便想着,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小妾心太大又太狠了,她今日如此对待原配,就不怕某天,她重蹈原配的覆辙吗。”
王莹莹说这话时,眼睛紧紧盯着皇后,这个故事,加上王莹莹故意的神态,皇后一时间有些困惑,这个纯怡公主是知道了当年的事,还是凑巧,可若是凑巧,这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想不通这些,皇后把目光看向了左灵云,“左相家的,纯怡公主是跟你一同出去的,那纯怡公主所说的这事,你是否也知道。”
这是王莹莹胡诌的,左灵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现在,可不是拆穿的时候,左灵云回答的很是诚恳,“回皇后娘娘的话,这事,臣女也听见了一些,的确是纯怡公主说的那般。”
听见左灵云肯定的回答,皇后皱眉,难道真的是她多想了,“如此,那左相家,你对这事,怎么看,那个飞上枝头的凤凰,你觉得她会如何。”
左灵云那般聪慧的人,早在一开始就察觉到了王莹莹与皇后两人话里的不对劲,突然被问看法,左灵云一时有些懵住了。
皇后目光柔和的看向左灵云,“你莫要害怕,本宫只是随口一问,你怎么想的,便怎么说。”
既然皇后娘娘要看法,那她自然要回答了,不过刚才她没听错的话,皇后是在挑拨她和莹莹之间的关系,那么,怎么能让皇后娘娘失望了。
左灵云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王莹莹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撇了王莹莹一眼,犹豫着开口,“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想法与纯怡公主相驳,臣女倒是觉得,这麻雀既然有能力飞上枝头做凤凰,那么这个麻雀便不可小觑,能从麻雀一步登天成为万鸟之王的凤凰,可见这个麻雀也是有能力的,这样的人,岂会让自己重蹈他人的覆辙,还是以前自己手下败将的覆辙。”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意有所指,“纯怡公主这想法过于片面与自以为是,还是左相家的看的明白。”
王莹莹皱眉,还想再反驳,却见左灵云正一脸着急的给自己使眼色,王莹莹压下心里的不认同,“皇后娘娘说的极是。”
皇后很满意王莹莹的反应,因这刚才左灵云的话,对左灵云另眼相看,“左相家的是个聪明的,纯怡你虽然贵为公主,但有些事,还欠缺考虑,该是好好跟左相家小姐学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