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歇的照顾下,又过了两日,王莹莹终于可以坐起来了,虽然有时间会扯到伤口,但只要小心些,就不会有事。
九歇小心的搀扶着王莹莹,“我们已经在这荒郊野岭待了好几天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不能再让你着凉了,我扶你先随便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可以歇脚的地方。”
王莹莹点头,“麻烦九歇了。”
九歇心里苦涩,脸上却还是责怪道,“跟我用得着这么客套吗,我说过了,我可是你的亲人,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王莹莹立刻认错,“好好好,是我太生分了,九歇别生气,我错了,下次一定不这样了。”
九歇这才满意,“这次差不多。”
两人又走走停停,差不多遇到了一条小路,九歇大喜,“莹莹,顺着这条小路走下去,应该就到山崖下面了,那里,应该可以找到人家的。”
王莹莹皱眉,似是不解,“那为什么,我们不上去山崖上,然后穿过树林,直接回去京城。”
九歇解释,“我们现在离涯底比较近,而离山崖上面,太远了,且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大好,受不得劳累颠簸,我不放心带你直接回京城,这几天我抽空查探了一番,下面有几户人家,民风淳朴,我们过去,歇息几日,我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的为你治疗你身子的伤势,然后我们再联系弁星,也不晚。”
王莹莹点头,“九歇拿主意就好。”
扶着王莹莹,顺着小路走了下去,依稀能看到下面的农户人家,炊烟袅袅,王莹莹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险些摔倒,也是九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王莹莹,才免了她摔下去的危险。
见王莹莹如此,九歇直接蹲下身子,“上来。”
王莹莹诧异,没懂明白九歇的意思
九歇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我背你。”
王莹莹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九歇再次开口,“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比你清楚,你若是想迟些见到弁星,我不介意你这样自己走下去,若是再摔着跌倒之类的,我绝对不管。”
王莹莹权衡利弊,想了想,趴到九歇背上,在王莹莹刚趴上背的那一刻,九歇身躯一僵硬,然后拦住她的腿,起身,一步一步的背着她下山。
两人走了约摸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山下,找到一家农户,九歇敲门。
开门的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子,看到九歇,脸上一红,这人长得真好看,待到看到他背上的王莹莹时,脸色更红,这两人是夫妻吧,长得都像画里面走出来的人,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你们?”
九歇立刻解释,“姑娘莫怕,我们只是借住几日。”
那女子看到九歇背上的王莹莹面容苍白,心里了然,“你夫人这是生病了吧,嗯,那你们先进来吧,爹爹进山打猎去了,过会儿应该就能回来,等爹爹回来,你们借住的事情,跟爹爹说吧。”
九歇道了谢,背着王莹莹进去,那女子推开一间屋子,“你先让你夫人躺这张床上吧,嗯,这是我们家里最好的一间屋子了。”
农户的姑娘,果然淳朴好客,便是不认识的陌路人,也愿意给他们最好的屋子来待客。
王莹莹在九歇背上,小声的辩解,“你为什么不解释我们的关系,我们不是夫妻。”
九歇看着王莹莹,“只是一个称呼,误会了就误会了吧,何况我们与他们并不想相识,过于解释,反而显得我们心虚。”
王莹莹便没有再说话,左不过,身子一好就要离开的,不解释便不解释了。
九歇背着王莹莹进屋,把王莹莹平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姑娘,有没有药罐,我熬着草药。”
那女子急忙点头,“有的有的。”
九歇跟着那女子出门,把他今日找的草药拿出来,熬成药水,那女子看九歇动作行云流水,好看的不行,手法又娴熟,心里好奇,“这位公子,你是不是会些药理?”
九歇点头,“略通一二。”
那女子听的心花怒放,“我叫连翘,爹爹说,这是山里的一味草药,希望我以后可以不生病,公子,你叫什么?”
“在下九歇。”
“九歇,”那女子皱眉,偏着头,“公子是有九个兄弟吗?”
知道她误会了,九歇不也解释,“我家里确实是有几个兄弟的。”
那女子问了姓名,突然跪下,看的九歇一愣,“连翘姑娘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我们借用了姑娘的地方,是我们打扰了,姑娘这般跪下,九歇惶恐。”
连翘抬眼看着九歇,也不起来,“公子识药理,能否救救我娘。”
九歇一愣,原来是要救人,“连翘姑娘快起来,在下才疏学浅,怕不能治愈令母顽疾,不如连翘姑娘带我去瞧一瞧,若是有把握,在下一定不会推辞。”
连翘起身,“公子快随我过去看看。”
九歇看了眼刚熬好的汤药,“连翘姑娘能否等我先喂了药汁,再随姑娘前去看看。”
连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一红,“是我太过急躁了,公子刚给******熬好草药,我却急急忙忙的拉着公子要给我娘看病,公子去给夫人喂药吧,等公子闲了,再给我娘看病,反正我娘也卧床多年了,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九歇端过药,连翘由衷的感叹,“公子对你娘子真好,有公子这样的夫君,你娘子,一定很幸福吧!”
九歇脚步一顿,幸福吗,嫁给弁星,莹莹确实是幸福的,只是莹莹的幸福,从来都与我无关。
端了草药进屋,王莹莹背靠着床头坐着,九歇怜惜,“莹莹,可是这床不舒服,你且忍忍,等你身子再好些,我们就离开。”
知道九歇误会了,王莹莹摇头,“我哪有那么娇贵,当年与弁星刚相识时,我过得日子,可悲催的多了,再说这两日,你我在那荒郊野外的,以天为被地为床的,不也就那么过来了,现在有了住处,哪还能挑剔。”
九歇端着药汁,舀了一勺子,喂给王莹莹,王莹莹就着九歇喂过来的,喝下,见九歇又要喂,王莹莹阻止了他,自己端过药碗,“这样一口一口的喝,还不麻烦死,我喝药,已经习惯了一口灌下去。”
王莹莹说着,仰起头,一饮而尽,看的九歇微楞。
放下碗,王莹莹轻笑,“怎么,是不是没见过这样喝药的,一时间回不过神了。”
九歇摇头,尴尬的解释,“不是,只是没见过女子喝药,一直以为,只有男子太这般喝药,女子喝药,定然要秀气很多的。”
王莹莹毫不在意的一笑,“药喝的多了,就可以当平常水一般的,哪需要那么麻烦,一小口一小口的,浪费时间不说,反而把药喝的更苦了。”
九歇点点头,“莹莹说的有理,细细一想,的确如此呢。”
连翘过来,看到王莹莹已经喝完了药,心里急切,“公子,现在可否随我过去了。”
王莹莹疑惑的看向九歇,九歇解释,“连翘姑娘母亲一直生病着,见我给你熬药,知晓我懂些药理后,便希望我可以替她母亲查看一番。”
王莹莹明白了,点点头,“如此,那你便过去吧,我们寄居人家,若是能帮他们一二,也好一些。”
九歇挑眉,“莹莹就这么有把握,我能治好顽疾,若是不行,岂不是让人家白白高兴一场。”
王莹莹浅笑,“凌老的徒弟,哪有治不好病的,我从山崖摔下,那么重的伤势,你不也能治好,何况我只是让你过去看看,又没说你一定能治好,不过呢,我还是相信你能治好的。”
九歇心里一震,相信他吗,莹莹,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跟着连翘离开,九歇替王莹莹关上门的瞬间,留下一句,“莹莹,你是不同的,其他人的病,都比不得你分毫,就是到了鬼门关,我也要拉你回人间。”便离开了。
王莹莹微楞,九歇这话,太过让人震动,王莹莹心里感慨万千,只是自己,不能回应他分毫。
连翘领着九歇行走,“公子对你夫人,还真是着急的紧,你们真恩爱,看着就让你羡慕。”
九歇也不解释,跟着连翘,很快到了一间屋子,连翘推开门,“娘。”
九歇跟着进去,床上躺着一妇人,看到连翘,会心一笑,“小翘过来了,”待看到九歇,一愣,“连翘,这位是?”
连翘解释,“娘,这是九歇公子,今天来我们家借宿,娘,九歇公子会些药理,我把他带过来给你看看。”
那妇人摇摇头,“小翘,来者便是客,娘跟你交代多少遍了,要好好招呼客人,你怎么把他带到这里来了,若是过了病气,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九歇浅笑,“夫人不必忧心,在下略懂医术,正好帮夫人看看。”
那妇人闻言,点头,“如此,麻烦九歇公子了。”
九歇摇头,看了眼屋内,“连翘姑娘,把窗户打开吧,这样不通风,对病人的身体,是极不好的。”
连翘立刻过去打开了窗户,让空气进入屋子里。
那妇人见状,开口,“九歇公子莫怪,是我让小翘把窗户闭上的,我听说生病的人不能多吹风。”
九歇走过去,“是有这样的说法,但万事万物,也得看情况而定,夫人屋内气流不通,对夫人的病情,有害无益。”
“夫人且伸出手臂,在下为你把脉一探。”九歇开口。
那妇人伸出胳膊,瘦骨嶙峋,看的人心惊,九歇手扶上她胳膊,静静把脉。
连翘在一旁,忧心忡忡,“九歇公子,我娘的病情怎么样了?”
九歇拿过自己把脉的手,心里已经有了大概,“连翘姑娘,尊亲是不是从未请过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