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了,没事的时候,喜欢拿个小木板凳坐在窗口,静静地看着来往的邻居。暖暖的夕阳轻轻地拥着我。一不注意就张开嘴巴,向着那些给我打招呼的孩子们露出没牙的笑。米汤也不再像年轻时候那样,有一点动静就要支起身体望个不停,只是静静地趴在我脚边,听到窗外的动静顶多扑扑耳朵。米汤是一只有魔力的狗,尽管没人相信这一点,但他的年龄真的和我一样大,并且仍然有一顿吃下一个大香肠的胃口。
以前他习惯于让我给他掏耳朵,我会用棉签轻轻地在他大大棉棉的耳朵里扫来扫去,把每一处的脏东西都清洁干净。最后再往耳洞里吹吹气,暖暖的气弄得他怪痒痒的,使劲晃着脑袋,满足地舔舔我的下巴。
现在我老了,眼睛也看不太清楚了,这项工作只好放下。
刚到我家时米汤还是个小小的狗狗,我用同样小的手就可以把他捧起来。
每个小孩都乐于给自己的玩伴起名字,这是一项神圣的任务,如果起了不好听不顺口的名字,自己叫着不开心,别人听了更是会觉得我是在报纸上随便选了个字就把它当成名字了。
我先把所有能想到的名字写在纸片上,然后一个个地叫他。
“苹果!”
他不出声。
“花椰菜!”
他打个哈且瞄了我一眼继续睡觉。
“水桶?”
“木头”
“大白……”
我就这样对着他叫了好久,甚至到最后我已经不知道还能给他起什么名字了,他也没有表示出喜欢的样子。我也没办法了,只好丧气的坐在地上,学他的眼神看着天花板。
妈妈来了。
“米陶,你把所有的食物和家具都说了一遍,在干什么呢?”
我一听这句话,不由得撅起嘴来,垂头丧气地。
妈妈把他轻轻地抱在怀里,摸摸他软软的白毛:“是在给他起名字么?”
我无奈地点点头,像个大人一样的重重地“唉!”了一声。
妈妈用脸轻轻地蹭了一下他的脸。
“恩……那让我来想一想吧……叫什么呢?”妈妈也低着头想了一会儿。
“要不……就叫米汤吧?……米汤?”
千真万确的,就在妈妈发出“米汤”这个好听的音时,我听到了米汤一声轻轻的叹息,叹息声很轻很轻,就像蝴蝶飞过花丛时煽动翅膀的声音。
由此,小狗的名字定下来啦,就叫“米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