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空动了动,夜的清凉让忆空舒服地叫出声来。动了动身体,一股无力感充满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但头却不再痛了。挣扎着,忆空忍痛坐了起来。一个庞大的身躯扑了过来,裂雷带着哭音大声喊:“老大,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我还以为你抛弃小雷雷去见光明神他妹妹了。”很快,忆空肩膀上又湿了一片。
忆空无力推开裂雷,被裂雷抱紧的身体痛疼得让忆空咬紧了牙,愤怒下,忆空狠声说:“三秒钟,再不放开,我就咬你!”裂雷愣了一下,呼地闪了开去,“老大,你……没有狂犬病吧?”忆空不想理裂雷,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
在那天晚上忆空使用剩余的精神力将暗元素黑雾旋转,如风系的龙卷般,可以产生吸力,把黑雾范围外的物体吸入黑雾的中心,而黑雾会疯狂腐蚀殆尽吸进来的任何东西。这种形态的黑暗元素属于大范围杀伤魔法,根据使用者的魔力强弱可以调整魔法的范围,但这种魔法需要的精神力太大了,忆空用剩余的精神力将黑雾旋转后,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只够运转这个魔法,却无法支持这个魔法,很快,忆空就觉得自己的头像要裂开一般,强烈的昏晕感分散着忆空的注意力,黑雾螺旋失去忆空精神力的支持,旋转开始慢了下来,只是由惯性在带动旋转,吸力也在慢慢变小。最后,忆空终于耗尽精神力,在黑雾螺旋的中心点晕倒在地上。螺旋的作用消失了,但吸进黑雾内的山贼,无论是活人还是尸体,都在黑暗元素的腐蚀中,再也逃不出黑雾的范围……
忆空估计自己是和裂雷说的那样,是昏迷了三天,精神力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身体无力的感觉是因为体内魔力的耗尽,因为没有冥想,魔力是不会自己恢复的。忆空忍着痛调整好姿势,想冥想恢复魔力,但有个人,却不给忆空冥想的机会。
“你醒了?睡了三天,我还以为世界上就这样要逝去一个强大的黑暗系魔法师了。”星痕从远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个满满的水袋。
忆空心中一惊,想起了自己是黑暗魔法师的事情已经是被裂雷和星痕两人知道了,那他们……忆空再无心冥想,强扯出了一丝笑容,不过这笑容假得让星痕想揍忆空一顿。
“你放心,那些山贼没一个逃走,尸体我们也处理了。还有你的头发,原本黑色的头发都长出那么长了,也不染一次,昨天我已经叫裂雷帮你染过了。至于你的眼睛……估计很难治愈了。”星痕捏了捏拳头,声音带上了怒气,“还有,把你假得要命的笑容收起来!”说完,星痕在忆空的旁边坐下,把水袋递给忆空的手上。
忆空疑惑,自己的头发是黑色吗?怎么从来没有人说过。从小染头发,都只是父亲的命令,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是黑色的。家人都说父亲的头发是红色的,母亲的头发是蓝色的,自己是黑色的头发?忆空脸上依然是那份笑,转过脸问星痕:“我的头发原本是黑色的?”忆空越来越发现,自己有太多的疑惑了。
星痕点点头,但马上发现忆空是看不到的,只能说:“恩,没错,估计你的眼睛也是黑色的,不过我那天检查你身体状况的时候,发现你的眼睛估计是被一种斗气伤了之后只能是看见红色了,怎么,你连自己的头发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不过你的黑色头发不能让别人看见,因为如果你顶着一头黑色的头发出去,那么就算你没使用黑暗系魔法,也会被人认为是魔鬼,遇到教廷的人更是不用说了。因为黑色头发,根本是恶魔的象征,大陆上没有人会是黑色头发。”
忆空听着星痕的话,牙已经开始咬紧,眼睛突然睁开,双手捉住了星痕的手:“我的眼睛,不是天生失明,而是被斗气弄伤后瞎掉的?”忆空已经忘记有多少年没有睁开眼睛了,眼睛的睁开和闭上都只是面对黑暗,那又何必睁开?
星痕看着忆空那两只无神的眼睛,满目的红色,红色的瞳孔往两边散开出无数的红色细丝。在夜色,如微微发着诡异红光的宝石。但这双眼睛,却绝对本色不是红色。星痕的家族在练武艺的时候,先要学习人体的构造,了解人体的内部经络和器官体系,修炼真气,必须要清楚的了解了这些才行。而真气,修炼到一定程度以后,更是可以作为一种医术。星痕家族有一些人在天份修炼上真气无可能大成时,就会选择真气达到一定程度后研究医术,通过研究人的身体,进而研发出修炼真气更好的途径,所以星痕家的医术也是非常的厉害。星痕虽然没有深入学习家族的医术,但是在人体构造上的学习上也非常努力,在忆空的眼睛里,他看出了斗气灼伤的痕迹,虽然忆空的眼睛已经瞎了十六年,但是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斗气的气息,火系斗气。
星痕看着忆空,肯定的说:“没错,是斗气,虽然已经有多年的时间,但是我可以肯定。”
忆空的心激动起来,自己的眼睛不是先天失明,而是被人用斗气弄瞎的,为什么父亲母亲都是说自己先天失明?疑问,太多的疑问。忆空松开了握着星痕的手,回过脸坐好,随便的问着:“是什么斗气?”他想不明白的太多,得知自己的眼睛并不是先天失明,他的心乱着,想着原因。
“红色斗气,虽然表面没有灼伤,但是上面残留很弱的火系斗气气息,虽然没有灼伤,那肯定是火系无疑,是被高手用高明的手法把斗气注入眼球内部,破坏里面的组织,最后差不多把整个眼球都从内部灼成了红色。
忆空的身体剧烈的一震,脑中如一片霹雳般,已经恢复了大半的精神力大乱,刺激着他的痛疼神经。忆空猛地站起来,仰起头张开口想大喊,却又喊不出声。但那个名字,已经在他心里喊出来:“父亲!火焰斗气!塞斯·焰纹……
良久,忆空坐了下来,再不说话,慢慢盘坐好,开始冥想。但他的心已乱,黑暗元素狂暴地涌入他的身体,痛疼再次刺激着忆空的神经,但最痛的,是心……
第二天,忆空趴在裂雷的背上,让裂雷背着向前行走。裂雷一路兴致勃勃地哼着歌,前面走着星痕,半天也不说一句话。一晚的冥想,由于分心,忆空只恢复了两成魔力,而且使身体更累,就是不动也酸痛,也只能让裂雷背着了,虽然忆空并不情愿。对父亲,忆空已经有了恨,虽然并不一定是父亲弄瞎自己的眼睛,但星痕说的一切,已经让忆空几乎认定是父亲下的手了。而裂雷,这个可能曾经看到自己使用黑暗魔法而唯一没被父亲灭口,隐藏着可能有中级实力的人,忆空也怀疑起了他是父亲的人,父亲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忆空冷笑。忆空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冷意:“裂雷,你准备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裂雷突然停住了脚步,沉思了良久,才又迈开脚步向前走。“老大,我将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你不必怀疑我的忠诚,我会为你撒尽身体所有的鲜血,去维护你的秘密。请你信任我,以我——小板斧的名义起誓,我将为老大你泡光所有你喜欢的妞,抢光所有冒犯我们的强盗山贼的所有钱,我会……”
忆空本来冷冷的脸上变成怒意,双手掐向了裂雷的脖子……这时,星痕停下了,他们已经爬上了一座山头。“到了。”星痕平静地说了两个字,看向了前方。
山下有着一座边塞,虽然是个小型边塞,但还是有着几千人的兵力,此时一部分兵士正操练着,哟喝声传上山来。忆空从裂雷背上下来,走到星痕旁边。山风吹起两人的头发,星痕顺了顺额前的一丝乱发,笑着问忆空:“你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忆空一脸平静,听着山下的士兵操练声,随意地回答星痕:“你是跟着我们走?”
星痕点点头,但是马上又发现忆空看不到,只能开口:“对,我是被家族抛弃的人,不再有家,去哪里不是一样。你让我很感兴趣。”
忆空没有说话,只是在心中想起了星痕说的那两个字:家族!
星痕见忆空没回应,又开口问忆空:“你不觉得欠我些什么吗?”
忆空疑惑:“直说!”
星痕大笑,但说话的声音却小了很多:“黑暗系魔法,我可以为你保存这个秘密,但是条件是,你要和我比试一场。黑暗系的魔法师可是别人一生都难见到啊。”
忆空一惊,星痕的实力是怎么样他不是不知道,忆空这样的失明魔法师遇到速度堪比刺客的忆空,别说一战,可能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星痕接着说下去:“放心吧,现在我对你的兴趣还很想,我可以等,如果有一天你比我强大了,那你必须和我一战。在这之前我保留为你保存秘密的权利,反正没地方去,陪陪你们也行。你要快些长大啊小孩子,说不定我哪天等不耐烦了就说漏嘴了。”
星痕最后一句话让忆空恶寒,这家伙怎么和裂雷一个德行的说话。但马上忆空笑了,自己又多了一个朋友,一个强大到再不用自己出手的“护卫”。
抬头迎着风,忆空长长吐了口气。魔法之国,我来了!如果问我小时候学魔法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我想用魔法让父母开心。而现在,我学习魔法是必须要变强,因为我有了一个超越自己太多的强大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