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牛撇捺文集·历史碎片(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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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元昊的婚姻家庭

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坐了十年江山,在他46岁正当壮年时,由于与儿子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被儿子杀死。

李元昊可以总结的方面很多,比如他与乃祖乃父政治抱负上的异同,他的智慧,他的军事天赋,他的雄才大略,他的外交才能,他在对宋对辽斗争中的成败得失等等。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他的爱情、婚姻、家庭、子女等等。

关于元昊的婚姻家庭,史料所载不尽一致,大同小异吧。《续资治通鉴长编》是这样记载的:曩霄(元昊)共娶了七个老婆。第一个是默穆氏(或称母米氏、卫慕氏),是他舅舅的女儿,生了一个儿子,因为长得像别人,怀疑老婆不忠,杀了。第二个是索氏,当年元昊攻犛牛城,有人传言他阵亡了,索氏特别高兴,“日调音乐”,吹拉弹唱。可能他们夫妇感情特别糟糕,到了仇恨的地步。元昊还朝,索氏惧而自杀。第三个是多拉氏(都罗氏),早死。没有享多少宫廷之福,当然也就没遭多少诸如寂寞,忌妒,遭贬之类的罪。第四个是密克默特氏(咩迷氏),生了儿子阿哩,因欲谋杀元昊,被鄂桑格告发,沉了河。密克默特氏在王亭镇被杀,她是被儿子连累的,连坐而死;或者是儿子受她的挑唆、指示去杀元昊的,史无记载。

第五个是叶勒氏(野利氏),约噶的从女,身材高挑,有智谋,聪明伶俐,元昊怕她。此妇戴金起云冠,令他人不得戴。生了三个儿子:长子叫宁明,喜欢方术,跟着道士路修篁学辟谷,气忤而死。次子叫宁凌噶(宁令哥),元昊觉得此子特别像自己,完全接受、充分体现了自己的遗传基因,他可能彻底放心了,这是他真正的儿子,没有串种,没有被人移花接木,所以特别宠爱,把他确定为太子,法定接班人。三子叫锡哩(薛埋),天不寿,早死。后来又纳了摩移克结星的女儿,在天都山修造宫室以居之,叶勒之族对此深感不平与气愤,说我们的女儿嫁给他二十年了,还住在旧房子里,而他却为摩移克的女儿大兴土木。言下之意是元昊喜新厌旧,也不给太子与他的母亲面子。元昊很生气。后来有人告发,约噶兄弟即元昊的泰山与其兄弟密谋在宁凌噶娶亲的晚上作乱,元昊灭了约噶、纲朗浚、沁布等三家之族。过了一段时间,叶勒氏对元昊说,我的兄弟们就没有谋反,他们是被诬告陷害的,死得冤枉。元昊后悔了,下令寻找这几家存活下来的人,找到了约噶的老婆阎氏。后来元昊与阎氏私通,成了情人。叶勒氏发觉此事后,不忍心杀掉约噶之妻,让她出家做了尼姑,法号密藏大师。

元昊的第六个老婆是耶律氏,是契丹人,通婚的产物。《儒林公议》记载,“夏国元昊娶契丹女,伪号‘兴平公主’,乃宗真之姊也。元昊待之甚薄,因病被脱,元昊亦不视之,以至于殁”。元昊够牛,娶了辽国公主又不好好待她,让她伤心、抑郁、生病而死。

元昊的第七个老婆是摩移克氏(没移氏),原本是元昊给儿子找的女人,元昊见她长得美,自己要来做了老婆,号为“新皇后”。元昊此次玩情玩性玩女人玩出了祸,他的儿子宁凌噶十分气愤,在别人的挑唆下,刺杀元昊,元昊被割掉鼻子,流血过多,一命归西。

与中国历史上所有的帝王相似,李元昊的婚姻家庭谈不上和谐、美满、幸福。帝王的婚姻,大多是政治婚姻,包括与外国通婚,实质是互派人质。政治联姻,更多的是互相利用、互相制衡,因此感情的成分就少一些。有政治背景,背后有人撑腰的女人做了皇帝的老婆,先自贵三分,在皇帝面前也免不了有恃无恐。与皇帝的其他老婆,也更加醋意蒸腾,明争暗斗。

元昊有七个老婆,一个听说他战死了,高兴得丝竹管弦,吹拉弹唱,额手称庆;一个所生的儿子要谋杀亲爹。没有权力斗争的严酷,怎么会有家庭的屠戮与血腥。元昊伤这两个女人及其家庭想必够深,所以她们想取元昊的首级。

元昊的七个老婆中,多拉氏“早死”。早死有多种原因,因伤、因病、因饥饿、因抑郁等等。元昊这个老婆的早死,不排除被冷落,因失宠,落落寡欢,抑郁而死的可能。侯门深似海,何况帝王之门。做了皇帝的老婆而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生理、心理俱失调,俱压抑,不死还能怎样。

元昊的第一个老婆,他的表妹,是以不忠之罪名被杀的。马克思说资产阶级的上层人士互相诱奸别人的妻女,其实封建社会的上层人士也一样,包括皇帝、皇后、皇妃之类,也没闲着。皇帝们所操心的,不仅仅是自己女人的贞洁,不仅仅是戴不戴绿帽子的问题,而是血统的纯洁纯正,他们怕自己的子女串种,成了别人家的孩子,那样皇权就可能被别的家族轻易拿去,那实在是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后人的事。所以他们只要怀疑,不管其老婆是否真与别人私通,先杀了再说。李元昊的表妹死了,表妹所生的不像李元昊的那个儿子,史书未说怎么处理了,被捏死了溺死了杀死了,那是肯定了的。

李元昊的父子关系也极其糟糕,有一个儿子想杀他,没成功;有一个儿子因为夺妻之恨,刺杀他,成功了,夺了他的命。作为帝王,怎么死的可能都有。战死沙场;为政敌推翻;杀死;被不同政见者、有世仇者以及对现实不满者刺杀等等,均正常。可死于自己的儿子之手,应该说是可能性最小,最为不值,最为惨痛之事。这事,偏偏让李元昊摊上了。当然,这不是巧合,是必然,是他人生的符合逻辑的总结。

2007.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