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牛撇捺文集·意识荒草(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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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中国的造假

中国有四大发明:造纸、火药、活字印刷、指南针,这很让中国人骄傲。中国也有造假的传统,而且于今为甚,这也让中国人丢尽了脸面。

中国造假的历史有多久?说不好。记得《西游记》中有真假孙悟空,这是唐朝的事。当然,这是神话,可以算,也可以不算。《水浒传》中有个李鬼,冒充李逵,时为宋朝,这个造假够早的了吧。还记得外国探险家到中国新疆探险时,一个中国人在羊皮纸上划了些莫名其妙的符号,冒充古文书高价卖给了外国人。这是民国时候的事,这个造假也不算晚。但总体上看,中国的古人们虽有造假的,但造假术还不怎么高明,造假业也未形成大的气候,未形成产业。

中国造假业的兴盛鼎盛,是近二十多年的事情。改革之初的造假,比较轰动的还是李鬼式的身份之假。记得八十年代初,在大学里看过同学演的话剧,叫《假如我是真的》,讲一个骗子,假冒某大领导的公子,到各地骗吃骗喝,骗财骗色,最后被逮住了,被逮的理由不是因为骗了吃喝财色,而是因为他是假公子而非真公子。此人不服,说如果我是真公子,这一切是不是就合理了?如果真公子所行是合理的,我假公子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所行也应是合理的,就不该被惩治。当时的国人也以为,不正常该惩治的是特权:而非假冒。这些年,假身份事件所在多有,有冒充大领导亲朋好友甚至兄弟子侄的,有冒充上级官员的,有冒充专家学者的。与假身份相对应,出现了假文凭狂潮。不算花钱买真文凭(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假文凭)的,光是各种文凭贩子贩卖的文凭,已不知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个,所以别看中国目前文化科技方面还比较落后,可国民中拥有大学生研究生硕士生博士生文凭的比例,却不比发达国家低。

近些年的造假,则是在假身份之外又多了假货。中国的假货很多,比如假烟、假酒、假药、假名牌。假烟有多少,只要高档烟如中华、玉溪、红塔山,十条中其码有六七条是假的;假酒有多少,名牌如茅台、五粮液、剑南春、酒鬼酒,十瓶中有九瓶不是真的。至于假药,更是无孔不入,不论中药西药,不论片剂针剂,均有假的。服装鞋帽假的也不少,有一段时间,这些假货充斥边贸,惹得俄罗斯等国的人对中国产品一概地不予信任。

近日电视上报了个重要消息,广东从河南新乡购进的一批大米,外表油亮晶莹,但却是有毒大米,是用工业用油将陈旧大米搅拌后的大米,吃多了人要中毒,损害健康,并有可能危及生命。近日还看到一则消息,言有人从泔水中熬油,然后再做食品卖给顾客。至于喂垃圾猪,往面粉里掺石膏粉,用硫磺熏馒头等等已不是什么新闻。少数中国人真是缺了大德,他们已不是简单意义上的造假,而是在图财害命。

中国在造假的同时也有打假。但应了那句古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打的怎么也斗不过造的。这里除了中国的市场不成熟、不规范,法制不健全,执法不力以外,还有地方与部门保护主义(斗胆说一句,或许还有“国家保护主义”和“民族保护主义”)作祟。造假者有了保护伞,胆子更大,劲头更足。看来中国公众为造假所害的历史还将延续下去。究竟要延续多久,似乎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2000.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