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爷爷,你跟苏泽之间到底有什么不愉快?”我看着爷爷心里就更纳闷了,什么仇什么怨这是?印象中爷爷跟苏泽也不过是两面之缘吧?
“我就是瞧不上这种整天装神弄鬼的神棍,看着就来气!”说完,爷爷起身就沿房前的走廊一路绕到了楼梯口,一边走着,一边就传来了一连串的咳嗽声,最后爷爷一口浓痰吐了出来,才缓过气来。
“唉呀,老林头,吐痰看着点啊,脏死了啦……”大院里女人声音从院子里传了上来,还是跟往常一样的尖锐刺耳。
爷爷也没有说话,就提起脚步出了大院,我望着爷爷的背影心里莫名一阵抽动,他最近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看着抬脚走路都有些费劲!
等我精气神恢复了,我一定得带他去医院瞧瞧。
我吃了苏泽给的药,窝在床上又睡了一会,半梦半醒之间,我就觉有一个人坐到了我的床边,随后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过我的后背。
又来,这样的噩梦,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大约是同样的一个梦做的久了,人也会形成免疫,最后甚至会做出让自己都吃惊的防御。
梦中,我就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一次我一定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我猛地翻身坐起,就见梵途坐在我的床边,见我突然间的动作,他也是被吓了一跳。
迷迷糊糊之见我只记得一把将他扑倒在了床上,然后学着以前那个梦里他碾压我的方式将他压在身下,我死死的就揪住他胸前的黑色保暖衬衫,冲着他就是一声嘶吼:“有完没完,平常冲着我百臭脸就算了!梦里还这么欺负人!现在你也不是我老板了,我也用不着对你客气!”
平时我对梵途积攒的多少不满,现在就有多少恨意!
我攥起了拳头,用了上吃奶的力气然后冲着梵途的脸就砸了下去!
当时,梦里的我还在想,好歹让我的小宇宙爆发一回,就算是梦里过过瘾痛扁梵途一顿我也是会乐醒的!
我这一拳砸下去并没有如愿以偿的砸在梵途的脸上,而是被梵途抬起的手掌一下子把我的拳头给包裹住了!
这一拳明明是打在他的手掌上但是却像是打在一团棉花一样的云朵里!
我手上某足了劲头儿的力道就像是泥牛入海,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梵途手臂一带,我身体一个倾斜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措不及防之间,双唇一落就黏在了梵途的唇上。
完了完了,即便是在梦里梦到出现这样的画面,我的心脏忍不住还是骤然一缩。
按照以往梦境的惯例,梵途的眼睛会变成紫褐色,然后一口咬紧我的嘴唇,鲜血迸溅……
那样的画面一闪而过,我就本能的闪躲,身子一弹,就想撤身离开。
但是我身子一动,后脑松软的头发里忽然就多了一只手,力道一压,紧接着我的身体一个翻滚一下子被压在了梵途的身下!
忽然,一双薄唇轻轻的碾了上来,我的嘴巴瞬间被堵住了!
呜呜……******这一次又想咬我?!
反正是在做梦!谁怕谁!
我嘴巴一动,下唇就从梵途薄唇下挣脱出来,我的嘴巴微微张开,他的冰凉的舌头就探了进来……
是不是我思春病发了,为什么做个梦还这么的投入带感?
我嘴巴微微张开然后就擒住了梵途的下唇,然后牙齿一并,猛地一口就去咬住梵途的下唇。
哈哈,在梦里,我林霜降总算是抢占了一次先机!
我是从梦里乐醒的,睁开眼看了一下钟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揉了揉脑袋,脑海里影影绰绰着还残存了一些刚才梦境中的一些记忆。
我下意识的抹了抹嘴巴,居然做这样的梦,我也是够变态的!
翻身坐起,我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掌一松,滴答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跌落到了桌子上。
我低头一看,跌落在床头柜上的是一枚不起眼的小小纽扣。
随手将那枚纽扣捏了起来,我拿到眼前细细的打量一番,这枚纽扣是白色透明的,很普通!
它好像是从我的掌心里掉落出来的!
我低头看了一下裹在自己身上的睡衣,我的睡衣是粉红色,纽扣也也是粉红色的,那么这枚纽扣明显不是我的!
恍惚中,我又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境,我死死的揪住了梵途胸前的衬衫!
难道,刚才我其实并没有做梦?一切都真实的发生过?
要不然这个紧紧攥在我手心里的纽扣怎么解释?
我慌忙翻身下床,跑出了卧室,爷爷坐在狭小的客厅里听着广播。
“爷爷,我睡着的时候,我之前的那个老板是不是有来过了?”
“嗯?”爷爷看着我,被问的一愣:“哪里有什么人?我就去门口买了点苹果,回来的时候你刚刚躺下,你这一惊一乍的,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听了爷爷的话,我感觉自己立马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脑袋里嘶嘶的冒着凉气!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枚纽扣,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已经疯了?
第二天,趁着爷爷不再,我偷偷的约见了苏泽。
你别说,自从吃了他给的药之后,我的精神就真的好了很多,只不过脑海里一直被那个梦境困扰着,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我这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现在能遇到苏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有什么事情也不遮掩全都告诉了他。
苏泽听了之后沉默了半晌也没有说什么,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安慰就说:“你最近可能是真的太累了,神经紧绷。噩梦大都是因为心神不宁。再加上潜意识里你可能比较害怕你之前的那个老板,所以心有余悸!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放松,多休息,我看你今天的精气神比之前好多了。”
我点了点头,沉默不语,但心里总是感觉怪怪的,惴惴不安。
“霜降,其实我这次来,本来是想着有件事要请你帮忙的!”
“我?我能帮你什么?你别跟我客气!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
“呃,那我就直接说了!”苏泽看着我:“你对你们的老板了解多少?他是哪里人,什么来路,你知道吗?”“说来惭愧,也不怕你笑话。我在梵途斋里也带了大半个月了,但是我对梵途真的一概不知,他整天神神秘秘的又跟个闷葫芦一样。谁要想着跟他打交道,一准得抑郁死。”
苏泽点了点头:“的确,他是有够神秘的,我们也碰过几次面了,可我一点都看不透他!他这个人道行远远在我之上,做事沉稳老辣。让我最不解的是他居然能破解我们苏家祖上的阵法!”
“既然你有这么多的疑问,你为什么不去梵途斋跟他见见面,然后敞开了谈一下呢?”我看着苏泽。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求你的地方,我也去过梵途斋,试图去找他寻找答案,不过他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我想让你帮我把他约出来。”
“我?”看着苏泽,我就讪讪的笑了起来:“不瞒你说,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你都约不出来,我就更不用说了!”
苏泽看着我,眼眸里有一种东西忽然一沉,他就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
我看着苏泽,心说,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你对我哪里来的信心?
不过我既然事先答应了苏泽,我也不能言而无信,再说苏泽好不容易拜托我一回,我也不能让他吃闭门羹。
当下,当着苏泽的面我就白小誉打了一个电话。
我没有梵途的手机号,我甚至都不知道梵途用不用手机。
电话响了老半天才接通,而且开口就是一个软糯到让人骨头酥麻的女人声音:“喂……你好……”
听到那个嗲嗲的声音,我先是一怔,难道我打错了?我把手机拿到眼前再三确认了一遍,备注的是白小誉没错啊!
“我找白小誉……”
“哦,您找小誉哥哥啊?稍等……”随后,电话那端那个女人就扯着嗓子继续软糯的喊了一声:“小誉哥哥,你的电话,有人找……”
“谁啊,这么讨厌,我这一局还没有杀完呢!”白小誉模糊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美,帮我把手机拿过来,谢谢!”
我明白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应该是黎美,刚被白小誉收入麾下的那个大波妹!
啧,这才几天,听这口气就跟白小誉的小蜜糖一样。
等了大约半分钟,白小誉就接起了电话:“林霜降,你又想干嘛?!有事说事,我这忙着呢!”
我一听白小誉这语气心里头忍不住就窜火,你这语气跟态度怎么还跟山路十八弯一样?刚才跟那个黎美说话还甜丝丝的,到我这里就这么不耐烦!我呸!
“老板呢?”我直奔主题:“我有事想要找他!”
“你找老大,什么事?”
“你就别问了,总之就是有事,很重要的事!”我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苏泽,扯起谎来不带大喘气的。
“你以为老大跟你一样整天游手好闲?他不在!”
“那你帮我转达一下呗!他回来之后你告诉他我有事情找他……”
“好好好……我一定带到,就这样挂了!”电话那端的白小誉一定玩游戏,直接敷衍了我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我冲着苏泽耸了耸肩,意思是想跟他说,你也看到了,想要约梵途,就跟过五关斩六将一样!
之后,我让苏泽回去等我的消息,只要梵途回我的话,我就帮他们约个地点见面。
可是一连三天过去了,我给白小誉的那通电话就像是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第四天的黄昏,我从菜市场回来,一手提着羊肉片跟火锅丸子,一手提着大兜小兜的青菜,走在会回筒子楼的窄巷里里,迎面就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伫立在我们筒子楼大院的门口。
那个身影逆着残阳的余晕,我伸手遮眼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梵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