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主公,刚刚得到的消息,西陵城派出了一支人马,向着西面去了,似乎是想要阻拦李通将军决堤!”
西陵城北的高家军军营之中,探马冒雨前来,向高燚禀报着这条消息。
高燚嘴角微微上扬,果然鱼儿上钩了。
“有多少人马?是谁人所领?”
探马不敢大意,如数说道:“约莫三千余人,是由江夏水贼张虎之侄张兴亲自指挥,又有黄祖部将陈就在前引路,怕是还有半个时辰就会追上李通将军人马了!”
高燚点点头,随即厉声喝道:“秦翻何在!”
“末将在!”众人之中,秦翻早已经披挂整齐,只待高燚一声令下。
高燚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道:“命你带本部人马两千人,骑快马于路截杀这支人马,若是让李通部死伤一人,你就提头来见我!”
秦翻微微一愣,不禁反问高燚道:“可是主公,这里一共才有五千人,若是末将带走两千人,黄祖趁机来攻打怎么办?”
高燚冷笑一声:“来便来,我还怕他不成!”
刘晔在旁催促秦翻道:“将军快动身吧,迟了怕是会出事的!”
“诺!”秦翻不敢怠慢,接了令牌,火速离帐点起两千人马而去。
秦翻刚刚离开,便又有士兵来报:“主公,好消息,陈到将军与袁术将军的两路援军到了,现在已经驻扎在西陵城的西门与东门外,黄祖派了人马与之交战,都被二路人马杀回城中!”
“好!”高燚拍案而起,等了这么多天,陈到和袁术终于到了,他立即下令道,“立即传令他们,一刻钟过后,立即从三面围住攻打!”
“诺!”传令得令,抽身就离开了。
这时程普忍不住问高燚道:“主公,为何不再派一支人马前去包围南门,那里通水路,若是黄祖趁机逃跑,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高燚冷笑一声道:“放心,他跑不掉的!”
众人疑惑不已,但是也没有再多问。
此时陈到刚刚带兵得胜了一阵,斩杀了黄祖多名部将,回到了自己阵中,早见到张宁打着伞在不远处凝视自己许久了,他心中一动,将兵器交给随从,翻身下得马来,来到张宁身边,有些嗔怒地怪罪她道:“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就出来了,别小心淋坏了身子!”
张宁笑笑,掏出身上的绢帕来,小心地替陈到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脸幸福地摇头道:“不打紧,还没有那么娇贵,这不是有伞遮雨吗?你看,我身上半点都没有湿的!”
陈到也好奇地打量起这把伞来,只见做工极为精细,果真是透不下半点雨进来,不禁诧异道:“奇怪,这是谁的东西,我不记得军中有这样好的雨伞啊!”
这时一阵嘻嘻的笑声传来,陈到循声望去,却见到甄荣披蓑带笠地蹦跳着就出现了,整个人像是个草人一般:“姓陈的,没想到本姑娘会出现吧?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陈到拿手指点着甄荣:“谁让你来的!”
甄荣故意瞪圆了一对乌漆麻黑的眼珠子惊异道:“你让我来的啊,不是你对这位姐姐说的吗?我们一起去,难道不包括我啊?”
陈到重重咳嗽了一下,真怕自己会咳嗽出一口血来,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道:“你觉得能包括你吗?你来能干什么?跳舞还是唱歌?还是几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让敌人拱手投降?”
甄荣不服气了,指着张宁便道:“那宁姐姐呢?她来做什么?她也是女的,我也是女的,她既然来得,我为什么就来不得,姓陈的你不讲道理!”
张宁在一旁听得不禁笑了,她招手让甄荣过来,耐心解释道:“荣妹妹,不要怪他,他只是看起来很凶罢了,其实他是担心你的安危啊,这里可是战场,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他是怕不好跟你的家人交代啊,毕竟能留你在汝南,已经是高大哥费了好一番力气前去你家劝说的了!”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不要听!”甄荣索性捂住了耳朵,嘴里叽叽咕咕个没玩没了,“宁姐姐你和他是一伙的,自然是帮着他说话了,他带你出来玩,却不带我出来玩,他是坏人,宁姐姐,你也好坏!”
陈到实在是无语了,他对张宁道:“宁儿,你快带着她到后军去,虽然黄祖不敢出来和我们决战,但是难保不会派人暗箭偷袭,真出了意外可不好,刚才有几个士兵受伤了,你们也可以帮忙照应一下!”
张宁点点头:“好,那你也小心!”看见陈到微微点头了,她这才拉起甄荣的手来,笑着说道:“走吧荣妹妹,姐姐这就带你去个地方,让你也施展一下自己的本事!”
“真的?”甄荣听了兴奋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冲陈到做了一个鬼脸,便蹦跳着随着张宁向后军去了,引得旁边的士兵们对陈到一片嘘声。
“嘘什么嘘,想嘘嘘自己找没人地方嘘嘘去,待会再打起来想嘘嘘也给我憋着!”陈到平白受了甄荣这点气,统统撒到了自己士兵们身上来了。
众人轰然而笑,就在这时高燚的传令也到了,将高燚的意思说明之后,陈到点点头,回身对众军下令道:“主公有令,一刻钟之后,命令我等与袁术将军及主公三支人马对西北东三面城门发起猛攻!”
“诺!”
雨更大了一些,不过这丝毫没有减低陈到部队人马的斗志,他们一面在雨中拉着号子,一面紧急地将攻城器械从后方向西门处推进,这些都是张宁在汝南时候的杰作,她人虽然看似弱不禁风,但是却心灵手巧,画出了许多攻城器械的图样来,最关键的是,这些器械比起以往的攻城车等器物有很大的改进,组装前后不过只需要半天时间,这也是陈到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安陆城的原因。
在攻城车的周围,护卫着数百身着重甲的士兵,组成密不透风的防御圈,他们每个人都可以阻挡密集的箭雨攻击,这是陈到的得意之作,他在汝南这数月以来并没有闲着,相继派人勘察出了多处铁矿,派人日夜开采,并加以冶炼,铸成铠甲兵器,装备到自己的军中,甚至连战马和攻城车都用铁皮包裹了起来,组成了一支悍不畏死的敢死队,虽然只有数百人,可是战斗力却不下于数千人,陈到为了让自己的这支人马有别于其他部队,于是命令每人在盔甲后面戴上一支白翎,号称白眊兵。
黄祖在城墙之上,也看到了这支部队,自己士兵的弓箭射过去,根本逼不退对方,反而让他们就这样护送着攻城车到达了城门前面,一下接着一下撞击着西门,城墙之上的守军感到阵阵的地动山摇。
“不好,再这样下去,西门根本坚持不了一刻钟就会被攻陷了!”黄祖目视着这一切,不禁有些忧心忡忡。
苏飞现在是黄祖身边唯一可用之将了,他自告奋勇道:“太守,对方攻势实在太强,我们又要分兵防御北门和东门的高燚与袁术猛攻,末将请命开门迎战这支部队,希望可以减缓一下西门的攻势!”
黄祖纠结地看着自己这员爱将,他知道苏飞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西陵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嗯,苏将军保重!”
“太守保重,希望末将带兵出去之后,太守立即关闭城门,倘若末将能够有幸击退贼兵,便可与张虎陈生二军合力绕城击退高燚与袁术,倘若末将不幸被俘,太守就请乘舟从南门向沙羡方向撤退吧,安陆已经被敌人占领,我们是没有办法前去与刘荆州会合了!”
黄祖听了这话,内心更加苦闷起来,他不忍和苏飞作别,只是落寞地转过身,无力地挥了挥手。
白眊兵们正护卫着攻城车继续猛攻大门,不料却在马上要攻破之时,那大门居然打开了,众人一拥而入,准备给主力扫清道路,然而早见一支人马凛凛以待,为首之人,正是苏飞,他持枪骤马,引兵大呼一声:“等候你们多时了,给我杀!”
“杀!”苏飞身后的士兵们跟随着自己的主将,潮水一般死死扼守住了城门,然而白眊兵的战斗力之强,显然超乎了苏飞的想象,苏飞人马不仅没有逼退白眊兵,反而与之厮杀成了胶着,双方就在城门处展开了你来我往的白刃战,顿时惨叫声起,血染城墙。
陈到得知了这一情况,不由得眉头一皱,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白眊兵有铠甲护体,可以护住要害,但是长时间的厮杀,肯定也会产生可怕的伤亡,于是他立即下令道:“传令给白眊兵,让他们立即撤出城门!”
传令很快就将陈到的意思报说给了白眊兵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他们还是依令撤到了城门外面凛凛以待。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苏飞居然没有带兵撤回城中,反而也带兵追击了出来,更令白眊兵们惊讶的是,苏飞还命令将城门重新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