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很符合的性格。”他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实话,“你口中的凌天是?”
“是莫轩。”我率先回答了他的问题。
“听你的语气,你们以前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我看了他一会,确定他确实不知道我和凌天之间发生的事情,想必莫轩以前的事情他并不清楚,“没什么,只是一些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
“也是!”良久他点了点头。
没有话题可聊的我们,气氛一下子沉默了,我想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把心里酝酿已久的话给说出来,“鬼焰,对不起!”
他看了我一会似乎没想到我会道歉却又没因为这句道歉感到恐慌,“这句道歉我收下。”
“谢谢!那天在阳王府说的那些话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阳王那种人同流合污。更不希望你和墨非兵戎相见,你在他心里的份量和地位,不用我说你也该明白的。我并不是针对你,只是不希望你在他心里的印象受到影响,你是他这么多年来的一个支柱,如果有一天和你成为了敌人,亲手把你杀了或者你把他杀了这于谁都是一个不好的结果。”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那时的我就算意识到这些,退后也来不及了。你们人间不是有句话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哟!知道的还挺多。”我忍不住打趣道,“只是你用的地方不对,你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是不到撞南墙心不死。说白了就是一根筋!”明明其实只要他一句话我们就可以帮他逃出困境,偏偏太执着。
“执着也有执着的好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偏执怕是自己到现在还没能认清状况,人的眼睛一旦被蒙住便很难再看清。”
“是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倘若连窗户都被糊住了还靠什么来了解彼此。”感觉自己随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却总愿意和他聊一些不愿意向别人提起的事情,“你脸上的伤其实是可以治好的,我在医书上有看到过说,冥界之花是无形散的天敌,我没记错的话鬼伯那里应该还有冥界之花的配方,你可以找他。”
他看着我笑了笑,“我这都是一张老脸了,还是治什么?”也许这四百年是真的让一个人成长了,以前那么在乎容貌的一个人,如今可以这么坦然的说出这样的话,除了放下的勇气还需要时间的沉淀。
“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当然要一副好的皮囊了!”玩笑过后,我忍不住有些严肃,“鬼焰,我虽不知道墨非和阎王会怎么判你的罪,但我知道你罪不至死。所以,我希望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可以好好地,好好地享受有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好好地珍惜眼前这份安宁。墨非在我眼里就像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但是他说的一句话我非常的赞同,也让我反思了很久。他说,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和平,只是我们有幸生活在一个相对和平的环境里罢了。”
“好!我会的。我希望下次再见到你的我会是一个崭新的我。”
“嗯!”我微笑点头,“只是,我想我不会再来这里了,除非我真的死了。”
“小丫头!”我刚踏出暗房他喊住我,“屡次出现的黑影是我,打伤宋连臣的是我,将凌天引出去的不是我,他掌心的黑色印记也不是我。”
“我明白!”我明白回去以后自己要做的事还很多。
这不长不短的二十几年时间里,我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从未想过自己回来到传说中的阴间,更没想到能结交么多的朋友。
从暗房里出来我并没有直接去凌天所在的牢房而是回自己房里换了一身粉色的衣服,将原本竖起来的头发给放了下来,轻轻地绾了一个发髻,朱唇轻点,眉眼如黛,淡妆浓抹,看着镜子里那个温婉得体的女人,我不由一笑。终于明白了何为悦己者容,而凌天就是那个‘者’,那个让我开心的人。
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我这样的装扮,墨非和阎旭都有些不适应,去见凌天的路上话也变得少了。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专属于男孩子的羞涩。
普通牢房远比我想象的要干净舒适的多,看着桌上摆着的茶具,我心下便了然了,一定是墨非特意吩咐过了。
“粉色很适合你。”我一进来坐在椅子上的凌天便对我说了这么一句,我能看的出来他对于我的到来有些惊讶,应该是没想到我会来看他吧。
“谢谢!”
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缓缓地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该说谢谢的是我,我本是一个叛臣之子,理应处死,谢谢你把我当朋友,让我在临死之前还能享受这等待遇。”
“你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在这里能有什么说话的权利,是他们觉得你和这件事情无关。也算是对你坚持的回报吧!”
“你这样说心里的确好多了。”他笑的温润如玉,同样的眉眼,同样的笑容,同样的皮囊,也不过是大半年的光阴,为何觉得这般陌生。“依阳,依阳……你怎么了?”他的手在我面前晃了两下,我瞬间回过神来。
“没事,今天来是想跟你告个别,毕竟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吧。”
“你要回去了?”
“嗯,毕竟我不属于这里,老待在这里也不是事,回去是早晚的事。”
“还回来吗?”他问的小心翼翼,让我有些心疼。没有了记忆的凌天竟是这般模样,突然我很想把他也带回去,这样的他让我有些担心以后的日子。倘若我真的回去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再也见不到他了,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我摇了摇头,“不回来了。”
他轻轻的‘哦’了一句,像是还有话要说,却等不到下文了。
“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我不知道自己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问出了这句话的,只知道现在心里紧张的要死,我害怕被拒绝,可是拒绝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需要我吗?如果你觉得我不是累赘的话带上我吧,倘若有一天你觉得我多余了,告诉我,我会自动离开的。”
“我需要!我需要你!”我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