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看样子你跟他的过节挺深啊!”
“我和他倒也没什么,只是看不惯他那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子。”
“爱憎分明,这个脾性我喜欢,不如就留在我身边当差如何?”
“真是不怎么样!我来这是跟墨非拜师学艺的,三年期满,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如果答应了你,我就回不去了!”
“哎我说,我这刚让人答应陪我三年,你可别又给我吓跑了。”墨非将我拉到身后,生怕我被人给抢去了。
“哈哈哈,你俩还真是一对活宝!”
“有这么好笑吗?”我俩难得有默契一回。又惹得阎旭哈哈大笑了一番。
“走吧,既然是来拜师学艺的,那我也不能让你白来这一趟,带你到处看看。”
“这个可以有!”
随着他走这一路的确是省事不少,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一问三答。
走着走着面前便出现了一座桥,上面还有这行人,桥边站着以为年迈的老婆婆,手里拿着一个碗。上桥的人都会先喝一碗她的汤,桥下是忘川水。而这忘川水中还有一艘小船坐着一二人,有的喜笑颜开,有的满脸不愿。
“这应该不用我跟你介绍了吧?”
我没有看他,没有说话,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人活一世无论我们生前经历了什么,到了这里不过是生死簿上的三两句话,孟婆的一碗汤,奈何桥上走一回。
也许我今天看到的李煜算的上是不幸中的幸运吧,让百忙中的阎王抽出那么多的时间去审理他的事情。倘若今天死去的只是一个一生平庸,碌碌无为,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也没做过坏事的人呢?是不是也就是三两句话,划掉他生死簿上的名字,一碗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便再无牵挂了。
“为什么有的人过桥,有的人渡河?”
“过桥的人在上桥前必须喝孟婆汤,不在具有任何前尘的记忆,转世轮回。而渡河的人,是去要报恩的,他们不喝孟婆汤,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只是需用一世的时间转化为牲口。”
“报恩?他是他们并不开心啊?你看那个人满脸的不情愿,即是如此为何还要让他们浪费这一世的时间?”
“有些人报恩是心甘情愿的,在申诉的时会说出自己前世未了的心愿,这一世便是他对他的施舍;而有些人是无心报恩的,只是善恶有报,这一世便成了他的惩罚。”
他说的句句在理,却又句句不在理,我还有很多想反驳的话,只是不想再多说了。
“这忘川水在混沌初开之时的天上水,对凡人无用但对于心术不正之人却是犹如毒药。”
“何为心术不正之人?人活于世做任何事情都有他们的道理,何来不正之理?”
他不答反笑,看向墨非,“你带回来的还真是一个宝啊!”
“我不要喝,老婆婆求求你别让我喝,我家里还有父母妻儿,我死了,他们怎么办?我不能喝!”男人看起来不过二三十的年纪,头上的窟窿还冒着血,看穿着应该是哪个工地的工人,应该是一起意外事故吧。
“小伙子,喝了吧,喝了就什么都忘了,什么负担都没有了。”
我听见一声轻笑,来自于旁边的阎旭。
“很好笑?还是很可笑?”
“既好笑又可笑!”他收回了脸上的笑容,恢复了一如既往地严肃,“我笑这些凡人太傻太天真,地府向来都是有来无回的地,不是替他们神诉冤屈的地,而是宣判他们一世为人最终结果的地,明白吗?”
“对,你说的对!”我对上他的眼睛,“可是你终究不是人,也不曾体验过人世间的生活,所以你不懂什么是感情。更不懂人间的情和爱。”一碗孟婆汤喝下去容易,眼前的奈何桥走过去容易,一句了无牵挂说的更容易,只是这些容易的背后,是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父母将他养育这么大,好不容易追到自己的喜欢的女孩,和她结婚生子,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甜蜜而温馨的家。如今一场飞来横祸让他们天人永隔,让这个家支离破碎,而这一切又岂是一句了无牵挂能够等同的。
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让我认清了地府的确如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地方,阎王更是一个冷血的人。
我没办法去判定他的冷血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因为我同样无法理解他那个位置所要承担和承受的东西。
回冥国的路上我一路无话,而墨非像是知道一样,也全程无话。
这里的晚上应该是上面的白天吧,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没有了手机,没有了电视,没有了课本的晚上,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睡了么,小家伙?”
是墨非!,我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没呢,进来吧!”
就看到他搬了一大摞的书走了进来。
“这些都是什么?”我有些懵。
“这些都是我们地下五千年的演变史,我听凌天说你对文字类的东西接受非常快,所以就把这些都给你搬过来了,而且已经转换成现代文字了。”
我还能说啥,墨非你真的是太懂事了!
“是不是感觉有点爱上我了啊!”他又开始在我面前搔首弄姿了,刚刚的感激之情一下子没了。
“没有!”
“小家伙,你可真是心狠呐!”他半认真半玩笑的说着,“看到你对凌天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温柔的姑娘,可是为什么对我就这么的冷酷呢?”
“那能一样吗?你是谁,凌天是谁?你俩本质就不一样。”
“那你说我俩怎么不一样了?”
哟!还杠上了是吧?
“凌天是人,你是鬼王的儿子,你俩能一样吗?”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无心的话会把他伤的那么深。
“好了,不闹你了,这几日你先看看这些史实资料,我明天要与阎旭外出办点事可能要逗留几日才能回来。”他把自己每日随身带着的一个骨哨摘了下来,“这个给你,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吹响它,无论我在哪都会听到。”
“不用的,我就待在这里不出去不会有危险的,况且这里可是你墨非的地盘谁敢动我啊?”我记得他和我说过这是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从未离开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