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交过男朋友,也没有跟一个异性这么暧昧过,只觉得尴尬,还有被冒犯的感觉。我根本不认识他!他怎么能把这些动作做得如此自然?
我推开他,警惕地问他有什么目的。
结果他冲我笑了笑,问我难道不知道这是在梦里,他能做什么事?
我很惊讶他居然知道自己身处我的梦中,我看他那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突然冲动地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做梦?为什么我身边总是发生奇怪的事?
那个男人只是冲我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我很着急,总觉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伸手去抓他,接着他的身影飞快向后退,而我也从梦中惊醒了。
奇怪的是,醒来之后我清楚记得梦里发生的事和我说过的话,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那个男人的样子。
我把这归结于昨晚的筋疲力尽,没有多想,只是暗暗在意起昨晚的男人,想着再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把话问清楚。
陶宁明明做的是酒吧的生意,可总是早早地就出门,每次我起床之后,她的鞋子已经不在玄关了。
下楼之后我胆战心惊地往小巷子走,到了昨天我被校长袭击的地方,惊讶地发现那里没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连血迹都没有。
这不可能!我昨晚明明看到鲜血染红了他的后脑勺,就算真的有人把尸体移走了,难道还特地打扫了现场?
怀着巨大的疑惑和不安,我来到了单位,一整天上班都心神不宁,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警察来把我带走。
结果一整天都风平浪静,就连平时总是要哭闹的几个一年级小孩都老实得不得了,没有给我找麻烦。
快到下班时间了,我才松了一口气。能平安无事过得每一天,在现在的我看来都值得庆幸。
这时候大门被推开,我下意识地挂上笑容准备迎接,可从门缝里出现的那道身影却让我肝胆俱裂,那竟然是校长!
原本应该被我失手杀死的校长居然来上班了?
我眼睛快要脱眶地瞪着他,他却像完全没看到我一样,板着脸进了办公室。我紧盯着他的后脑上,那上面根本没有任何伤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觉得头疼的要炸了,一根神经在猛烈跳动,折磨着我。
难道说我又产生幻觉了?还是就像芊芊说的那样,又是我在臆想?
不,我绝对不是精神病!
我慌张地收拾好东西往家冲,回到暂时的家中,陶宁从厨房走出来,嘴里叼着没点燃的烟,手里还拿着锅铲,整个客厅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她对我说:“张雅,回来了?快收拾收拾,我今天闲得很,露两手让你尝尝!”
这样居家的温馨氛围让我的心防彻底坍塌,我冲过去抱住她大哭了起来。
陶宁好像被我吓到了,连忙拍着我的背哄着我,一连声地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上班被人欺负了?
我终于找到了宣泄的途径,哭得停不下来,到最后头都晕了,软软地靠在陶宁肩膀上。
她把我拉到沙发上,给我倒了一杯水看着我喝下去,又耐心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再也受不了了,心里埋藏着太多的秘密让我难以忍受,我必须要说出来,哪怕陶宁不能帮我,至少她能听我吐一吐苦水,要不然我一定会发疯的。
但是我还存在着一部分理智,没有把学校和旅馆的事告诉她,只是简单地向她描述了上班以来这两个星期发生的诡异的事。
“陶宁,我知道杀人犯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可是,可是为什么校长他今天又去上班了?我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这一切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陶宁面色严肃地听我讲述完了这一切,坐在沙发上沉思。我说出了一部分秘密,竟然感觉好多了,抱着热水挨着她的身体发呆。
半晌,陶宁才动了动身体,问我:“这么说昨晚我听到的尖叫声的确是你发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给我提一些建议。
陶宁不确定地对我说,她昨晚到巷子的时候的确没有看到所谓的尸体,但是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等她走近了又消失了。
男人?
难道会是这个男人,把校长的尸体带走了?他是什么人?莫非……我突然想到了昨晚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人,他们两个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还是说就是同一个人?
脑子里又装了无数问题,我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喃喃道:“不管那个男人是谁,我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校长今天又出现了?如果他根本没事,那我昨天失手杀死的人到底是谁?”
“你别慌。”陶宁拍拍我的手背安慰我,“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公司,瞧一瞧那个校长。”
陶宁总是有种能让人很快镇定下来的气质,听到她这么说我觉得安心多了。
我们两个一起吃了顿晚饭,她在房间里陪着我直到我睡着才离开,我很感激她。
第二天早上陶宁又早早起来等着我,临出门之前我很紧张,拉着她的手说:“陶宁,要不你别去了。”
我总觉得这么做不好,明明是我一个人的事,偏偏要把她扯进来,如果给她也带来麻烦该怎么办?
陶宁嘲笑我太疑神疑鬼,推着我出了门。
她开车送我去单位,比平时我坐公交要快很多,我们两个是最早到的,单位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到了上午九点钟,同事们都陆陆续续来上班了,看到陶宁这个大美女之后都殷勤地过来打招呼。
陶宁很开朗,跟谁都能很快打成一片,不一会儿就跟我的同事们勾肩搭背无话不谈了。
我听到陶宁问一个男同事,平时校长都不来上班吗?
男同事脸红红地冲着陶宁傻乐,回答她说,校长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毕竟这不是公立学校,喊他校长是好听的,实际上他就是总经理,根本不用签到的。
陶宁又问,校长家里还有什么人?
男同事告诉她,校长有一个女儿和老婆,平日里很少带出来,听说他女儿正在上大学,已经大三了。
我稍稍僵硬了一下,因为我隐瞒了在学校发生的事,没有告诉陶宁,这时候听到校长也提到过的女儿,就感到有些心虚。
陶宁拐弯抹角地把能问到的关于校长的信息都问清楚了,就想办法打发走了我的同事,跟我一起在前台等着。
结果一直到晚上下班,都没有见到校长的身影,他今天又没有来单位。
陶宁一副不满的样子,向我抱怨着这个校长的不靠谱。
我感觉自己笑起来一定挺勉强的,被校长这神出鬼没的方式搞得心神不宁。
晚上做梦的时候,那个男人又出现了,还是把我困在黑暗的巷子里。不知怎的,虽然他没有伤害过我,又总是带着笑,我对他却无法放下防备心,面对他时总是很紧张。
我问他这次为什么来找我,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对我说,小心身边的人。
我愣了,疑惑地看着他,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大的男人神秘地摇了摇头,这次没再做什么小动作,很快让我从梦中醒了过来。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想着男人对我说的话。什么叫小心身边的人?我身边……不就只有陶宁吗?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客厅传来的脚步声,这么晚了,陶宁为什么还不睡?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话让我介意起来,我小心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陶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然后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就是一片死寂。
陶宁出门了?我看了看手机,现在是凌晨三点钟,她去做什么了?
按理说我不应该对陶宁的私生活这么好奇,可是自从听了那男人的话,我也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的。
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变得草木皆兵吧。
我不能完全相信那个男人说的话,可我的内心深处也对陶宁产生了怀疑。
一直到天光大亮,我都没再睡着过,支棱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可陶宁一直没有回来。
我又开始担心她,害怕她会不会出事了。
大概七点钟的时候,我开始犯困,想着反正今天不用上班,干脆再睡个回笼觉。
我刚刚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就听到了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
陶宁几乎一晚上没睡,在外面做什么?
我实在太好奇,等了十分钟之后,听到她进了屋子,才开始洗漱,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推开门走了出去。
过了没一会儿,陶宁也推开房间到了客厅,身上居然穿着睡衣。
我不信她是穿着睡衣凌晨出门的,一定是回家之后才换上。可她为什么故意换上睡衣?难道是特地为了让我看的吗?
“陶宁,昨晚睡得怎么样?”我假装不经意地问。
“挺好的,一觉睡到大天亮。”她冲我调皮地笑了笑。
可我的心却冰冷刺骨如坠深渊。
陶宁居然在对我撒谎!
为什么,她昨晚去做了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竟然这么拼命地想要隐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