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弱者渴求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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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狂想的世界

别人瞧不起你,你就唉声叹气。

别人看得上你,你就欢呼雀跃。

这样一来

你不就成了为“别人”而活吗?

——喜剧《科利尔的狂想世界》·第三幕

***

索索觉着,今天,自己算是在众人面前丢光了脸面。

……比赛结束后,才过了没多久,小鬼就像火烧了屁股似的,一路狂奔到了自己身边。

原本,他还觉得如小鬼这般的狡猾之辈,一定会挤出点儿眼泪,再说些什么“大叔,疼在你身上痛在人家心里”之类的蠢话——但现实却是,他的这种顾虑……貌似是多虑了。

……

“哈哈!!”

在从解除了防护层的观众席上穿越人群,并闯进赛场中后。西玛的表现,并没有如索索所想一般。

相反,她竟一路喜形于色的冲将过来:

“大叔~~(发嗲的声音)”

轻喊了一声后,她就嘻嘻笑着、蹲在了自己面前。

然后……

“哎哟!”

刚刚被老人家乱刺了一通,虽说没受伤,可现如今,索索仍觉着浑身阵痛。

不过……小鬼用手指点的这下,正好按在了胸口上,指尖的力气也不算太重。所以相比起疼,他反而更觉着痒。

(这死小鬼!)

这样子坐着,似乎又有些久了。索索稍有些不舒服,便再次稍微变换了一下坐姿。

“……你离我远点儿。”

“嘻嘻。”

索索认为,自己的话已经相当决绝了。可是,小鬼却好似完全把自己的话当成了玩笑;她不仅没滚,反而蹲在这儿拄着脸,盈盈笑着、并越笑越灿烂。

“大叔。”

她笑眯眯的看了一会儿。

“只是这样看着你,就好像……又拉近了咱们俩的距离呢。”

“…………”

索索有点儿头疼。

虽说,在女人面前打输了的林索索,相比起哭哭啼啼的激励、以及云淡风轻的安慰,或许更需要这类玩笑式的话语……但是,自己可不是哪儿来的远东武者,而是……索索·茶·艾尔米啊!

“……”

(她兴许觉得我很郁闷。)

(也兴许觉得,在这种时候安慰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此事一笑揭过……)

(又说不准,等回去之后——她甚至还会给我空出一段时间,让我独自一人找机会哭泣。)

可是,

可是,我不是林索索,而是索索。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另一个我失望。但是,无论怎么说…像今天输给老英雄的这种事……我可完全没放在心上。

……

………………

在那之后,他又缓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法凭自己的力气站起来。

于是,结果就是,由小鬼在一旁笑眯眯,斯泰因这个死人妖则负责将索索背回家。

“……”

在离开前,她们等了很久,并且,在离去时,也刻意选择了住户稀少、且远离商业区的道路。

“……”

一路上,索索一言不发。

但这俩人反而是有说有笑,一会儿谈今晚的晚饭,一会儿又谈起了黄金城里久负盛名的歌舞剧——“啊啊啊,啊啊啊,祝福索菲;祝福您,敬爱的皇帝”——这台词,自己都能背下来了!

……一直谈这种无聊的事,还真为难了她们。

(表现的这么明显,我会看不出,你俩是刻意回避我打输了的这个话题吗?)

(可是,既然连我都看得出;那么,这俩老奸巨猾的家伙,便不可能觉得我猜不到。)

(所以,她们的刻意回避,看在林索索眼中,反而成了或激励、或安慰的一剂良药。)

这么一想,他就越来越觉得无聊了。

照理来说,女孩子应该是善良的、美丽的、天真的、崇拜英雄的、憧憬浪漫的。

索索也自认为现在的自己——至少是展现在外的作为林索索的自己——姑且算是个有吸引力的英雄。

而他也的确凭实力吸引了长相甜美的一男一女……只可惜,她俩既不善良、也不天真,不崇拜英雄,更拿所谓的浪漫当筹码用。

(所以说,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根据自己的设想,这俩人在今天看到自己战败后,要么该哭、要么就该摆出一副势利的表情——毕竟,作为传统意义上的“英雄”与“美人”。既然自己已经失去了作为英雄的价值,那么,美人自然也该有所转变——向更蠢的方向演变。

(“嗯?他输了?哦,看来这次发挥不力。唔…等会儿该怎么跟他说?还有,现在的这个恶性事件,究竟该如何逆转为利益的最大化?”)

(……)

索索敢断定,这俩家伙在下来前,一定曾经历过如上的心理预判。

虽说作为人,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举动并非无理。但是…作为没什么心机、也没什么能耐的傻瓜。索索却还是希望,她俩能像那些普通女孩子一样:普通的崇拜某个人,普通的鄙夷某个人,普通的爱上帅哥,再普通的被帅哥甩…并最终,悲惨地度过悲惨的一生……

这么一想,他有些兴奋,可想着想着,就又有些累了。

于是,在斯泰因的背上,他轻轻闭上眼……

沉浸于幻象中,

沉醉于幻想中。

无忧无虑,

无拘无束。

不受任何人恩惠,因此也毋庸承担任何责任;

不被任何人喜爱,因此也毋庸喜爱任何人……

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又突然变成了从前的那个自己。

但……究竟是多久之前的呢?

……在一线降临之前。

……在父亲死掉之前。

……在自己经常性的翘掉功课之前。

甚至是被坏孩子们欺负之前。

……

没错。

他想:

(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我就已经是这样的一个人了。)

【但我喜欢这样的你。】

突然,梦醒了。

索索吓了一跳,他猝然睁开眼,身子也在斯泰因背上猛地一抖。

“?”

原本,斯泰因还在和小鬼聊着没营养的话题。

但就在他刚说到“万王之王最大的敌人不是年纪,而是他那快要被女王榨干的肾”的时候,索索哆嗦了一下。

于是,这个人妖便一边走路、一边侧过头来:

“怎么,提到波罗的女王陛下。你不开心了?”

索索打算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可一听到她说“波罗”,少年的心气立马就蔫了。

“哈哈…这有什么不开心的。东方公国与我何干……”

继而,他又道:

“我只是睡迷糊了。不用管我,你们继续聊。”

(你刚才说什么?)

在将刚才的事随便找个借口,糊弄了过去后。索索就找起了另一个他的麻烦。

(听着怎么这么恶心呢?)

【我说,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才喜欢你。】

不问不要紧,一问,他答得反而更认真了。

……在印象里,被人这么说,好像还是头一次。

尽管感觉的确挺恶心。但仔细一想,自己就是他、他就是自己,换言之,这不过是相当正常的自恋现象。

【兴许吧。】

更何况,这个副人格,还能完全预知主人格的全部思考。

唉唉,像这种样子,哪怕什么时候想找个机会把它干掉、估计也不可能了。

【正如你所说:某种意义上,这或许就是“自恋”——所以,我至少希望你知道。无论事情最终发展到哪一步,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这说法倒挺让人感动的。

可是,那现实吗?

索索笑了一下。假如遇到的只是紧急状况,他自然信任另一个他……可如果,是两个人格孰胜孰死的对立的话……

【等到那时候。谁赢,就活下去吧。】

(好啊。)

索索直到现在都还没忘记初遇另一个自己时,他曾提出的所谓比试。

同样地,他也不会忘记在前两场被这小子自动取消后;两人间的对决,其实,已只剩下了一场……

(……这样也挺好的。)

(……挺好的。)

他想着,却又立刻意识到,假如再继续想下去,另一个自己势必会知晓自己的真正想法。

因此……他相当明智的在脑海中,转念幻想起了初来黄金城时,自己被玛莎邀请的那个夜晚……

过了一会儿

(唉。)

(只差一点。)

(那个时候,还有那个时候!真的只差一点儿……)

(我真该继续等下去的。)

(再等下去,说不准那晚就能和欧丹一起,然后,再和玛莎一起……甚至说不准,我还能把那个一脸拽样的妹妹也拉上来,四个人一起在那张小床上…………)

他疯狂地妄想着。

可是,这些杂乱无章、且充斥着各种香艳镜头的幻梦,却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索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