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蝶妆之2碎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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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管天生仍然只是哦了声。张扬又说:“我看我们现在还是尽快地找出林秀,你不要再深陷情网不能自拔了,你想过没有,两年,已经两年了,如果她真的爱你怎么会到现在都不跟你联系。我想她当时并没有付出真感情,她和你在一起是有目的的,利用完了,她也赚够了钱,脱离了她的父亲去国外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去了,你别再想她了!”

管天生说:“是啊,她喜欢乡下,喜欢青草地,说不定现在生活在加拿大的某片牧场上,很开心的放风筝呢。”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也不知道是在嘲讽张扬,嘲讽杨可欣,或许是在嘲讽自己。总之,从未有过的沮丧和失落几乎击垮了他的理智。

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赶快找出杨可欣,亦或是林秀,一定要得到一个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答案。

……

管天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了雅居。

得雅因为正处于失恋中,所以这段日子都宅在家里不出去。安阿姨和本大叔都很担心,但是见她每日里准时起床吃早餐,然后健身,拿着电脑坐在廊下写东西,又觉得她生活很正常。管天生来到的时候,得雅就正在敲字。她的电脑上布满了字,但所有的字都是一样的,“一一一……”,她完全没有灵感,根本写不出小说来。

管天生看着这些一字苦笑,两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对方的困惑和茫然。

得雅的事情就不必说了,莫歌图还在到处寻找李真的下落。而管天生的事情就有意思了,管天生像讲故事似的,把这几天所遭遇的事情对得雅说了一遍。得雅心中忽然就灵感涌泉似的冒了出来,“好故事,精彩!精彩!”

管天生郁闷,“故事,精彩,是啊,确实很精彩……”

得雅说:“怎么啦,你现在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至少你有了她的消息,你仔细地想想,你够不够了解她?如果你以前不够了解她的话,现在可以进一步的了解她,总比一直没有她的消息要好多了是吧!”

管天生苦笑,是啊是啊,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得雅说:“对了,你说她曾是你的小师妹,和你一起办了很多大案子,那你们的师傅是谁?他应该不会在不了解底细的情况下收徒吧?你从你师傅那里或许可以得到更多的消息。”

管天生喃喃自语,“师傅,师傅比师妹失踪还早,你想知道他是谁是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唐峥嵘(见寻人录),他就是我的师傅,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不见踪影,说是看透世情,去游山玩水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座山脉中溜达呢!”

得雅的眼睛瞪得老大,“唐峥嵘?!天哪,你居然是他的徒弟,他可是个传奇,怪不得你能成为S市第一名探,原来如此!”

管天生接着说:“那一年,师妹可欣就拿着我师傅的信物来找我,那是只,红色的信封。信封里还有封从未开启的信,据说那封信里有个很大的秘密,但多年来,成为唐氏一脉的信物,没有人打开过。她拿着那封信来找我说是我的师妹,我当然不会怀疑。况且,那封信上还有我师傅的亲笔签名,如假包换的。”

得雅发觉管天生这里的事是越来越有意思,“那到底是封什么样的信?”

管天生说:“那封信是我师傅亲自写就,里面有个关于他的很大的秘密。他曾说过,谁要拆开这封信,谁就等于叛门,这辈子再也不能提他是唐门侦探。”

得雅说:“那你猜那封信里有什么?”

管天生说:“或许是个真相,一个我师傅不愿意揭开的真相吧。”

得雅更加地好奇了,“现在那封信呢?”

管天生明白她的意思,“那封信是师傅给了师妹可欣的,当然现在还在她的手中。而且就算找到那封信,我也绝不会打开的,因为那封信既然是师傅不想打开的就有不想打开的理由,万一里面有大家都不想见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打开呢?没有必要。”他似乎不太确定,又加了句,“你说是吧,我想我师傅也不想我们打开。”

得雅摇头,“你师傅如果不想你们打开这个信封,就不会把这封信当做信物辗转于你们师兄弟之间了。

我想他自己是没有勇气打开信的,他或者是希望你们中间的谁可以打开这封信。不过我猜想,他大概应该知道信封里有什么,只是不想面对。”

……

无论如何,关于这封信,已经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或许不久的将来,笔者会为大家揭开答案。

管天生其实并不期望从得雅这里得到什么,他只是想诉说。

几年来,他将杨可欣和自己之间的事,当作是秘密在隐忍着,从来没有对人讲过。但是现在杨可欣变成了林秀,一时之间想说的话实在太多,这时候他才悲哀地发现能够倾听自己说话的人,居然只有得雅一个。

或许是因为她是个作家,通常时候都有着很感性的推断,他想从她的嘴里听到一些,让人安慰的不同的观点。但这次他很失望,显然得雅对这个故事的性趣远远高于对杨可欣本身的兴趣。

张扬对于杨可欣的兴趣也是空前的高涨。他利用警控程序,查了杨可欣这个人名,当然,全国使用这个名字的人太多太多,从这里面找杨可欣的资料就是大海捞针。不过还是让自己的警员们努力地,参照林秀的照片,去寻找一个与林秀长得一模一样的杨可欣。

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约三天后。

张扬告诉管天生一件离奇的事。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个和林秀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她也真的就是叫做杨可欣。

问题是,这位杨可欣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人,就是说她现在已经四十多岁快要五十岁,根本不可能是张扬和管天生所认识的大约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杨可欣。算算年龄,她现在大概只有二十三岁左右。而杨可欣的档案上表明,她居然也住在S市,并且就在离警局不远处的烟花巷,这条古老并且曾有着特殊行业的巷道已经做为S市几大遗产之一保护了起来,只要掏门票就可以进去。里面大红灯笼高高挂,低矮小红门,门前插桃花,依稀还有烟花巷残存的风尘味。

张扬郑重其事地对管天生说:“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余的事情你自己去查吧。还有,因为我们曾经认识的杨可欣很可能就是半面公主林秀,如果你有她的任何消息,我希望你不会瞒着我。”

管天生去了烟花巷,白天的烟花巷里人很少。除了几个拿着照相机游人,基本来说是很安静。从头走到尾,除了古老气息的巷道两旁,那些斑驳的墙壁还有门脸上精致的花纹,墙根下的青台,再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地方了。若说这里有欣赏的,就是它的过往,它的名字,和它所代表的那个时代。

走在这里的时候,你的脑海里自然而然会想起那个自己也许并没有经历过的时代,那些穿着白底红花旗袍的女子们,她们摇着手中的绢子,巧笑倩兮地招呼着从门前走过的男人们。

这只是想象而已。这里早已经物是人非,当年的人们现在都去了哪里呢?

管天生在烟花巷里逛了圈儿毫无所获,直到下午时分才准备走出烟花巷,看到个七十多岁老人,拿着箕子在扫地,游人落下的糖纸和果皮等物,都被他扫进那个箕子里。管天生灵机一动,不知道这老人是不是烟花巷原来的老人儿呢?

他拿出杨可欣的照片,往老人面前递去,“老人家!”

老人眼不花,耳不聋,忙抬起头,满面的皱纹刻满沧桑,“老人家,您认得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吗?”

老人看了眼,立刻笑逐颜开,嘶哑的嗓音,“哈哈,这不是可欣妹子吗!唉呀,没想到她已经去了这么久,你们这些年青人倒都还记得她。可欣妹子没有白来这世上一遭儿!”

老人的语气很感慨,好像杨可欣在从前的烟花巷里居然还略有些小名气。

管天生很激动,“老人家,可以给我讲讲这位可欣小姐的事情吗?”老人咳了两声,他的身体已经不大好了,咳一阵儿就出了虚汗,管天生看得不忍,忙扶他坐了下来,“老人家,您这么大年龄了,怎么还要出来工作?”

老人摇着头,“我离不开这里,我的一生都在这里度过,现在要把我挪别地儿,我会水土不服,人老恋乡,我的几个儿女都劝我搬出去,可是我不愿意。我每天不到烟花巷里逛一圈儿,骨头就痒……”

管天生说:“老人家,这位可欣小姐,她曾经也住在这巷子里吗?”

老人说:“没错,没错,就在我家隔壁的,我看着她长大,水灵灵的,可漂亮了。她妈妈曾是这烟花巷的名妓,后来解放,被改造。那时候已经怀了孕,被改造好后,仍然就住在烟花巷里,独自把可欣养大,真不容易。她从小到大,连自己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也真真的可怜……”

老人说的很细致,他仿佛很喜欢谈这些往事。

管天生虽然知道老人所说的可欣,不会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杨可欣,但老人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脑子里浮现历经这艰难人生的人,却是杨可欣的身影。可是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一个是妓女的女儿,四十多岁的模样。一个是侦探,他的师妹,二十多岁,这两个有着一样容貌却不同时代的人,当然有着不同的历程。可是此时此刻,管天生分清谁是谁。

老人说到杨可欣的妈妈去世,不由地跌了几滴老泪。原来这老人对杨可欣的妈妈一直存有好感,曾数次向她求婚,可惜都被拒绝。她独自带大女儿,在女儿终于懂事可以照顾她的时候,她却撒手人寰。

管天生关心的却是杨可欣,问道:“这位可欣小姐呢?她最后怎样了?”

老人说:“唉,自从她妈妈去世后,她就离开了烟花巷,三四年没有音讯。后来,我们听说她被男人骗,大约二十多年前的一天,我亲眼看到她回来,挺着大肚子。没有人相陪,只有简单的行礼,看起来很狼狈。也是个大美人儿,可惜右眼之下,一颗小小的泪痣,命中注定要受辛苦,她就在她妈妈的老房子里生下了孩子,没有人照顾,因为她妈妈的关系,我在旁边端茶递水照顾了一段日子,后来我家那口子不愿意,我也去的少了。”老人说到这里,又叹起来,“红颜薄命,她和她妈妈都是难得的美人胚子,可惜都没有得到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