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蝶妆之2碎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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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直到管天生吃猪皮吃得都腻了时,林广林终于进入了正题。

“呵呵,管先生,现在我知道你确实是个靠得住的人,只有没有能力的人才会过多地考虑雇主的情绪刻意迎合话题,你没有这样做,我相信你是个有能力的人,那么我大可以让你试试替我办件事。”

“呵呵,好说。”

管天生已经吃饱喝足,打算办事了。只见林广林从包里拿出厚厚几叠资料递给管天生,“这些资料都是这两年来我请的私家侦探得来的资料,当然他们最终都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人,现在我已经结束了和他们的合作关系,不过他们寻找到的资料或许对你有用,你看看。”

管天生将资料接了过来,并没有立刻打开,相对于资料而言,从当事人嘴里得到的讯息会更加可靠。他把资料放在一边,说:“不知道林先生要找的人跟林先生是什么关系?”

林广林叹了口气,“他是我的女儿,叫林秀。她是个很聪明能干的女孩,对生意上的事情很精明,那几年帮了我不少。我对这个女儿很重视,很疼爱,所以许多事都让她独挡一面,后来的几年里,她基本不住在家里,而是住在乡水殿她自己的别墅中,她让我不要去找她,因为她不想被别人知道她是我的女儿。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她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答应了她,所以对于她的私生活,我了解的很少,只知道什么大生意,有她出面就会稳妥很多。现在也不怕告诉你,她在江湖上有个混号,叫半面公主。但是两年多以前的夏天,她忽然销声匿迹,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管天生有点惊异,林广林的女儿居然就是半面公主,怪不得管天生郑重其事地跟他谈这件事。

大约五年前,张扬还是个普通的警队队长的时候,就在追查半面公主的事。

他们掌握到线索,好几起大的毒品交易都是由半面公主促成的。但是奇怪的是,半面公主到底姓什名谁,长什么样子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只知道她很年青,穿着很酷的黑色劲装,非常能打,常戴着只蝶型面具,这只面具只有一半,就好像一只诡异华丽的半面蝶爬在公主的脸上,让人望而生畏。露出的半边脸听说是非常漂亮。

管天生装作很惊讶地说:“原来您的女儿就是半面公主,我可是久仰大名,可惜一直无缘见真人。”

林广林说:“我知道,警方的那些人都说我女儿牵扯在毒品生意中。那是他们没有证据乱说的。再说现在她不见了,我很想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所以我也不管你们会怎么想,我必须说出真相。没错,我女儿就是货真价实的半面公主,我没打算隐瞒,你们想查她也好,想查我也好,只要让我知道她在哪里就行,我要见她!”

他的语气还是很稳定,但是已经隐隐地透出激动之意。显然这个女儿确实是林广林的心头肉,否则不会冒着被掀老底的风险而供出女儿就是曾经在S市大名鼎鼎的毒品交易头目半面公主。

这两年来,他大概是找了不少私家侦探,想悄悄地找到女儿,可能是实在没有消息,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才助于警方。结果张扬在接案的同时,给他推荐了管天生。

管天生和林广林谈完后,立刻约了张扬在金菀大酒店见面。

两人这次选择了蒸桑拿。管天生说:“你知道了?半面公主就是林秀的事。”张扬嗯了声。

管天生又说:“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张扬说:“能有什么样的感觉,当然是快点把她找出来。”原来半面公主竟然是张扬当警察以来受到了最大挑战,当初他曾发下豪言,一日不抓到林秀,就一日不承认自己是真正的警察。但是现在他都已经是副局了,半面公主却从江湖消失,再也没踪影了。

管天生哈地一笑,“知道你肯定是这么想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个称为半面公主的林秀贩卖毒品,害的不少人染上毒瘾,家破人亡,这时候早已经受到了天谴,死无全尸了。”

张扬扬了扬眉毛,“我才不相信什么天谴不天谴的,不过黑吃黑就有可能,半面公主人在江湖,虽然说林广林的势力强大,但是江湖中死一个两个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许林秀早已经成为毒品事业中的牺牲品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也算给了林广林一个教训,坏事做多,最终都得不到好的结果。”

两人差不多想到一块儿去,半面公主这样出名的人物,要不然就继续活跃在毒网上,要不然就是死了。看起来还要从毒品上下手。

这就难了。

管天生叹了口气,这次的钱可不好赚,需要借助张扬的地方实在不少,张扬五五分账看起来还算合理。还有那些资料,回家后要好好地研究一下。

张扬说:“今天我翻查了当年的资料,有些事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原来在林秀失踪之前,曾有过一次很大的毒品交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笔交易没有完成,就在张扬掌握到确实的证据要毒品交易地点准备伏击,抓获半面公主和毒贩的那次,半面公主却没有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张扬接着说:“我有必要相信,那次是林秀的最后一次交易,或许在交易之前,她已经出了事。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管天生说:“那是什么时候?”

张扬说:“资料上显示的日期是两年前的五月十日。”

管天生不由自主地愣住了。这个日子可是让他刻骨铭心,两年前的五月十二日,杨可欣提着大包从他的房子里离开,从此就再也没有联络了。

管天生的心再次木然地痛了起来。他兴味索然地说:“算了,改天再聊吧。或者你可能把资料通过电邮传给我。还有,我手里也有些资料,里面肯定有半面公主的照片,因为她的真实身份是林秀,现在她老爸要找她,肯定会把照片放在资料中。我回去后就发给你,这次你可以一睹半面公主真容了。”

张扬也莫名地有些激动,想当年半面公主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照样地进行着毒品交易,是S市警方所观注的重要人物之一,只是她神龙不见首尾,警方甚至连她的样子都不知道,现在要见庐山真面目,快哉!

管天生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接到了朵小玉打来的电话。

她的声音很低沉,仿佛有很多心事似的,“哥哥,你在忙什么?”

管天生说:“你呢?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休息?”

朵小玉说:“唔——”

管天生将面前的资料袋打开来,拿出里面的资料,那可真是很厚的一叠资料,他随便地翻了下,并没有见到照片之类的东西。把资料袋拿起来抖抖,这才从里面飘出张照片样的东西。朵小玉欲言又止,管天生也不追问,一边听着朵小玉的电话,一边把照片翻转过来看。

只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电话忽然就落到了地上,整个人完全呆住了。朵小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焦急地呼道:“哥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喝醉了吗?”

管天生怎么也没有想到,照片中的女孩子,居然就是杨可欣。两年多来,让他牵肠挂肚的小师妹,就亭亭玉立地站在照片中的花丛里,像清新的百合般,露出甜美的笑容。

可是,这怎么可能?杨可欣就是半面公主?就是林秀?这怎么可能?可是如果不是,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象的两个人?杨可欣的右眼下,有粒小小的黑痣,她说那是泪痣,注定要为爱情哭泣的标质。照片上的林秀也有,她的脸上也有。这怎么可能?

管天生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可欣……可欣……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仍然不断地自问自答着,盯着电脑屏幕直坐到天亮时分,窗外鸟鸣啾啾,阳光肆无忌惮地照进房间里,他猛地清醒了过来,已经有了答案。

中国这么大,人有相似,况且从明星波波的那个案子里(见《人面蝶》),可见即使是陌生人,也可以冒充对方的。那么林秀当然不是杨可欣,杨可欣当然也不是林秀。

话虽如此,当张扬打电话过来要求看看林秀的照片的时候,管天生却说资料里根本就没有照顾,等他向林广林要来再说。

张扬有些意外,林广林貌似对这个女儿还是很关心的,否则不会冒着被揭穿他是黑社会龙头老大的危险而报警寻女,怎么会粗心大意到连照片都不给?他阴阴地笑道:“管天生,你不会是想隐瞒些什么信息,自己去查了出来想要挑战警方的威信,向林广林要更多的报酬吧?”

管天生气结,和张扬合作这么久,他居然是这样想他的,做朋友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了。

什么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张扬拿着电话愣了两秒,他只是跟管天生小小地开个玩笑而已,难道那堆资料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他知道管天生的性格,他不想说,别人怎么问也是没用的。看起来得亲自去看看。

又入夜,管天生这整天哪里都没去,只是翻着那堆资料。根据前面那些私家侦探的调查,显示林秀后来几年的生活越发地神秘,连她在乡水殿的别墅都不怎么回去,偶然回去一趟,居然也是戴着那半只蝶型面具,连别墅中打扫卫生的阿姨都几乎要忘了她原本的模样。

但这点在林广林那里得到了解释,说是林广林因为太有钱又是名人,而常常遭遇勒索,为了不使女儿成为人质,林广林很少对外公开自己有个女儿的事实,而林秀也很注意自己的安全,因此才有了半面公主。

而管天生调出了前面的私家侦探弄来的警讯录,发现林广林在那几年间,确实多次报案被勒索,但是到最后常常是不了了之。想必警方没有将那勒索之人找出来,林广林只好破财消灾,结果让勒索者一直逍遥法外。

林广林的解释乍看合理,仔细推敲却漏洞不少。

但是半面公主本来就是黑道人物,她的身份和经历即使到了此时此刻,林广林为了自保也不可能全部公布,有漏洞才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