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大叫:“哥哥醒来!”布帛如果不运功浮空,她便是身携百斤重物,飞行不易,逃跑更是难上加难。
布帛即刻止念,顾不上驯化新吸收的火灵气,运气浮空。瑶姬但觉手上一轻,便猛然上窜,火精灵从两人脚下丈许外飞掠而过。另外一个火精灵马上冲上来拦截。瑶姬扭头全速向刚才想去的方向飞行。不过三五丈,便有一个火精灵从两人上方飞越过去,停在前方三丈处拦截。另一个火精灵对准两人后心笔直撞来。两人只有急急转向趋避。
如此前堵后赶,上下左右闪避,折腾大半个时辰,瑶姬又气又急,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以她的修为,力乏流汗乃是极稀罕的事情。布帛有心无力,心知这样下去绝无幸理,道:“咱们分开,你飞过去那边找个落身的地方。我往上面浮升上去……”
瑶姬不待他说话,马上打断他话:“哥哥你说什么?不行!死也要死一块。”
布帛急道:“它们两个前堵后赶,咱们逃不掉的。一人对付一个,机会大多了。你放开我,仗剑往前闯,先去找个落脚的地方,我往上升,说不定上头有山洞什么的可以躲避。”想要掰开她手,瑶姬五指紧紧扣住他手,一时掰不开。两人都明白只要分开,瑶姬逃生的机会极大,而布帛就危险多了。
按道理两人处身应该在几百丈下中空的地底,上方应该就是山壁地层,布帛只要灵气足够,又逃得过火精灵撞击,应该可以找到地层吸附于其上。瑶姬说道:“那咱们就上去。哥哥你别拉,瑶姬不会放开你的。“拉着他提气揉升。又说道:”哥哥别出胡涂主意,瑶姬不会独自离开的。”口气坚决,不容置疑。
布帛心弦一震,想要再劝的言语到了嘴边又咽回肚子里去。惊呼:“小心!”瑶姬飞剑出手,射向从侧后方极速逼近,眼看难以躲过的火精灵。
火精灵故伎重演,前一瞬间中分成八个火球让过飞剑,后一瞬间合成一球撞上两人。两人顿时像出膛炮弹似地弹飞几百丈。
抛飞之势甫消,两人将落未落,又是一个大火球呼啸而至,狠狠地撞在天衣化成的灰雾之上,再一次把两人撞飞几百丈。两人欲哭无泪,除了竭尽全力保持清醒运功抗拒火精灵撞击之外,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对付。瑶姬奋力收剑出剑攻击,无济于事,最后自己都懒得再花这把力气。
火精灵就像两个顽皮的孩子,你一下我一下,把两人当皮球踢着玩似的,一连串二三十下撞击。两人一开始还保持清醒和身体平衡,后来被撞得猛了,再难平衡,当即翻滚不休,很快就头昏脑胀,无法保持清醒。残存的本能让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不分开,其余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到最后,玩腻了的火精灵并肩而起,双双撞击在天衣之上,把这一对扫兴的家伙远远驱离它们的地盘了事。
砰然大响声中,两人砸落在水面上,水花四溅。天衣水火不侵,入水不沉,却不能隔绝冷热。两人因下坠之势沉入水中,片刻间便浮上水面。水的冷意让两个人清醒过来。瑶姬大喜:“这是海水!火精灵走了。”布帛口一张,一口鲜血从她耳侧吐出,险些儿吐在她脸上。
瑶姬大惊:“哥哥哪里受伤?”布帛再咯一口血,艰难地说道:“不是受伤。是……是刚才采取的火灵气……还没炼化……”体内气血翻腾,丹田似要爆炸开来,五脏六腑好像都要从嘴巴跳出体腔。瑶姬右手按住他顶心,打算学他的老办法输入真元助他行气。布帛明?她的心意,马上配合,勉强守住翻腾的丹田,意到顶心采摄她真元。
但一转念便知不对,体内都已经翻腾不休了,再多上她的真元岂不是雪上加霜?他现在不是没有真元,而是未及转化的真元太多压制不住。慌忙摇头:“不对,不是这样。”又是一小口鲜血吐出,强自压制翻滚攻心的逆血。
瑶姬一怔。回想他刚才所言,明白过来。此法不通,自然而然想到两人这些日子操练得十分谙熟的双修法。见他面肌抽搐满脸痛苦,心下怜惜,顾不上害羞,问:“双修法行么?哥哥只管把火元送过来,瑶姬帮着炼化它。”
布帛心头一喜,想:“嗯,应该可以。”只要他能给翻腾的火元找一个宣泄口,料想这些未及炼化的火元必然蜂拥而出。当即驱使火元冲向下体,这一下果然得心应手。气到处,尘根奋作。
两人本就寸丝未着、相拥相抱,瑶姬不用看也知道他的动静。扫视一下四周,黑沉沉绝无人语,远方隐约有惊涛拍岸之声。空气清新凉爽,微带海腥味。凉风习习,吹面不寒。大约两人处身在港湾或者地下临海深洞,并且有海水倒灌进来。
她略略转身,移臀就股,纳入布帛燥根,马上运功吸纳。同时吻住他嘴,舌头相抵,上下鹊桥搭好。尝到他口中血腥味,心下发疼,泪盈于眶。
布帛火灵气发于燥根,顶端感受到她吸吮意,便即放出火灵气。瑶姬感觉他送来的火元特别灼热,让她难受,翠眉一蹙,强自忍耐着引入丹田。灼热火元一入丹田便即无踪,一如先前。瑶姬心头一松,略略加强承接力道,盼望能够尽快帮他消除隐患。布帛的热烫火灵气顿时汹涌而入,燥根热得发烫,炙得她柔肌隐隐作痛。
热烫的火灵气涌入胞宫,似乎胞宫都要被烤熟。瑶姬忍住到嘴边的一声惨叫,以坚韧的意志力引导热烫的火元上行任脉,归入丹田。这一路宛若引入一条炙心的毒蛇,其痛难言,她近乎不动声色地忍受下来。同时还要送出真元从上鹊桥进入他体内,帮助他驱除未炼化的火灵气。
布帛一方面得她熟悉如一的真元相助,一方面放出去大量的热烫真元,丹田终于渐归宁静。正在渐入佳境之际,两条三米多远的大鲨鱼嗅到血腥味游了过来,在他们身边游弋寻找。虽然天衣形成的灰雾让鲨鱼难以发现他们,但人体的味道却是一嗅便知,便有一条毫不迟疑,张开嘴,两排利齿森森,冲两人咬来。
吃惊的布帛正要有所动作,瑶姬搂住他不让动,向他眨眨眼。布帛便即不动。鲨鱼一口咬下,如同咬在一个充满气的大皮球上。”大皮球”向外滑开,鲨鱼上下牙齿相击,疼得一头钻入水下后悔骂娘去了。另外一头马上冲过来同样一口咬下,依旧是后悔莫及的命运。
然后两鲨并不因此气馁,兜兜转转,你一口我一口,不达目的不罢休。天衣裹护着两人在水面上飘浮、弹开、晃悠,再弹开、晃悠、飘浮……布帛松了一口气,不再理会鲨鱼,专心与瑶姬运行双修法炼化火元。
又不知过去多久,两人成功炼化出更加精纯的火灵真元。随即后遗症再次出现,一个欲火高烧,一个春心荡漾。这时鲨鱼终于扫兴而去,东方微露鱼肚白。左右张望,一片看不到陆地的茫茫大海。布帛大为惊讶:“咱们一开始在鄂西北大洪山,现在居然在大海中?不管是东海还是南海,恐怕都有千里之外……这是怎么回事?咱俩成了飞毛腿导弹?”
瑶姬扑嗤一笑,玉臂勾挂在他脖子上,说:“管他呢。来嘛,动动!很想呢,都是哥哥害人。”
布帛欣然乐从。载沉载浮之际,别有一番异趣。一番恩爱罢,已是日上三竿,阳光洒落在微波鳞鳞的海面上,流光溢彩。两人四体交缠,兀自舍不得分开。布帛说道:“下回试试你不要动,让我来运行两人之间的小周天。或者我不管,让你独自运行看看。”
瑶姬不解:“如此……有何用处?”布帛只是一时兴起,信口道:“这样万一我受伤了或者走火入魔气岔了,你就可以帮我驾驭真元啊。就像刚才一样帮我炼化火灵气。”
瑶姬想想有理,登时兴致勃勃:“这便来嘛,等下回做什么?”布帛为难:“现在?太阳这么高了,一会儿万一有船经过……”
瑶姬得意洋洋:“管他呢,反正没人看得到咱们。万一有船经过,不理他便了。”
布帛一笑。宠溺地捏捏她鼻子。双修法对于热恋中的男女来说,当真是天底下最最美妙的功法了。两人乐此不疲,一点也不奇怪。上下鹊桥搭上,布帛把灵气从燥根顶端逼入瑶姬体内,驱动它们进入胞宫。瑶姬全身急速抖动,双手推拒,闪开他嘴唇。上下鹊桥一起中断,布帛只能止住意念。瑶姬满脸通红,喘息道:“不行,很难受。”
布帛讶异。片刻,恍然大悟。在她耳边取笑道:“什么很难受?很舒服是不是?”觉察到她柔肌幸福地颤抖着,似乎一下子就是巅峰。
瑶姬拍了他背脊一下,响声清脆。羞涩地抱怨:“还说,大坏蛋!都是你出的混主意。”布帛爱怜地亲亲她脸颊,待她喘息过,问:“要不换你来试试?你从上鹊桥过来,这个应该稳妥点。”因为两人双修法已经行惯,不再受阳施阴受之限,谁来主导都可以,瑶姬马上同意。
重新搭上鹊桥,瑶姬的真元从胸口丹田处出来,进入布帛体内。两人之间的小周天连日来已经运行几百次,但各自的意念还没有跟随自己的真元进入过对方的身体。这时初次尝试,分外新奇。刚才布帛意念一进入瑶姬体内,真元沿行惯的浮络孙络而入,她通道和胞宫貌似让他全部抚摸掠夺个遍,任何死角都没放过,奇酸异爽让她无法忍受,因此慌忙叫止。这时意念进入布帛体内,沿着任脉缓缓前进。布帛感觉她伸出一只温柔的小手一路从他任脉抚摸下来,奇异的感受让他寒毛尽竖。那感觉似舒服又似难过,也有一些异物钻入体内的慌张,总之说不出的怪异。难怪瑶姬刚才难挡。他进入的可是她最娇嫩敏感的地方。忽然之间,他对孙悟空钻入铁扇公主肚子里的传说有了新的感悟。
瑶姬意念进入他体内,感觉新奇古怪,好像进入一个新天地。这个新天地有些熟悉,但更多的还是陌生。还好要走的道路是笔直又熟悉的,不至于迷了路。她的意念缓缓而下,在他胸口膻中穴位置打了个转,感受一下男女中丹田的异同,再慢慢退出来,继续往下。
布帛让她一个打转的动作弄得胸窝间一阵子麻痒难过,想搔爬一下都不能,真真正正的心痒难搔。
来到下丹田,她顿时感受到了真元世界的宽广。但觉布帛的丹田无边无际,其中蕴藏的真元十分浓厚,是那么的温暖和熟悉。这一瞬间,无边的激动让她不由自主地滚落两行热泪。这里不是她的家园,但围拢在”她”身边的真元都是熟悉的,有的是经过她身体的布帛原来的真元,有的是她帮忙炼化的火灵气,有的干脆就是她自己的真元。这时候它们已经混同融合,她不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它们的来历,却似乎又有一种意识可以感知。这种感知无以名之,因在意识之外,人们便勉勉强强称为“潜意识”,为眼、耳、鼻、舌、身、意之外的第七意识。她自所以泪下,是因为就像一个游子,明明来的地方不是故乡,但围上来的全是亲友,那是“老乡见老乡,双眼泪汪汪”的感受。
布帛放松身体意识不作内视,只能通过身识感知她意念随同真元到达何处,不能感知她的感受。看到她落泪,自是诧异,但知她行气如常,便不管她。瑶姬意念在布帛丹田处流连多时,直到明白再不走就要融化消失,意念再难控制自己的这一股真元,只得狠狠心驱动真元离开他丹田,直下尘根。
啊!布帛惊呼出声,尘根暴跳。这回轮到他受不了了。她的意念进入他燥根,奇妙难言的温柔滋味从内到外,快美无边,温柔无际,他燥根抽搐,精华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