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帛扫了一眼倒地呻吟的几个壮汉,微微一笑,心中充满对黄鹤观的感激。一年前他还是全无半点武勇的普通人,这里随便一个壮汉他都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尽管这些人无一强手,胜之不武,但是这种一切尽在我掌握中的感觉从未领略,真的很好,很好……
络腮胡子怒叫:“站住!信不信我一刀割下她……“话音未了,布帛一晃而至,左手抓住他握刀的胳膊猛一扳,汉子大叫倒地,肩膀脱臼,单刀脱手。那个双手扭着姑让胳膊的青年又急又怒,飞腿猛踢。布帛向左跨步,让过飞踢,右手挥掌刀砍在对方左肩膀,青年呃地一声昏倒于地。
姑让淡然一笑,揉揉被扭痛的胳膊走向抱臂站在几丈外笑吟吟观战的李子香。李子香微带嫉妒地笑道:”姐姐你太美了,带你来是个错误。“姑让微微一笑,并不回答。李子香早习惯了,转问赶过来的布帛和蔡国强:”继续逛还是……?”
布帛看向蔡国强,征求他的意见。蔡国强盯着街道两旁服饰各异一脸敌意的行人、摊主、顾客,不无担心,低声说:“还是回去吧,不早了。”
李子香扫了一眼街上各色人等,大声挥手说道:“乡亲们,没事了,大家忙自己的吧。我们只是来逛街买东西,不是来打架的。”
街上因打架而驻足的人们敌意马上消散,各行其是,街上恢复热闹。另有几个男人过去扶起倒地呻吟的汉子们,走入旁边一条小巷子。那些人离开之前个个眼露凶光,显然并不甘心。
李子香微笑道:“这才没逛多久,就要回去了?也罢,先上车再说。姐姐这么美,再呆在这无法无天的地方恐怕很快又要出事。这里的人不比别的地方,一天不打架全身就发痒。”
四人出了镇子,还没到达停车处,迎面一辆豪车过来,尘土飞扬,后面还跟着一辆商务车。四人急忙避让。两车刚刚越过四人,忽然吱地一声急刹而停。车门打开,涌出七八个汉子。砰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布帛和李子香耳边飞过。布帛和李子香、蔡国强吃了一惊,自然而然卧倒在地。两个精壮汉子抢到姑让身边,一个抱肩一个抬腿,迅速之极,就把姑让送入豪车后面座位上,并关紧车门。豪车发动机本就没有熄火,轰地一声转入另一条土路,以极快的速度绝尘而去。
布帛三人大惊之下正要起身,五六把长短不一的枪支早就对准他们。有人喝道:“别动!否则休怪爷们心狠。这里每天都要死上几个倒霉蛋,不差你们三个。不想吃子弹就滚吧,你们那位同伴,就说不小心掉入山崖好了。哈哈。”众汉子一齐哄笑起来,上了商务车,一溜烟去了。
三人跳起身,布帛飞身便追,李子香叫都叫不及。蔡国强同样急形于色,叫道:“快上车,快追!”他可没有布帛的速度。李子香抓住他:“且慢!我们今天没有带枪,不能鲁莽。这可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混蛋。”
蔡国强吃惊:“你是说先不追,回去拿枪?来回一耽搁,姑让小姐早出事了。”李子香瞪了他一眼:“拜托动动脑子好不?咱们三个人赤手空拳追去,就能救回姑让姐姐?你开车回去通报情况,让陈组长带几个人来。我跟上去看看。这伙人马应该是拉布一伙的。我认得抓姑让的两个家伙其中一个叫马白,是拉布的心腹。“她口中的陈组长是缉毒组副组长陈一阳。蔡国强让她回去搬救兵,他和布帛去追,李子香一瞪眼:”这是命令!快去。“她是他的顶头上司,蔡国强只得快步去了。
李子香明白自己追不上布帛,想用警官证征用民间车辆,在平远街行不通。心里骂着布帛,焦躁地等了片刻,拦住一辆出租车追去。
布帛放开脚步飞身追赶,短途内不弱于小汽车。大白天视野开阔,追上百来步就发现那辆商务车。对方人人有枪,他不敢恃勇逼近,便远远地缀着,小心不让对方发现自己。
半小时左右他微感气促,不得不放慢脚步。正担心跟丢,商务车停在一扇高大的铁门之前。远远可见铁门之后有几栋依山而建的别墅。铁门打开,豪车、商务车鱼贯而入,铁门缓缓关上。
布帛悄然接近。铁门两旁是七八米高的围墙,一般人不借助工具根本进不了。他慢慢地绕着围墙而走,寻找入墙之法。破墙而入对他不说不难,但要不惊动对方可不容易。眼睛四转,发现不远处有一小片竹林,心中一喜,跑过去用李子香徇私配给他的一把警用匕首选了三棵最长最粗的斩了,直接用斩裁好的竹梢猛力戳入另一棵的竹根。如此三棵大竹头尾相连,也有七八丈长了。扛到围墙边小心架好,手足并用,飞快地攀上墙头,一跃而下。就地打个滚,卸去力道。
别墅之间林木花卉不少,又没有巡逻人员,他躲在花卉林木间穿行,轻易接近。左边那一栋最大最高的四层白色大别墅是罗马式建筑,大门口两边有两棵人腰粗的廊柱。两个背着长猎枪的守卫人员倚柱谈笑,极为散漫。别墅四周花卉低矮,难以藏身,要溜进去可不容易。他正在察看除了大门以外,还有哪里可以入屋,不经意间一转身,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他左肩擦过。若非他刚好转身,这颗子弹就要射入他左胸。
布帛大惊失色,急急伏身花丛中,手足并用,爬开三丈,躲入射击死角。这颗子弹看角度来自左侧那栋三层别墅的三楼,应该那里有负责拱卫四层主别墅的枪手。
一阵大呼小叫:”不好了,有敌人!“”有贼!快捉贼!“”在哪里?是哪个王八蛋敢来这撒野?“几十个青壮汉子从几栋别墅内纷纷涌出,到处搜寻。
布帛满额冷汗,被刚才那一枪吓得不轻。他不过仗着体内灵气之助,力大身轻罢了,可不是三头六臂或者金刚不坏之身能够抵御子弹。听得吆喝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心念动处,拿出泰山符念动咒语,对准几十丈外围墙大铁门喝一声:”疾!“灵符随念而动,化做屋宇大的巨石砸在铁门上,蓬然大响,门倒墙塌,尘土飞扬,惊叫四起。有人从门边传达室跑出来,又有更多的人闻声而去。
布帛明白这当儿决不能犹豫,急爬起来,往别墅大门冲。他刚冲到门口柱子边,一颗子弹便打中他左侧柱子,看角度还是刚才那个枪手。布帛这当儿只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不管不顾,猛冲而入。别墅内一个黑衣中年人闻声而出,见他冲入,刚想拔出腰间手枪,布帛已一拳把他打昏过去。
楼内建筑面积不下三百平方米,正中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占了两层楼的高度。二楼栏干上倚着一个圆脸灰白头发的灰衣老头正吃惊地看着他。这老头说老其实也不算老,五十多的样子,身材不高,却是膀大腰圆,粗胳膊粗腿,浑浊的眼光中充满惊奇和凶厉之气。
布帛见对方手上没枪,先不管他,叫道:“姑让,姑让!”灰衣老头身后房门打开,姑让应声而出,一身整齐。清冷自若地回答:“我在这。我没事。”举步欲下。
灰衣老头伸手抓住她胳膊,喝一声:“来人!抓住这小子。“姑让身体虚弱,并不挣扎。门外就在老头喝令的同时冲进七八个持枪汉子,依稀就是刚才商务车上的那几个。布帛更不打话,猛冲过去,恰似虎入羊群,仗着力大身捷,一拳放倒一个,眨眼功夫,地上倒了一片。布帛又一一把他们的枪支无论长短就地摔坏。灰衣老头想不到来人年纪轻轻却是如此厉害,脸色大变,扯着姑让退入房间并关上房门。姑让只叫一声:”布帛小心。“便让他扯了进去。
布帛虽然了解枪的威力也学了两天射击,但准头平平,还不习惯用。他捡了一把被自己刚刚摔坏的手枪当暗器,冲上二楼对准房门锁位奋力一踹,实木房门受不了他猛踹,门页脱落,门扇轰然倒地,门户洞开。
房内是一间奢华的起居室。灰衣老头右手持手枪,左手胳膊扼住姑让的脖子,退到桌子旁边。门扇掉落,他冲门口就是一枪。布帛已经是吃过枪子儿的人,这时学乖了,并没有贸然冲入,听到枪声急闪一边。这枪反把他激怒了。
灰衣老头刚刚色厉内荏地喝一声:”快滚!敢过来老子打死你“,一物挟着凌厉的破空之声高速度飞到,击中他握枪的右手,正是一把摔坏的手枪。老头大声惨叫,手枪落地,放开姑让,左手托着被砸断食指和中指的右手连连后退。布帛冷笑一声,进房捡起老头丢下的手枪,猛力拗弯枪管,示警老头。拉着姑让便走。老头满头大汗,却是悍勇不发一声,看着布帛扔在地上的弯管手枪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