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负责一个路口,几个小时安然无事,晏冬的一颗心反而不安地跳动了一下。
山口木次郎为什么还没有消息?
他应该来的呀!
如果他不来,他就不是山口木次郎。如果他来了,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又一大队老百姓走来,这些老百姓大多赤着脚,穿着破烂的衣服,面黄肌瘦,而且都是年岁比较大的老人。
忽然出现这么多的老人,是不是有点奇怪?
晏冬心中一动,命令了声:“大家仔细点,认真检查。”然后小声对王强说:“注意老百姓的脚。”
王强顿时明白了过来:“山口木次郎也许混在这些老人之中,他假扮成老人,不过他和世代生活在这里的老百姓是有区别的。”
晏冬点了点头。
在士兵们认真检查这些老百姓的时候,老百姓后面有人喊了起来:“老乡们,这些当兵的要铲掉我们的罂粟,是不让我们吃饭啊!没有饭吃就只能等死,大家还等什么?冲上去,不让他们铲除罂粟啊。”
晏冬一听这个声音就可以确定,是山口木次郎。
这些老百姓都是山口木次郎用钱请来的,他告诉他们,中国的军人是不会向老百姓开枪的,大家根本不用害怕。
这些被蛊惑的老百姓见能得到大把的钞票,就跟山口木次郎一起来了。
山口木次郎一喊,不明真相的老百姓们吼了一声,冲了上来。
“不许对老百姓开枪,拦住他们。”晏冬一声吼,和王强、陈中、周涛、封平手挽着手,组成了第一道人墙,挡在路中间。
后面的士兵也组成了几道人墙。
冲上来的老百姓被挡住。
山口木次郎夹杂在老百姓之中,他就是要制造这个混乱,他见老百姓被晏冬和几十个士兵拦在路下面,立刻扔出了两颗手雷。
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血肉横飞。
哭喊声一片。
“所有的人趴在地上,不要乱动。”主席台上的大喇叭立刻高喊了起来,夹杂在山坡上老百姓之中的士兵一起大喊,控制着山坡上的人群没有慌乱起来。
路口距离山坡上的主会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路口的慌乱并没有波及主会场。
“所有的人卧倒,立刻卧倒。”晏冬从硝烟之中跃了起来,刚才的手雷在他们身后的人墙之中爆炸,牺牲了好几个士兵。晏冬后背受了伤,鲜血淋淋,但是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
旁边陈中、王强几个人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不过对于身经百战的战士而言,即使只有一口气在,也能战斗。
老百姓卧倒了一片,后面二三十个卡瓦里的士兵假扮的老百姓,他们端着冲锋枪,两边的枪声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
短短的十几秒钟,卡瓦里的士兵倒下了一大片,苍狼特战队的战士们在战斗的同时,人已经快速地运动着,只有他们的子弹打中敌人,而敌人的子弹只在他们的头顶穿梭。
晏冬几个翻滚,人已经翻滚到卡瓦里士兵的前面,他每一次翻滚之后,冲锋枪的子弹就能准确地打中几个敌人。而且他已经看清楚了卡瓦里和山口木次郎。
一分钟的激战,卡瓦里和山口木次郎眼见大势已去,回头就跑。
“追!”晏冬一声虎吼,人如一道闪电一般追了上去。后面跟着陈中和王强。
前面的山口木次郎忽然脚下一滑,人跌在坡上,他双手抱住头,从山坡上直滚落到山沟里。
晏冬追到卡瓦里身后几十米,一声怒喝:“最后一次警告你,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你必死无疑。”
卡瓦里犹豫了一下,没有投降。
晏冬再追前了几步,早把腰上的刺刀拔了出来,刺刀如一道闪电掠了前去,从卡瓦里的脖子后面穿了过去。卡瓦里一声惨叫,摔倒在地而亡。
王强跃下山沟里,只见山口木次郎在地上挣扎,王强完全可以一枪把他打死,但是那不是中国军人的作风。
“投降吧!”王强冷冷地说。
“你们赢了!”山口木次郎挣扎着站了起来,狼狈不堪,一脸血污,一双小眼睛绝望到了极限。
“邪恶始终不能战胜正义!”王强说。
晏冬、陈中、封平、周涛、叶破等人相继赶了过来,几个人距离山口木次郎都只有几米远
“但是我也没有输得很彻底……”山口木次郎忽然一声狂笑,接着他撕开了自己的衣服,只见他的前胸和后背都捆着炸药包。
这显然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我身上捆绑的都是最烈性的炸药,可以把方圆五十米炸平,要死,大家一起死……”山口木次郎根本不给特战队员们机会。
也仅仅在这一瞬间。
晏冬发出了一声吼:“跑!”他的人跃起,如山一般压了下去,把山口木次郎牢牢地压在自己的身下。
几秒钟之后,一声巨响,山谷呜咽。
巨大的气浪把四散而逃的几个战士掀了出去,一分钟以后,他们都爬了起来,齐声喊道:“晏冬!”
山口木次郎被炸得粉身碎骨,晏冬也把每一滴血都洒在这片土地上。
两年之后。
中国,白水河市,烈士陵园。
梅玉和小君带着晏冬的儿子来祭奠他,梅玉从缅甸回来之后,经过治疗,眼睛已经康复,而且升为白水河市刑警队长。她不愿意离开白水河市了。明天才是晏冬牺牲两周年的日子,但是梅玉和小君总会提前一天来祭奠他。
晏冬一直活在这两个女人的心中,从来也没有离开过。
在她们开车上山的时候,看见有一辆车从山上下来,开车的是一个白衣女人,戴着墨镜,一脸忧郁。小君感觉这个女人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擦身而过,那个女人的车转入一条小道,不见了。
梅玉和小君来到晏冬的墓前,顿时大吃一惊。晏冬的墓前有很多的玫瑰,排成了一个巨大的心形。风一吹过,那些怒放的玫瑰仿佛晏冬跳动的心。
“是她?”两人立刻想起刚刚下山的白衣女人。
她是谁?
难道她曾经深深地爱过晏冬,或者晏冬也曾经深深地爱过她?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有风吹过来。
梅玉和小君的眼泪随风滚落在玫瑰丛中,如果爱过,不可能没有痕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