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杀手始终不开口说话!”阮文基无可奈何地报告说。
“就算他是铁嘴铜牙,老子也要撬开它!”李忠国跳了起来,扔下酒杯,命令士兵把杀手带到一个院子之中,才到院子之外,就听到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吠叫声,只见十几条狼狗目露凶光,在被铁栅栏围起来的院子中间乱窜,特别是闻到血腥味,这些狼狗都用庞大的身躯猛烈地撞击铁栅栏,震得大地颤抖,让人心惊肉跳。
“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是谁让你刺杀本司令,不说,立刻推进去喂狗!”李忠国一双阴森的眼睛盯着这个杀手,一挥手,两个士兵把他抬了起来,放在铁栅栏上面的一道小门上,十几头眼睛血红的狼狗立刻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被两个抡着长长木棍的士兵驱赶开。
这个杀手紧咬的嘴巴终于松开了,他惊恐地喊了一声:“是莫家辉派我来的!”
“我就知道是他,除了他,别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李忠国面无表情,他做了一个放进去的手势,两个士兵立刻把杀手推了进去。那个杀手一声凄厉的惨叫,脖子立刻被一头狼狗咬住。十几头狼狗一拥而上,在他的身上乱撕乱咬,只片刻,人的内脏就被拖了一地,惨不忍睹。
许多士兵都把头扭到一边,只有李忠国饶有兴趣,哈哈大笑。
两天之后,黄昏。风中罂粟花迷人的香。
李忠国看到一大桌子的鸡鸭猪肉,兴奋地大喊一声:“卫兵,立刻去把晏飞给老子叫来,老子要和他好好地喝几杯。”
卫兵跑了出去,几分钟就跑了进来:“司令,晏飞来了!”
“这么快?”李忠国双眉一扬。
“晏飞说有事情找司令。”卫兵说。
“都想到一起了,快请进来!”李忠国话刚落,晏冬就进来了。
“快来,今天痛饮一回,不醉不归!”李忠国拉着晏冬,两人先干了三杯,晏冬说:“司令,我找您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都好说,自家兄弟嘛!”李忠国抓起一个鸡大腿,猛咬了一口,撕下一大块肉来。
“我想去干掉莫家辉。”晏冬不慌不忙地说。
“什么?什么?”李忠国大吃一惊,瞪着眼睛望着晏冬,一口肥油顺着他的嘴巴往脖子里流。
“莫家辉想对司令不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前几天他派的杀手失手了,不过他不会死心,还会派更多的杀手来,与其这样,不如反客为主,干掉他,以绝后患。”晏冬平静地说。
李忠国狼吞虎咽下鸡腿,用手一抹嘴巴,狠狠地点了点头,又抓起另一只鸡腿放在嘴边:“你说到我心坎上去了,老子早就想这么干了,就是没有合适的人去办……你说吧,要多少人,多少装备?”
“我一个人去。”晏冬说。
“喀嚓!”李忠国的双手一颤,猛地咬了下去,把鸡腿骨咬得粉碎,骨头碎片插进他的牙缝里,一阵穿心的疼痛让他咧开了嘴巴,鲜血从牙缝之间流了出来。
他只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连忙问:“你说多少?多少?”
“我一个人足够了,如果我提不回莫家辉的脑袋,我就提着我的脑袋回来见司令。”晏冬掷地有声地说。
“有种,如果你杀了莫家辉,我……把莫家辉的地盘给你,我还要把我的女儿嫁给你……”李忠国正色道。
“我杀莫家辉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给司令拔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孟连距离老街并不远,两百公里不到,但是如果翻山越岭路程就远了许多。晏冬从老街出发的时候骑了一辆中国制造的嘉陵摩托车,到了李忠国和莫家辉控制的分界地方,就把摩托车推进树林,掩藏起来,徒步进发。此时晏冬的身上带有一把中国制造的五四手枪,几枚手雷,一把短刀,一些水和干粮。
在山林之中主要捕食蛇类,仅仅几天,晏冬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孟连。孟连和中国内地的小城一样,房屋一般都低矮、破旧,这里同样聚集着来自世界各地形形色色的人。这里的本地男人一般都是穿一件部队的迷彩服,主要语言是中国云南方言和英语,主要货币是人民币。
这里最多的就是饭店、赌场和旅社。晏冬大大咧咧地找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旅社,住了下来,先饱餐一顿,再痛痛快快地淋浴了一下。他仅仅裹着条浴巾,外面就传来老板娘一个劲的敲门声。
晏冬拉开了门。
一脸媚笑的老板娘和几个涂脂抹粉的女人站在外面:“先生,一个人很寂寞的,要不要女人?”
“啥价钱?”晏冬心中一动,哈哈一笑。
“快餐一百,包夜三百,我这里都是漂亮的好姑娘。”
晏冬拿出一叠钞票,看见最后面一个低垂着头,有点羞涩的女人。就点了她,而且一次性付清了十天的钱,是全包。这个女人叫阿美。她显然对男人身上的枪见怪不怪了,不过她对晏冬的刺刀多看了几眼。
晏冬心中微微一怔:“你是哪里人?”
“越南。”阿美又看了晏冬的刺刀几眼,“客人是哪里人?”
“中国。”晏冬淡淡一笑,他关门的时候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阿美,发现她的眼睛之中有一丝失望之色。
“你认识这是什么吗?”晏冬看着摆在桌子上的刺刀和手枪,问了句。
“刺刀。我哥哥说刺刀就是男人用来格斗最好的武器。”阿美若无其事地说,“我两个哥哥都有这样的刺刀,只不过他们的刺刀和你这把刺刀的颜色不一样。”
“你哥哥在哪里?”晏冬心里微微一沉。
“我大哥叫阮大雄,他和很多家乡人都在缅甸,我二哥叫阮阿杰,还在越南当兵,我叫阮阿美。”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晏冬奇怪地问。
“我大哥几年前就到了缅甸,我父母双亡之后,我也想到缅甸来找我大哥,结果被骗到这里,没有钱,也没有亲人,只好在这里做这个……”阿美并不十分难过,只是一双手不停地搅着手指。
第二天,阿美就陪着晏冬在孟连城里闲逛,晏冬要个女人的目的就是好在城里行动,不容易引起别人怀疑。几天之后,他就弄清楚了莫家辉的住处。
莫家辉的豪宅,说是豪宅,其实就是一个大院子,里面最高的建筑就是三层楼高,在孟连城西北角落,依山傍水,四面都驻扎有兵营,看起来戒备森严,实际上进去很容易。晏冬在靠近院子的时候才发现,院子的后面是山,山上是军营的房子,从后面进院子的可能性不大。正前面有水沟,宽几十米,呈半月形状把院子环绕起来,水沟两边有一丈来高,光滑如镜的坡壁。然后又是一丈来高的围墙。进院子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正中间的一道木桥,不过木桥的那一边是一个哨亭,里面有五六个士兵,端着冲锋枪,还架着一挺轻机枪。
现在已经是深夜。晏冬已经潜伏在木桥边,他决定从木桥的下面潜水过去。因为是黑夜,院子里是汽车电瓶接的电灯,光线昏暗,哨亭里也有一盏电瓶电灯,也只能照附近。晏冬悄无声息地滑到水边,才游几米,前面的水面上忽然多了几双阴冷的眼睛,并迅速地围了过来……
鳄鱼!凶猛残暴的食人鳄鱼。
晏冬并不慌张,虽然水里有鳄鱼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已经身在其中,慌张也没有用。一头鳄鱼张开血盆大口,“呼”地一声向他扑了过来,一股腥臭让他背过气去。晏冬迅速地退了一下,手里的刺刀全部扎进了鳄鱼的颈部,然后一借力,人已经伏在鳄鱼的背上,左手从鳄鱼的脖子下面穿过去,紧紧地抱住。
这条负痛的鳄鱼猛地窜向前去,和迎面一头也张着血盆大口的鳄鱼猛地咬在一起,两条鳄鱼立刻展开了翻滚大战。鳄鱼翻滚战术是鳄鱼遭遇最强大的对手的时候咬住对方,然后在水里翻滚,就是一头大水牛,被鳄鱼咬住之后在水里翻滚几下,也会精疲力竭,乖乖成为鳄鱼的美餐。
水里的激战早惊动了桥上的几个士兵,几个士兵忙用手电筒往水里一照,只看见两条鳄鱼翻滚。这些士兵见惯了鳄鱼为争夺食物、领地、配偶而战,习以为常。只是夜里看不清楚,感觉没有尽兴。
受伤的鳄鱼敌不过没有受伤的鳄鱼,松开了嘴巴,败下阵去,晏冬拔出刺刀,人在鳄鱼的背上一踩,人就跃了起来,抓住桥下的一根木头,贴在桥底下。那头流血的鳄鱼吸引了其余的鳄鱼,这些鳄鱼一拥而上,对受伤的鳄鱼撕咬起来,这条鳄鱼挣扎到水的中央,只片刻,就被撕咬得四分五裂。
上面的士兵看得胆颤心惊,而且不敢大声,害怕惊动了正睡觉的莫家辉。看了一阵,水面上平静了,几个士兵也回到哨亭里。晏冬从桥底下慢慢地攀了出来,爬到围墙上,往里面仔细地看了一下,里面没有警卫,只有一头巨大的狼狗。而且,这头狼狗也发现了趴在围墙上的晏冬,不过并没有咆哮,而是用一双阴森的眼睛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