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里没有她离开的记录,可是她的人为什么不在家中?难道,她在这栋家属楼的某一个地方?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不要在这栋家属楼里搜查一下?”秦风问。
“搜查?怎么搜查?”东方剑微微叹了口气,他隐约感觉到,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他唯一希望的是,梅玉能活着。
梅玉的确还活着。
她醒过来之后,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她的意识很清楚,她想起白风,自己和他交手的时候,白风手指之间发出了一阵蓝光,自己的脖子被白风的床单勒住,然后自己就昏迷了过去。
我在哪里?
我怎么样了?
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痛苦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旁边一双大手轻轻地扶住她的身体,她的手慌忙伸进这个人胸口,是一个平滑而且冰冷的男人。
“你是谁?”她问。
“白风。”一个冷静的声音。
“我在哪里?”梅玉忙问。
“缅甸。”白风补充了一句,“我的家中……”
“缅甸?你的家?”她吃惊地问,一双手抓住白风摇晃。
“是。”白风说。
“我想到外面去。”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白风轻轻地扶着她,出了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潮热的气息,还有一种奇异的花的香味。
梅玉在风中微微颤动,她相信,自己真的不在中国了,因为这里的气息都是那么地陌生。
“你的眼睛是我弄瞎的,你可以杀了我,我绝对不还手,因为,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白风内疚地说,“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没有选择。”
梅玉推开他的手,忽然问:“我昏迷了多少天?”
“已经快十天了……在路上,我又给你注射药物,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全地把你带到这里。”白风说。
“为什么要把我带到缅甸来?”梅玉轻轻地问。
“因为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从此以后,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当然,你有可能会恨我,永远也不会原谅我。这一切,我都有心理准备,如果你想回到中国,迟早有一天,我可以送你回去,但是,现在不是时候。”白风说。
“缅甸。”梅玉的手忽然一哆嗦,她在心里默默地想:我在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的祖国,我的家?
天黑的时候,晏飞接到一个电话,是他爸爸黄老幺打来的:“晏飞,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要不要回来?”
晏飞猛地一怔,多少年来,自己都说要给老人办一个风光的寿宴。但是每一次都被老人拒绝。而今天,老人主动说起自己的生日,晏飞立刻就说:“我很快就回来。”
桌子上摆着很多菜,还有酒,却只有一个老人。老人已经很老了,沧桑的脸,更多的是无奈。
晏飞很奇怪:“姐姐没有回来吗?姐姐怎么没有回来?”
“她隔得那么远,难得回来一次,我就想和你喝点酒!”黄老幺没有看晏飞的眼睛,给他倒了一碗酒,这是山里人自己酿造的包谷酒。晏飞喝了这碗,总觉得这酒有点怪怪的味道。
黄老幺不停地给他夹菜倒酒,始终没有正眼看晏飞,不过他自己却没有喝一点酒。
“爸,我的肚子疼!”晏飞忽然脸上冒出冷汗。他把头靠在桌子边上。
“你听着,当年是我把你从煤矿里背回家的,想不到你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才回来几天,又把你的老婆逼得没有一条生路,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我已经在酒里放了老鼠药,是我把你带来的,现在我就把你送回去。”黄老幺涨红了脸,抡起放在脚边的一个锤子,对准晏飞的脑袋就砸。
“爸,你不能杀我!”晏飞大叫一声,他跳起来,闪开黄老幺手中的铁锤,跑进了卫生间里,把手指伸进了喉咙之中,呕吐起来。
呕吐之后,晏飞舒服了很多。
黄老幺脸上青筋乱蹦,老泪纵横:“我一生没有杀过人,下不了手,你好自为之吧!”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就一头撞在墙上,头破血流,昏了过去。
“爸!”晏飞悲痛地大喊,抱起他,冲进了医院,虽然医院紧急抢救,黄老幺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他却得了神经性瘫痪。
黄老幺住院几天之后,张苗才得到消息,她来医院看黄老幺,这个名义上曾经是自己父亲的善良老人。
“孩子,为什么我还要活着?”老人紧紧地拉住张苗的手,老泪纵横。
张苗已经剪去了飘飘长发,留着男生一样的平头:“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
无语,只有泪。
然后她看见晏飞一双憔悴得仿佛到了尽头的眼睛,无助,而且有点可怜,更多的是可悲!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晏飞低低地对张苗说,“谢谢你来看我爸!”
张苗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不可能说出来。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感情动物,特别是女人。
张苗忽然对晏飞不那么怨恨了。
因为她从晏飞的眼睛里看到了他最后尚存的一丝善良。
她是一个虽然很坚强却很善良的女人。
她无法做到心如铁石,更何况这个男人在外面无论有多坏对自己却真的很不错!
有一天她决定把黄老幺接回家去照顾。晏飞跟了回去,站在门外,一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可不可以进来?”
沉默!漫长的沉默!
“张苗,可以原谅我吗?我改!”晏飞诚恳地说。
张苗把门拉开,眼泪忽然滚落下来,她忽然抱住晏飞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怀里,哽咽着:“不要叫我张苗,叫我苗苗吧!我以前听习惯了……”
她可以感觉晏飞强壮的身体忽然颤动了一下。
晏飞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搂着她,她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嗅着他浑身上下狂野、成熟的男人气息,忽然一阵晕眩。她和晏飞在一起已经几年了,每一次都是晏飞强行占有她,她从来没有主动地和他好过,但是每一次,晏飞都能给她强烈存在的感觉。
晏飞轻轻地推开张苗火热的身体,对她说:“我以前做过很多坏事,我决定改,但是你知道,一个人的坏毛病不是一下就能改好的,所以,请你给我一段时间。”
“嗯!”张苗心里一颤,刹那间百感交集。
“我还有事情,要回去了,麻烦你照顾爸!”晏飞说。
“嗯!”张苗忽然勇敢地抬起头,对着晏飞的眼睛,晏飞不敢看她的眼睛,张苗悠悠地说:“离开的时候吻我一下,像……丈夫一样吻我……”她本来是想说像从前一样吻我,但是她忽然改变了一个说法。
然后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晏飞,期待着。
晏飞犹豫了一下,双手轻轻地捧起她的头,不过他的动作笨拙,就好像第一次吻一个女人一样,而且吻过之后就走了。张苗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着晏飞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她关上门,进屋为黄老幺倒水,一边问:“爸。您有没有觉得,晏飞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黄老幺苍老的脸上终于有了欣慰的微笑:“我觉得他的良心找到了!”
张苗点点头,忽然脸上一阵绯红,自己能感觉到的,别的人怎么能体会得到?
晏飞送了一趟货到江城给牛西南,这些天白风不在,所以,游全胜就让晏飞去送。晏飞回来之后,游全胜亲自给晏飞倒了一杯茶:“兄弟,你辛苦了!”
这就是游全胜的高明之处,即使是推你下火坑,也让你心甘情愿。
“大哥,这点小事情,一点也不辛苦!”晏飞受宠若惊。
两人喝了几杯茶,晏飞忽然说:“大哥,有句话兄弟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们是兄弟,兄弟是什么?就是生死与共,祸福相依,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游全胜拍了拍胸脯,正色说道。
“我觉得李媛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晏飞忽然说。
“说下去!”游全胜不动声色。
“她居然是代因的人,这点……大哥你应该知道吧?”晏飞看了游全胜一眼,慢慢地说。游全胜点了点头:“这点我知道。”
“她也是张副市长的女人,大哥知道吗?”晏飞转变了话题。
“你怎么知道的?”游全胜反问了句。
“从云南回来之后,我跟踪过她,发现她和张云岚幽会。前一段时间,李媛的舅妈和弟弟被一个人杀死,以前,我不敢肯定,那么现在,我就敢肯定,真正杀人的凶手,就是这个李媛,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与境外贩毒集团关系密切,又是副市长情妇的女人……我害怕有一天她会对大哥不利……”晏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游全胜哈哈一笑:“晏飞,其实这一切我都应该告诉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兄弟,不想让你多惹麻烦……李媛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她的真实身份不仅仅是张云岚的情妇,更是代因本人的情妇,可以说,在代因集团内部,她的地位很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委身于张副市长,就是想好好地利用他的地位与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