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回去。”阮豹说。
“怎么弄上去?”一个士兵迟疑了一下。
“让上面的弄条绳子,让她爬上去。”阮豹想了想。
“过来。”一个士兵用枪对准杨雪,喝道。
杨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双手抱住头,走了一步。
上面埋伏的两个士兵,他们本来的目的就是预防杨雪拿到冲锋枪,现在下面三人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两人也就放心的割了几条葛藤,缠在一起,从山崖上垂下来。
一个士兵拿起绳子系在杨雪的腰上,手却慌乱地在杨雪腰上摸。另一个士兵用枪对准杨雪,眼睛却从杨雪的衣服领口往里描,想入非非。
也就在那一瞬间。
杨雪右手的铁链如毒蛇一般弹出,把对准自己的冲锋枪口扫到一边。她的左手,已经把军刺拔了出来,如一道闪电,脱手飞出。插在阮豹的脖子上,穿了个透。
与其同时,杨雪反手把正给自己系绳子的士兵扭到前面,挡住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把他的冲锋枪夺了过来,对准上面两人一梭子弹。
哒哒哒!
两个士兵从山崖上翻滚下来。
那个一直端着冲锋枪对准杨雪的士兵枪口被扫开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掉转枪口。
杨雪的冲锋枪更快。
枪口一转,对着他的小腹也是一梭子弹。
血肉横飞。
那个被杨雪扭住身体的士兵魂飞魄散,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忽然身体腾空而起,却是被杨雪高高地抛了起来,啪,落在水潭之中。
阮豹捂住脖子,瞪着惊恐的眼睛: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这么死的。
杨雪提着冲锋枪,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拔出了军刺,他的脖子中间血箭窜了出来,人也无力地跌在杨雪身边。
死不瞑目。
那个被杨雪扔进水潭的士兵从水中挣扎起来,只见杨雪已经攀到北面的山壁上。她是徒手攀登,如猿猴一样,迅捷无声……
攀上崖边,一块石碑,上面有两个庄严的大字:中国。
终于站在自己祖国的大地上。
杨雪百感交集。一声吼,先对着天空开了一梭子弹,然后扑向大地,闭上眼睛,尽情地在草地上翻滚,母亲的怀抱是那么温暖,芳香。
良久,她才站了起来。她想附近应该有中国边防士兵的哨所,只要他们听到枪声,就会赶来。她现在最想的就是吃几大碗干饭……
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
上面有人走过的痕迹。
杨雪沿着小道行走。
一个山垭口上,有一个哨所,哨所上面飘扬着一面五星红旗,哨所前面站着两个士兵。
两个士兵远远地就发现了杨雪:“什么人?”
“我是中国警察。”杨雪喊道。
“把枪放在地上,高举双手,走过来!”两个哨兵躲在掩体后面,架好枪,厉声喝道。
杨雪也没有多想,把冲锋枪放在地上,双手高举,一步一步走过去。
一个哨兵还在掩体后面,另一个哨兵端着枪出来,喝道:“不许动,我要搜查你的身,有没有带什么武器。”
杨雪看那个哨兵三十多岁,皮肤黝黑,帽子是歪戴着的,军装上的纽扣没有扣好,凶神恶煞一般。
他阴沉着脸走过来。
杨雪和他的眼睛正视了一秒钟,心中暗暗地叫了一声:不好,这不是中国边防官兵,而是越南人!
杨雪为什么会怀疑呢?中国的边防官兵军纪严明,不可能把帽子歪戴,甚至军装上的纽扣也不扣好。
这就只能有一个解释,哨所里的士兵已经被人杀害了。
那个哨兵走过来用冲锋枪抵住杨雪的那一瞬间,躲在掩体后面的哨兵站了起来,一脸得意地怪笑。
与其同时,杨雪一侧身,一手分开冲锋枪,飞起一脚,踢在这个士兵的裆部,这个士兵嗷地一声怪叫,仰面翻倒,昏迷了过去。
站在掩体里的士兵慌忙开枪。
杨雪在地上一个翻滚,早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抓了起来,扔了过去,如流星赶月一般,砸在掩体里的士兵的脸上,这个士兵摇晃了几下,倒了下去。
杨雪翻身跳了起来,刚刚站稳,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喝彩声:“好。”
一个高大,冷峻,黝黑的汉子站在哨所门口。
他的肩膀上挎着冲锋枪,腰上别着一把军刺。
杨雪的目光落在他的军刺上。
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在杨雪的右手上,冷冷地问:“果然是个高手,你是跟我走回缅甸呢?还是我把你提回缅甸?”
“你是什么人?”杨雪平静地问。
“越南人,阮龙飞。”阮龙飞带人在丛林之中找不到杨雪,想到她要回中国,必然要找边境上的哨所,于是带了两个士兵潜入中国边境,杀了这个哨所中的两个哨兵,让自己的两个士兵假扮中国哨兵,却想不到被杨雪识破。
“越南人?”杨雪淡淡一笑,目光停留在他的军刺上:“我就知道你是越南人,因为你腰上的刺刀就已经表明了你的身份。”
阮龙飞冷冷一笑:“越南特种部队的军刺,天下第一。”
杨雪微微一笑:“不见得吧!越南士兵的军刺什么时候在中国士兵的军刺前沾过上风。”
阮龙飞哼了一声。
“不信我们比试一下,敢不敢?”杨雪冷笑。
“你就是害怕我用枪吧?如果你打不过我,就乖乖地跟我回去?”阮龙飞盯着杨雪。
杨雪不屑一视:“有本事赢了我再说。”
“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阮龙飞果然把冲锋枪放在地上,却并没有拔出刺刀,轻蔑地冲杨雪招了招手。
杨雪飞身而上,双脚连环飞踢,却被阮龙飞用胳膊挡住。
杨雪在空中一个大翻身,手上的铁链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抽在阮龙飞的肩膀上。她的人再一个翻身,稳稳地站在一边。
阮龙飞面不改色,一只拳头在自己胸膛上擂了两下,活动筋骨,沉着脸:“再来。”
杨雪一言不发,又冲了上去,两人拳脚如疾风一般,你来我往,不分胜负。杨雪暗暗吃惊,阮龙飞也吃惊不小。
那个被杨雪踢中晕倒在地上的越南人悠悠舒醒过来。他抓起冲锋枪,杨雪听到身后的动静,退后几步,又踢了他一脚,这个越南士兵惨叫了一声,又昏迷了过去。
与其同时,杨雪听到枪保险打开的声音。
她的人和阮龙飞一起扑倒。
阮龙飞沿着山坡如闪电一般翻滚了下去。
后面响起了冲锋枪的哒哒声和威严的怒吼声:“中国边防官兵,不许动。”
杨雪自然不敢动。
几个士兵冲到她的身边,另几个去追赶阮龙飞,但是阮龙飞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我是中国警察。”杨雪平静地道。
“证件?”几个边防官兵一起用枪对准她。
“地上那两个是越南雇佣军,他们已经杀害了哨所中的哨兵,假扮成中国士兵……至于我的身份,请把我带回你们连部,我自然能够证明。”杨雪这才看清楚一共有十几个边防官兵。原来这个哨所一共有两个哨兵,今天刚巧有一个连队士兵送生活必用品过来,看到了三个越南人在哨所门前鬼鬼祟祟,情知不妙,悄悄赶到附近另一个哨所报信。一个边防班迅速赶来,发现了杨雪和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正在搏斗。
他们冲下来的时候,阮龙飞发现之后逃走了……
杨雪的身份在当天就已经被确认,她在边防部队的军营里休息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警卫兵就来拍门:“杨雪同志,有人来接你了!”
杨雪拉开门,只见边防连长和晏冬站在一起。
“杨雪同志,感谢你抓住两个杀害边防战士的犯罪分子。”边防连长庄重地给杨雪敬了一个军礼。
杨雪身体挺得笔直,她还了一个军礼,眼睛却看着晏冬,晏冬嘴唇上是密密的胡须茬子,眼圈里布满了血丝。脸色刚毅如铁。
“杨雪同志,我代表苍狼特战大队来迎接你,请跟我一起回去。”晏冬说。
“是,教官。”杨雪心中一颤,大声回答说。
晏冬开的是一辆军用越野吉普车,马力强劲。杨雪不知道,他听到她在云南边防部队的时候,开了三十几个小时的快车,赶到了边防部队。
两人已经离开边防部队,在回西海的路上。
杨雪把自己的情况大概给晏冬说了一下。
“你没事情我们就放心了。”晏冬一边开车,一边揉了揉眼睛:“你是我们苍狼特战大队的骄傲……”
“你有多久没合眼了?”杨雪看了他一眼,担心地问。
“开了三十几个小时的车。”晏冬不以为然,微微一笑:“我还能看三十几个小时。”
“把车停下,让我开吧!”杨雪低声说。
“好。”晏冬把车刹在公路边,又揉了揉眼睛。然后跳下车,在拉开车门的时候,杨雪忽然不顾一切地扑入了他的怀抱里,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大喊了一声:“晏冬……”
泪如雨下。
“杨雪!”晏冬浑身一颤。
“让我哭一回。”杨雪一边说,一边在他的怀抱里失声痛哭。
晏冬把她紧紧地搂在怀抱里,她也紧紧地搂住他,溶入彼此的生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