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暗暗佩服柳依依的判断能力。
柳依依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望远镜不错。”
杨风一想,的确如此,也就把那人的望远镜扯了下来。
那边雷豹喊道:“杨风兄弟,情况怎么样?”
杨风道:“死了三个,附近应该没有敌人了。”
很快,雷豹,秦剑波等人过来,雷豹一看地上的死人,脸色大变:“越南帮。”
杨风道:“你怎么知道这是越南帮?”
雷豹道:“你看他们的脸和鞋子就知道了……”杨风看了看三个死者,脸庞黝黑,脚上都穿着解放鞋。
杨风若有所思考,点了点头。
“杨风兄弟,这次,你立了大功,我回去一定在大哥面前给你请功,大哥最喜欢这样的人才。”雷豹满心欢喜,毕竟,杨风不仅仅救了他一条性命,还保住了毒品。倘若丢了毒品,雷豹回去肯定被若康丢进鳄鱼池子里。
秦剑波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杨风视若不见:“雷哥,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否则,夜长梦多呀!”
雷豹恍然大悟,让人解下死去兄弟身上的背包,迅速离开。
杨风的肩膀,胳膊都被子弹擦破,不过伤势并不严重,杨风用点白药,绷带一扎,继续赶路。这次,雷豹和秦剑波在最前面,并让杨风和柳依依押后,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杨风的实力,是条好汉,做事情能让他放心。
刘小若故意放慢了脚步。
她想逃走。她是一个警察,虽然被胁迫到了这里,但她总想找个机会逃回中国。
她不知道这里距离中国边境究竟有多远,但无论多远,也阻挡不了她要逃的心。
前面没有人注意她。
刘小若摸了摸腰上的手枪,和一些干粮,估计能够坚持三两天,从这里,一直往北,只要大方向不错,就能够逃到中国边境。
刘小若忽然闪到一丛灌木之中,趴在地上,听前面没有什么动静,才站起来,正想撒腿就跑,却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嫂子,你想到哪里去?”
刘小若一看,居然是杨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背靠着树干,一脸冷笑。
刘小若一惊。
“走吧!”杨风冷淡地说。
刘小若看附近并没有一个人,壮起胆子,说:“我要回中国去,杨风……你并不是一个坏人,跟我一起回中国吧!你不能在这里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知道贩卖毒品害了多少人吗?”
杨风冷冷地道:“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回去就是死路一条,你能保证我回去不被判刑?”
刘小若道:“我虽然不能保证什么,但我会给你证明,而且,你这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杨风冷笑:“良心,良心值多少钱?现在还有多少人有良心呢?嫂子,你别天真了!”
刘小若道:“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回去,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不要阻挡我!”
杨风道:“你根本就走不回去,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刘小若倔强地道:“能不能走回去,是我的问题,不用你操心。”
杨风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回去!”
刘小若狠狠到瞪着杨风,忽然就拔出手抢,对准杨风,喝道:“如果你一定要阻止我,我就一枪打死你,大不了同归于尽!”
杨风看着刘小若黑洞洞的枪口,摇了摇头:“你知道不知道死活,你走吧!”
刘小若喝道:“退后,把双手举起来。”
杨风果然把双手高高地举起来,忽然奇怪地道:“秦哥……你怎么来了?”
刘小若忙回头 ,身后哪里有人,情知道上当,想回头的时候,只感觉杨风已经把她扭住,手枪也被夺去,她想喊,但杨风一把将她抱住,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
刘小若的喊声被他的身体堵住。
刘小若在杨风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个时候,杨风在她耳朵边说了三个字:“相信我!”
三个字,仿佛铁钉楔入她的脑海。她的人忽然浑身一振,什么都明白了。
杨风一把推开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底下,两行清晰的牙印子,渗透出血来。
刘小若睁大眼睛望着杨风。
杨风把手枪还给她,回头就走。刘小若一阵小跑,越过了杨风,偷偷回头看了杨风一眼,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如铁一般严肃。
前面,队伍已经在休息,秦剑波正找了回来,一看到刘小若,焦急地道:“你到哪里去了?”
刘小若瞪了他一眼:“这里都是荒山野岭,我能到哪里去?”
秦剑波忙道:“我是担心你,问清楚也没错吧?”
刘小若道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女人的事情很多吗?”说话的时候,嘴角居然泛起一丝微笑。
秦剑波顿时心花怒放,在他的心中,没有比刘小若的笑更让他高兴的事情了……
后面杨风神色自若,秦剑波也就没有多想。
下午,雷豹一行到了湄公河边一个小渡口,名字叫石头沟,一艘小货船早已经等待着,交了货,雷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安全了……”
杨风有些奇怪:“豹哥,他们在河中就不怕被查吗?”
雷豹哈哈一笑:“查,怎么查?这些关系早都被龙天买通了.”
杨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秦剑波得意洋洋地道:“以前王龙如果不是靠我罩着,早就翻船了,这里也完全一样嘛!天下乌鸦一般黑,有钱就能通神……”
柳依依面无表情,只有刘小若愤怒地瞪了秦剑波一眼。但秦剑波没有看到刘小若那愤怒的眼神……
“走,先找个地方大吃大喝一顿……”雷豹大手一挥,手下的那些士兵个个欢呼雷动。
石头沟不大,和中国内地的小渡口没有什么两样,有几家小店铺,卖些吃的,其中一家还卖有卤牛肉,米酒。对于几天在山林之中啃饼干,喝冷水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二十多人霸占了几个小店,要吃要喝,当然,任何一行都有规矩,雷豹是会大方给钱的,自然得到店家热情招待。
雷豹,杨风,秦剑波三人在一个桌子,柳依依,刘小若在另外一张桌子,面对而坐,其余的士兵被雷豹赶到别的店中。因为雷豹嫌人多太吵,影响他和杨风说话。
他现在和杨风已经称兄道弟了,而对秦剑波,他没什么好感,因为秦剑波在打仗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熊包,不中用。
在这个特殊的地方,衡量一个人的标准就是狠,更狠,比谁都狠!
几碗米酒一下肚,雷豹有些醉意,开始胡吹大气,无非就是他在若康手下如何得宠,自己又如何身经百战,杀人无数。当然,也对杨风赞不绝口。
秦剑波就有些不乐意了,不乐意归不乐意,却只能在心里,不能表现出来。这不是他的地盘,讲武力,他真的不及杨风。
秦剑波心中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自己把杨风留在身边,是福还是祸。
杨风自然随声附和,也喝了些米酒,虽然这是米酒,但酒精度不少,杨风渐渐有些醉意,忽然,他看到了坐在另一桌边的柳依依有了一个习惯性的动作,把手放在腰上,靠近她的弯刀柄。
只有在感觉到危险的时候,柳依依才会有这个动作。
她这个看起来无意的动作,却能给她拔刀带来快几秒钟的时间。
对于真正的高手,只要一秒钟,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杨风猛地醒悟过来,他也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气已经悄无声声息地逼近到了身边。
一个人走进了店中。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高,瘦,但腰杆笔直,眼神冷峻,脸庞黝黑,他的肩膀上背着一把老式的步枪,枪托乌黑光亮,显然年代久远,但经常摩挲才有可能如此光亮。他穿着破旧的迷彩服,腰上挎一个旧的军用帆布包,一把军用匕首,脚上没有穿鞋,赤着脚,脚背是灰色的,脚板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
他的人径直走到柳依依和刘小若的桌子边,眼角连斜也没有斜一眼杨风和雷豹。
“老四,来一盘牛肉,来一碗水,来五个馒头。”这个人坐得笔直,声音不大,但屋里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二哥,你请坐,马上就来。”老四就是店老板,显然和这个人认识,立刻对着笑脸,端上牛肉,馒头,和一碗水。
刘小若看了他一眼,感觉来者不善,本能地往旁边移动了一下,最后干脆坐到柳依依的身边。
柳依依此刻正一手拿着一个馒头,夹着牛肉,细嚼慢咽,她只是若无其事地看了这个被叫着二哥的人一眼,什么变化也没有。
秦剑波和雷豹都回头看了这个人一眼,秦剑波有些诧异:“这是哪里的兄弟?”
雷豹摇了摇头,看了他身上背的步枪,露出轻蔑的笑容,在他看来,现在还用这么老旧的武器,一定是没出息。
但杨风却不这么认为。
步枪虽然老旧,但是步枪的射程远,穿透力强,杀伤力大,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是这个人的确混得不怎么样,没有能力购置更好的武器,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人是一个用枪的高手,枪法准,懂得用冲锋枪一百发子弹扫射不如用一颗步枪子弹精准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