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戚向他的师兄求助,岑牧又闲了下来,正好段掌柜带来一个好消息,岑牧预定的重刀和双手锤已经打造好了。
岑牧跟随段掌柜来到云氏锻造行。
被领进一间会客室,岑牧立刻被架在木桌中央的两把巨大的兵器给吸引住了,看桌子并不是客厅寻常可见的木桌,而是一张特制的铁桌,就知道这两把兵器十分沉重。
岑牧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柄刀上,刀身用布条细心缠起来,那熟悉的轮廓不禁让岑牧微微一怔,睹物思人,心中又飘起无限思绪。
岑牧一手持刀柄,一手托刀身,将它拿起来,他不禁往前走一小步,止住前倾的势头。
果然好沉!
单手解开布条,可见刀身通体乌青,隐含毫光,上面密布肌理纹路,层层叠叠,紧密而有规则,刀脊颀直,直到顶端才向外微微展开一个幅度,刀锋薄如蝉翼,吹毛断发。
好品质!好精湛的工艺!!
这把刀是仿照刑天的样式打造的,外形轮廓几乎一样,但刀身的材质和做工却千差万别,它比刑天要精良数倍,是一把难得的好刀,只不过拿在手里,却没有拿着刑天的那种感觉,没有那股精神意义。
再看锤子,锤柄布满防滑的螺旋纹路,手感十足,重量比刀还要重三成,锤头两侧伸出一颗颗粗大铁钉,铁钉和锤头浑然一体,显然采用了特殊的锻造工艺,给人的感觉是,沉重、结实、霸气十足。
云戚应该会喜欢这把武器,不过他现在已经是云府的财务总管,大概也不会特别稀罕这把锤子了吧!
说实话,用云家的极品玉钢打造这种钝器,着实有些浪费,用次等材料一样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但是,云家却没有那么做。
从这里可以看出云浅雪的用意,确实是一个踏实讲信誉的女子,只可惜摊上这么一个父亲。
岑牧在云家的高层会议上,让她颜面尽失,又羞辱她的父亲,两人的梁子是结定了,只是迫于岑牧挟教会势力的强权压迫,她只得委曲求全,并不敢透露心底的想法。
岑牧不禁赞道:“好手艺!掌柜果然是个信人,这两把兵器份量十足啊!”
段掌柜颇为自傲,说道:“那是当然的,大师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了。”
做买卖最忌自卖自夸,想来段掌柜对这两把武器确实特别喜爱,才按捺不住心底讨喜的念头。
岑牧低头看刀柄末端,果然看到“云08”的小篆文字。
“原来是请动了云梦泽师傅出手,难怪了。”
段掌柜笑着解释:“这是岑先生的面子,云梦泽师傅本来封锤不打,一听你是你要,才出手的,不过,这一单咱们不收钱,也不算破了他的誓言。”
岑牧笑了笑,心想大师的性格也是比较有趣的。
两人正聊着,忽然,一个青衣小厮急冲冲跑了进来,没等段掌柜表态,脱口说道:“段掌柜,大小姐让我找岑先生,说是她两个哥哥带着一队人马,把家主堵在房间里,要跟她讨个公道,云老爷被他们打伤了,大小姐让岑先生赶紧过去!再晚一点,就要出事了!”
云戚被打伤了?!那至少也是黑暗仲裁级别的能力者下的手,不知道他情况如何,这帮人下手黑,可别出了人命。
岑牧的第一反应是,审判长终于出招了!明朗的心情蒙上一层阴霾,他提刀在手,说道:“带我过去!”
段掌柜忙说道:“岑先生,当心啊!事出紧急,我就不送了!”
……
岑牧几乎是一路提着那小厮飞奔而去,风驰电掣的速度,把这小厮给吓懵了,整个人像根面条一样是软的,任人摆弄,只花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岑牧就赶到了现场,尚未进院子,就听见云浅雪的声音。
“哥,你真的不能这么干!你欺负她一个女孩子有什么意义呢?再说,爹爹已经承认了错误,以他对云家所犯的罪行,能得到现在的待遇,已经是千幸万幸了!”
来得还算及时,岑牧驻足,打算先听听她怎么说。
一个尖锐的声音刺人耳膜,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都拿刀架到人脖子上,什么话逼不出来?!老子要拿刀架到那小妞脖子上,老子让她说什么,就说什么!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
“可是,爹爹说得那些事情合情合理啊!而且和以前我们所看到的现象都能一一印证,说谎能说得这么生动具体吗?!哥,爹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受人挑拨,再犯错啊!”
另一个男子讥讽道:“三妹,我算是看明白了,你摆明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我听人说,你们在锻造行就眉来眼去的,有那么一点意思,这次他把老爹撸了一把,唯独把你放掉了,职位也没变,摆明了有猫腻!
三妹,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偷偷和他好上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是不是偷偷卖了屁股!”
前面一个男子恍然大悟,破口骂道:“我那个艹!我说你怎么老偏帮外人,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要不是老子从圣域提前赶回来,这个家还不让你给卖得干干净净!
妈妈个娘皮!出卖老爹!出卖你兄弟!出卖整个云家!我看你这小****是活腻了!”
说着,就要拿着兵器往她头上招呼,钢刀举到头顶,看着有些眼熟,回想到小时候的一幕,再加上云浅雪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倒也没敢下手。
平日里,他们还是有点畏惧这个三妹的。
云浅雪被两个血亲骂得如此不堪,也是一脸激愤,她质问道:“大哥,二哥,你们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像你们一样下作不堪!这个家要不是我努力撑着,你们还能过上现在的日子?!
你们每个月开销是多少?你们祸害了多少卢克城的女子?惹了多少个案子?云家又替你们擦了多少次屁股?你们没听到外人把你们比喻成什么吗?
就是‘两条发情的公狗’,要不是投胎好,早不知道烂在哪个疙瘩角落里!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每天我从外面听到的,你们不觉得丢人,我都感到面上臊得慌!
作为长子、次子,作为我的兄长,不思进取,不管生意,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把两个嫂子几个孩子丢在家里不管不问,如果不是在云家,你们还守得住两个这么好的嫂子?!
我吃了多少苦头你们不知道,还这么辱没我,你们摸摸良心,还在不在?!有没有烂光?!”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牙尖嘴利的贱人!老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
“哟!还出血了!瞪什么瞪?从小就喜欢瞪个死鱼眼!丑死了!你这样子还有男人要?!给我长点记性吧!滚一边去!”
这时,旁边一个黑衣人不耐道:“不要磨叽!不听就杀了!没什么好啰嗦的!”
两人唯唯诺诺,连连说是。
然后,只听见一声惊呼,接着是人滚在地上的声音,
云戚的声音响起:“你们只能踩着我的尸体进去!”
言语之间颇为虚弱,受伤不轻。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黑影一闪,朝地上的云戚冲去。
在那念头不及闪过的刹那,小院内闪烁一道半月型的炫丽光华,光华过后,一颗大好人头被脖颈间的热血冲起来,滚落在地上,无头尸体随惯性往前飞奔,从侧身躲避的云戚身边掠过,直撞击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谁?!是谁?!”另一名黑衣人手持兵器,惊问道。
待风平浪静,人们才看到岑牧提着一把巨大的砍刀,站在庭院中央,鲜血从砍刀上滴滴滚落,刀身不留痕。
“你……你竟敢杀害圣教黑暗仲裁!难道就不怕圣教的审判军吗?!”
在他强装镇定的表情下,可以看到无法掩饰的色厉内荏。
“我就是那个小白脸,人已经杀了,你说我怕不怕?!”
说着,岑牧转头看云浅雪的两个兄长,一个长得精瘦,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绵软无力,连胸膛都挺不直,一看就知道常年缺乏锻炼又纵欲过度。
另一个倒是长得相对壮实一点,看肌肉形状,估计有几分能力基础,不过脚步虚浮,中气不足,也是徒有其表。
也难怪获得如此评价,这两人确实不堪,相比他们的老爹,在某方面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刚才,岑牧一出手就是杀招,顿时把场内的人都镇住了,老实说,连躺在地上的云戚也感觉到这下手有点凶猛!
人们都习惯了,对于圣教的人,哪怕被招惹得再厉害,也顶多打一巴掌,饶他一命,不能往死里得罪,否则,将面对圣教的血腥报复!这个报复可能是灭族性质的,以前卢克城有过血淋淋的先例。
现在岑牧就犯了这个忌讳!
“你……你竟然杀了黑暗仲裁!”云浅雪的一个哥哥喃喃自语。
剩下一个黑衣人紧张问道:“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说呢?”岑牧抬起新刑天,后者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也许是过度紧张,也许是因为眼花了,黑衣人只觉得脖子扫过一股凉风,眼前景象一下恍惚,随即恢复正常,他看到对手在原地,一动不动,似笑非笑。
忽然,他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脖子下淌到胸口,温热温热的,谁泼了热水在他身上?!不对!周围并没有人端着热水!
然后,他看到一飙血箭从脖子下射出来,眼前景象一歪,天旋地转,他的头狠狠撞击在地面上,这时,他看到一双熟悉的靴子,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的头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