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慢慢给他下套,让他给我表白,我们就在一起了。”简依依内心着实松了一口气,终于讲完了,她甚至有种跑马拉松虚脱的感觉,想伸手摸摸胸口平稳心绪,但是想到悦悦肯定正在一丝不苟的观察自己,她想想还是算了,压抑抬手的冲动,故作镇定,看着对桌表情冷淡的女人。
“OK。”沈悦收回了目光,算是接受了依依的故事。
依依表情不大,但是暗地里确实将心稍微放回去了一点点,因为她并没有按照阿川所说的故事原版讲述,她改动了很多,有些地方加了很多自己的情绪,虽然成分带些夸张,但是作为女人,作为最了解对桌这个看起来漂亮的像个花瓶,但其实脑子比脸蛋更加让人不可小觑的女人,她知道应该怎么说,应该用某种角度和程度才能最大限度的让悦悦接受并且相信,毕竟她们俩,已经是十多年的好姐妹了,她比谁都要了解悦悦,甚至比江天恒都要了解。
她可以很确定的告诉全世界,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沈悦的人,就算是江天恒,也只是了解一部分的她而已,也是悦悦愿意让他了解那一部分。
所以即便即兴自行改动,她也有很大的把握,让悦悦相信。
“我的问题有很多,你想先让我问哪一个。”沈悦坐直了身子,直直看着简依依,嘴角有抹类似于轻笑的弧度,但是简依依知道她并不是在笑,之于自己,这笑比不笑更可怕,因为这汇总表情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悦悦现在很生气,她其实很少生气的,但是一旦生气,就没有那么容易就翻篇。
简依依咽了咽口水,然后又听到女人略微带着冷意的嗓音,“还是我换个角度——你想先回答哪一个?”
她头一下子大了,故事什么的其实是最简单的,虽然都是自己说,但是其实怎么说,怎么接下一句,只要自己圆的回来,其实都还好,但是问题不一样,必须每一个都有关联,要是第一个扯了谎,那就接下来的每一个都得扯同样的谎,而且语序清楚逻辑严密,一切都能够说得清楚才足够,她不担心故事,担心的是故事后面的问题。
接二连三的问题。
“我随便,这都看你,你是老大,你问哪个我就说哪个。”她只能这么说了,既然已经都到这一步了,那就索性破罐子破摔,要是自己真圆不上,那就将锅都扔给阿川好了,让他去回答,自己落得个轻松自在。
“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简依依听到问题愣了愣,她已经做好了要挥手大干一场的准备,没想到悦悦会问这样的问题,让她脑袋一下子转不太过来。
“你爸妈知道吗?阿川爸妈知道吗?其他知道的人还有谁?什么时候决定要结婚的?打算什么时候?你怀孕了没有?”问题接踵而至,沈悦的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哒的一秒都不停的发射着子弹,让被射击的简依依有些喘不过气。
她咳了咳,喏喏开了口。
这与她所预想的问题都不一样,她跟阿川之前罗列了很多悦悦可能会问的问题,但是很不幸,他们罗列的那些问题,几乎都是很巧妙地避开了悦悦说出来的这些问题,她有些想扶额,想叹一口气,回头一定要打阿川一顿,都是他这个军师没有当好,自己现在才到了这一步,每一个字都要想过无数遍才敢说出口。
“没有,只有你知道,我想第一个就告诉你,再打算告诉给别人。”
“那你们恋爱的事情呢,谁都知道?”
“没人知道,就连若若也不知道——”
“这样谈恋爱,刺激吗?”沈悦其实心里已经缓和很多了,但她就是想逗逗简依依,她此时的样子有点小姑娘犯了错的愧疚感,真的很少见。
她当然要抓住这样难得的机会,好好逗弄逗弄这难得处于这种阵势的依依。
其实事情一下子想通了也就没什么了,她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或是蛮不讲理的那种人,不过这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该问的问题还是要问,一个都少不了。
“刺激?”
“偷偷摸摸的,简直就像在搞地下情,不是应该很刺激吗。”见简依依不说话,她掀唇,面无表情的接道。
“哎呀悦悦,你就饶了我吧,这么阴阳怪气的我都快难受死了,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但是我很确定,你是第一个知道我们在一起要结婚的人,比我爸妈都早——”
“这么说我应该还要感觉到荣幸,磕头感谢够不够?”
“我错了,悦悦,我真的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做这种事情了,永远都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
“你还敢想以后?”悦悦眯了眯眼,截了依依的话。
“没有没有,没有以后了。”简依依举双手投降,她试着转移话题,拉走悦悦的注意力。“不过你今天叫我过来的正事儿我们还没说呢,是不是应该先讲一下这封信的事情?”
“好,那我就先暂时饶了你,等说完这个,你得跟我好好讲讲你们俩的事情,我必须知道全部,你该说的全部,你懂我的意思?”
简依依果断同意,她猛点头,只要现在绕开这个话题,她什么都答应。
“我看了这封信,我感觉有点奇怪,写这封信的人,好像很了解你的生活圈子,让我觉得应该是特别熟稔的人,但是这封信给人的感觉我却觉得这人,好像来者不善,他这是想滋事,故意挑事端的意思。”简依依正色,说起正经事的时候,刚刚唯唯诺诺的小女生模样早已不复见,此时的她,看起来很专业,又严肃又凌厉,一看就是女强人的风范。
“我也觉得奇怪,我之所以觉得蹊跷是来信的人——岑成。”沈悦点了点头,她觉得简依依说的很有道理,“你真的不认识这个岑成?”
她还是有点怀疑,依依有什么知道的事情藏着没告诉她。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岑飞,这个岑成,不会是跟他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