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将讯息整理好,放到抽屉中落了锁,方才一把拥住小梅,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点缀一下。
昨晚时候,小梅十分卖力,虽然经验稍显不足,却是尽量想要讨好李自成,让李自成十分舒爽。
“大都督……”小梅双手环住李自成的腰身,伏在那个令他十分向往的胸怀中。
李自成心中一动,书房的里间,预留有现成的床铺,锦被都是完好的,如果李自成困了,可以在此休息。
不过,现在是雪天,十分寒冷,床铺下并没有生火,连锦被都是冰凉冰凉的。
李自成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他在小梅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口,看着红晕顿起,倒是十分有趣,“小梅,咱们回去吧!”
“嗯!”小梅松开手,见李自成的脸上,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有些失望,但她还是乖巧地挽起李自成的膀子,并肩出了书房。
或许是担心和大都督太过亲昵的事,被夫人们发现了,出了卧房,小梅便松开李自成的膀子,悄悄退后两步。
“怕什么?”李自成挽住小梅的手,将她向前一拉,然后挽着她的细腰,并肩而行,“小梅迟早是有名分的!”
“婢子谢过大都督!”小梅靠在李自成的肩臂上,闭上双目,心中默默祷告:婢子要先给大都督生孩子……
回到家中,午饭已经预备好了,除了常见的菜肴,便是每人一份长寿面,高桂英体谅李自成刚刚远征回家,这几日十分辛劳,特意为他准备一份牛羊宝。
李松已经六岁了,见牛羊宝快要被吃光了,将筷子伸过来,却是没有夹住,急得大叫,“娘,我也要吃羊肉……”
高桂英将他的竹箸拨过一边,夹了块羊肉丢到他的碗中,扳着脸道:“松儿吃这个羊肉,那个太辛辣,只能给爹吃!”
孙梦洁见李峰也是蠢蠢欲动,忙按住他,“峰儿乖,峰儿不吃辣,否则就不长个儿,永远就这么高……”
李峰吞了口吐沫,但还是将伸出的竹箸收回来,顺便夹了块牛肉丢了口中,咀嚼起来。
李松一看,便也摇摇头,“娘,松儿也不要了,娘也别吃,让羊肉去辣爹爹,再祸害二娘她们……”
李自成险些笑喷了,这臭小子,辣爹爹就辣爹爹,怎的就祸害了二娘她们?难道自己不检点,被他发现了什么端倪?
众女都是不说话,娜木钟起初也没发现什么,见众女都是盯着她看,神情又是十分诡异,呆了一呆,方才醒悟过来,不觉面红耳赤,低下头将口中塞满长寿面……
她虽是蒙古人出生,但跟着李自成后,整日被李自成的夫人们包围,受到汉人习惯的影响日盛,和汉人也没多大区别了。
午饭后,众女忙活着准备晚饭,李家的仆佣甚少,她们需要亲自动手,李自成又成了孤家寡人,百无聊赖。
他一向辛劳惯了,突然闲下来,反而有些不习惯,在众女面前晃来晃去,想要打打下手,结果什么事都不会,被一次次赶出来。
高桂英见李自成实在无聊,便使个眼色,让穆思蓉去陪陪她,穆思蓉是富家小姐出生,一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务活倒是不太习惯,这么长时间,还是跟着大家当学徒。
穆思蓉众目睽睽之下,甚感羞怯,还是陈秋蝶将她退出厨房。
李自成自然知道高桂英的心思,调笑两句,也就顺势出去了,遇上穆思蓉,一把搂住,“蓉儿,来,我们谈谈平日教学的事!”
穆思蓉原本十分紧张,她当着姐姐们的面离开,依着大都督的性子,白日肯定要做那羞人的事……她不是不喜欢,只是白日如此,姐姐们岂不笑话……
大都督什么都好,人又特别睿智,只是这一点……
她正想着自己的心思,忽地被李自成逮住,顿时吃了一惊,自己是挣扎一番,还是由着大都督?但李自成说到教学的事,正合着她的心思,便将她原先的思路冲断了,忙道:“大都督,婢子已经在兰州授课,就在洁儿姐姐的学校!”
“我知道,”李自成搂着穆思蓉,向她的卧房走去,“蓉儿原本不是女校在编的学子,如果厌烦授课,可以不用去!”
“大都督,婢子不是这个意思,”穆思蓉思索片刻,道:“其实,其实婢子很喜欢学子们,一个个都非常可爱……”
在李自成的六大夫人当中,只有穆思蓉与娜木钟尚未生子,潜意识中,她将母爱转移到学子们身上了。
“蓉儿真喜欢去当教员?”
“嗯!”穆思蓉轻点螓首,忽地一顿,小声道:“大都督要是反对,婢子就不去了……”
“我怎么会反对?要是让你在家中无所事事,岂不闷坏了?”李自成在她的鼻尖上捏了一下,道:“傻瓜,我培养女校的学子们,就是要她们们出来当教员!”
“嘻嘻,婢子明白了,”穆思蓉在李自成的怀中莞尔一笑,道:“大都督就是将婢子们做牛做马……”
李自成被逗笑了,穆思蓉很少逗乐,一向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疼让人怜,今日在自己面前,反而是谈笑风生,还敢拿自己开涮,今日决计不能放过她。
不过,穆思蓉在自己面前如此轻松,说明在她的心中,是将自己看做亲人,她也逐渐会融入到孙梦洁、陈秋蝶她们之中。
“我还真打算让蓉儿做牛做马呢……”李自成说话暧昧,却故意留下半句。
“啊……”穆思蓉果然吃了一惊,身形停滞,小口微张,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几乎迸眶而出,十分惊恐的样子。
李自成心中暗笑,道:“蓉儿怎么了,难道不想在学业上做些贡献,我还预备,开年之后,在兰州再建小学,由蓉儿出任校长,看来……”
“再建小学?校长?”穆思蓉又是吃惊不小,“大都督是说,像洁儿姐姐那样吗?”
“是呀,蓉儿不愿意吗?”
“愿意,愿意,”穆思蓉拉着李自成的胳膊,像个孩子似的的一番抖动,随即却是敛了形迹,“大都督,再建学校,需要土地、房屋,开年能行吗?”
“蓉儿不用担心,我已经和知府汤达人说过了,这些问题由他来解决,保管不会误事,大不了花些银子,”李自成笑道:“关键是蓉儿,我不会强人所难,对于我的蓉儿,更是不会!”
“婢子愿意!”穆思蓉使劲点着螓首,“如果银子不够,婢子可以回家和爹说说……”
“银子的事,蓉儿不必担心,”李自成道:“只要蓉儿愿意,那开年之后,新的小学就可以开学了,只是蓉儿会更加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大都督交代的事情,蓉儿一定会尽心尽力!”
这时,两人已经来到卧房门前,穆思蓉随手推门,进入室内,忙抢着去点炭火盆,“大都督,卧房内太空荡,很冷,点个炭火盆暖暖身子。”
“蓉儿也会服侍人了,可喜可贺,”李自成在椅上落座,向着穆思蓉一拱手,“既然冷,就多点两个吧!”
“大都督羞杀婢子了!”穆思蓉得到夸奖,面上起了一丝红晕,心中却是甜滋滋的,她依着李自成的意思,点了两个炭火盆,将其中的一个端到李自成面前,“大都督烘烘手!”
李自成将两盆炭火都搬到炕床下,“蓉儿,天气冷,咱们去炕床上暖暖身子,你带上纸和笔,咱们慢慢说学校的事!”
穆思蓉听说要上炕,脸颊马上就红了,但大都督让她用纸笔记录,显然是为了正事,便在心中骂着自己瞎想,一面准备纸笔。
两人上了炕,只褪下棉裤,和衣靠在床头,李自成见穆思蓉取来的不是毛笔,而是铅笔,遂接过来,在手中把玩着。
铅笔呈圆柱形,中间是一根长铅,贯通两端,长铅外端包以圆木,圆木上刻有“吴记”两个字,显然是吴家的兰州铅笔厂生产的。
“蓉儿,这种铅笔,使用广泛吗?”
“原先的西宁小学,都是使用这种铅笔,据说西宁高学也用它绘图,”穆思蓉微微皱眉,她并不知道这是李自成的创意,“可是,婢子在教习学生时,还要教习毛笔,铅笔虽然使用便利,又容易携带,但用铅笔写下的字迹,容易涂改,若是重要的文件……”
李自成方才明白,铅笔只是硬笔的开始,他生生拿了过来,却没想到此时并没有圆珠笔、钢笔、中性笔用于记录,但他的身上,并没有这些资料,将来问问汤若望。
他将铅笔丢给穆思蓉,自己的双手放在锦被中取暖,口中说出学校的各种注意事项,穆思蓉一丝不苟,将李自成所说的话语,一点点记录下来。
按理说穆思蓉不过二十岁,又是女子,不太适合担任校长,但李自成并非将学校教育当做儿戏,他是实在无人可用,从西宁开始的这种新式教育,与大明的教育有很大的区别,无论授课的内容,还是教育的形式,甚至连汉字都是简化字。
除了从西宁女校直接或间接出来的学子,大明的土地上,并无合适的教员,所以李自成在教授穆思蓉的时候,也是让她从本校的男教员中挑选出合适的人才,暂时充当副校长,重点进行培养。
在一种新式教育开始的时候,这样的问题是难免的,只有培养出大量的教员,才能从他们中挑选出合格的校长。
等到李自成的双手暖和得跟体温差不多了,他要教的问题,也是讲完了,原本预备留到晚上再做的事,现在必须要提前了。
高桂英连番“奖励”他,他不能不有所回报,让别人永远去当“**”,那是不可能的事,“**”只有得到相应的回报,才能在自己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进而在更大的范围内形成“**效应”,社会上如此,家庭中亦是如此!
只是这样一来,有些委屈了田芬了,没关系,过了今晚,还有明晚!
“蓉儿,以前和你说过,你的唇是甜的,还记得吗?”
“大都督骗人!”穆思蓉缩进锦被中,离李自成远远的,“婢子回去用水洗过,然后尝过那水,也用白布擦过,然后去品尝白布……”
“不,蓉儿,甜美不是用舌头来尝的!”
“那用什么?除了舌头,还有什么能尝出甜味?”
“心,有种甜味,只有心才能尝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