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玲琅眉头紧锁,依然警惕,可是电光闪石的箭,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似刚刚的生死较量来去匆匆……若不是羌青背后中了箭,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楚玲琅过来搀扶羌青,羌青拒绝了她的搀扶,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之上,身体的重量,往我身上压来,“白银十万了没有,还要劳烦大师姐,救我一命!”
冬葵子驱马而来,与她一道的南行之琉璃色的眼眸,淡漠地看不出任何情绪翻腾来。
冬葵子跳下马,在门外,手握在羌青背后箭身上,用一个帕子一压,“楚家的人就喜欢过河拆桥,想你堂堂西凉大司徒,连十万两都没有,说出去谁相信呀!”
羌青吸着冷气,“少说废话,赶紧的,箭上有毒,还是剧毒,再磨叽两声,准备给我收尸吗?”
箭上有毒还是剧毒?会是谁这样?在大街上,在满毒的箭来置我于死地。
南行之也跳下马,默不作声的走了过来,伸手把我从羌青手臂之下,拉了过去,嗓音淡漠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老师说话中气十足,再等上几个时辰,也不会让人收了尸!”
“南疆王上说的在理!”冬葵子对着南行之竖起了大拇指,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声:“都说祸害遗千年,这话是没有错的,二师弟就是那唐三藏取经中猪八戒,看是没用,有我这个大师姐在,死了也能给你救活了!”
楚玲琅一脸焦色,招呼着众人往茶寮里去……羌青似不愿,冬葵子倒不客气,直接松了手,“二师弟,咱们还是找一个地方,小心翼翼帮你拔箭,别等一下子我在这里刚一下手,等一下又被人乱箭射来,没救了你,我自己别挂了!”
羌青这才就着楚玲琅的手,重新走进茶寮之中……
冬葵子冲我暧昧的笑了一下,“殿下,我到里面等你哦,有什么话赶紧说,二师弟百年受一次伤,可不要错过他血肉模糊的场景哦!”
我微微颔首:“我现在与你进去!”话语一落,南行之却是手臂一转,把头埋在我的颈间,我一愣,冬葵子看向我,挥手道:“没关系,我等你,一个时辰之内进来,保你看到血肉模糊的场景!”
淡淡的清冷荷香,萦绕于鼻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子上,南行之嗓音淡淡:“姜了,孤想你了!很想!”
冬葵子能来,说明已经找到解药了,南行之来,是我始料未及的,曾经他问我,想我了是不是可以来找我?我就随意点头,却没想到他当真了。
远方跟着一群人,大概有二三十人之多,那些人都坐在马背上目不斜视……
我伸手拍了拍南行之,“我知道了!”
我以为我说完他会松开我,却没想到,我的脖子一个吃痛,他张嘴咬在我的脖子上……狠狠地仿佛要咬下了一块肉似的。
暗咬嘴唇,“你在做什么?”
他的牙齿刺破了血肉,我感觉我脖子上有鲜血往外流,伸手去摸脖子,手却被他牢牢捉住……
脖子上一热,似南行之在舔我的脖子……
心里当下一震,脚下要错开,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我被他牢牢的圈住,淡漠的嗓音带着一抹吟哑:“想念……烙下一个印记,让你记住孤真的想你了!”
“疯了吗?”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脱口而出:“我不喜欢这样,下次不要再闹了!”
南行之直起来身子,唇瓣沾了我的鲜血,妖孽般的脸,配上妖娆红色的唇,犹如刚堕入凡间的妖精。
琉璃色的眸子静溢,点了点头:“孤知道了!”
得到自由的我转身往茶寮里走去,他淡漠的声音,跟在我的身后响起:“下次孤可以换别的地方,直到你说,你也想孤为止!”
感觉脖子仍在在流血,脚步一停,抽出腰间的帕子,压在脖子上,驻足转身,目光一下子落在琉璃色平静的眸子里。
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张口道:“我也想你!王上!”
南行之一下子愣住了,似连呼吸都忘记了……怔怔地望我,在他发愣之际,转身大步离开……留他一个人像石化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经过茶寮的正堂,就算没有听众,说书人依然激情四扬的说着那七国之乱,似他的话本里,只有七国之乱,只有公子长洵……
茶寮的客房里,因为箭身有毒,羌青唇色已经发青,额上的细汗,已经开始往外冒,眼底的颜色,都变红了……
冬葵子准备东西,慢悠悠地,似真的像她口中所说,在等我,在等我看羌青中毒血肉模糊狼狈的样子。
楚玲琅命人打了水,拿了药,然而冬葵子在蜡烛上烤着匕首,小小的匕首,都烤红了……见我来摇了摇手中的匕首,嬉笑问道:“在你们中原,三国时期,有位将军,在生擒于禁斩杀庞德之后,攻陷樊城,被一只带毒的冷箭射伤右臂,你知道最后是怎么解毒疗伤的吗?”
疗伤,倒考起我历史典故起来……
羌青趴在床上,忍受着痛苦,我淡淡的说道:“关羽攻打樊城时,被毒箭射中右臂,拔除箭头时,毒已渗入骨头,就当时而言,要么砍掉右臂,要么等死。最后神医华佗不知何故而来,说可以刮骨保全右臂。关羽真男人大丈夫,几杯酒下肚,与人谈笑风生,华佗便用刀子在他的手臂上刮骨疗伤。这是三国时期有名的刮骨疗伤典故,亦是在中原(三国演义)中,有记载!”
冬葵子打了一个响指,“殿下真是聪明,今日,我们也来一个刮骨疗伤,看一看是古人厉害,还是我们的羌青厉害!看看古人到底欺没欺我,到底刮骨疗伤忍不忍得了痛!”
羌青默不作声忍着,冬葵子闲情雅致与我交谈着,倒是楚玲琅着急万分,冬葵子安抚她说:“放心啦,他好歹是我神医门的二弟子,体内多少被灌了毒药,一般的毒药伤不了他,最多受点罪而已!”
冬葵子越是不在乎,我就越放心,打量了一下客房的环境,含笑提醒:“要不我们再等一等?就像你说的左右,他死不了!只不过早一点,晚一点而己!”
我的话语,引起了楚玲琅侧目一望,南行之缓缓的走进来,神色一如常的淡漠,走过来,在我的身侧站定,目光凝视着我,似在力证我刚刚说想他,是不是真的?
冬葵子接话道:“可不就是,他要死了……我神医门岂不是自己打脸?”说着把刀子和蜡烛一拿,悠然的走到床边……
羌青声调有些变了,带着无奈道:“你们两个就狼狈为奸吧。殿下,羌某好歹是为了救你身受重伤,自古以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相报,你反而倒好,还站在那里说风凉话!”
我随手接过冬葵子手中的蜡烛,冬葵子脱下鞋子,爬到床上,那锋利的刀子,直接划破羌青的衣袍:“二师弟,要怪只怪你自己,你在我心目中,简直就跟仙人没两样,好不容易看到仙人受伤,你还不能让我酸两句啊。要知道,在神医门的时候,师傅那个老东西,可是一直夸你,瞧不上我的,我对你早就记恨在心,今天逮到机会,还不得好好报复啊!”
羌青点了点头:“大师姐下手一定要稳,多年不受伤,一受伤……怕痛!”
冬葵子又把匕首在蜡烛上燎了燎,羌青背上的箭伤周围已经变成了黑色,就连流出来的血,变成了黑色……
南行之离我有一步之遥,目光还未从我脸上移过去……
冬葵子的手握在羽箭之上,啧啧啧有声道:“二师弟,是你惹了什么人,还是殿下惹了什么人,这个人对你够可以的,无色无味鹤顶红他妹妹,绿釉啊!”
对于毒药,我不太了解,不过瞧冬葵子的神情,对现在羌青身受重伤的毒药,很是赞赏……
羌青趴着哼了一声:“殿下的身子骨,如果是沾染了一点,就会立马暴毙,你倒是快一些,没看见我都脸色惨白嘴角发青,快死了吗?”
这么毒的药……看来学习医术,倒是可以令毒性不会那么蔓延快,活命的机会都大了些。
冬葵子像是故意的,没有一把把羽箭拔下来,而是握着羽箭,慢慢慢慢的往上提,南行之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个帕子,折好的帕子,弯腰递到羌青面前,“老师,孤瞧冬葵子似不想让你好过,老师若疼痛,咬住这个!”
扑哧一声,冬葵子没忍住的笑出声来,刚刚拔出来的羽箭,一下子又扎进了羌青的背,羌青痛得冷汗直流。
楚玲琅在一旁着急万分,几次瞪着冬葵子,冬葵子像没看见一样,笑得前仰后仰:“南疆王,你说话可真带劲,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二师弟就算心房破了一个窟窿,他也不用咬着帕子!”
“冬葵子!”楚玲琅终于忍不住发话了:“赶紧的,十万两,我给你!”
冬葵子眼睛一亮,手上一用力,羽箭被拔出来,鲜血地下喷涌而出,冬葵子把羽箭一扔,龇牙咧嘴对楚玲琅笑着:“还是小姐姐爽快,不知道小姐姐是楚家那位?未请小姐姐教尊姓大名?”
“楚玲琅!”楚玲琅冷冷的说道,恨不得自己,上前去堵住羌青后背的鲜血,“无量阁阁主,我要他后背完好无损!”
冬葵子手中的匕首,直接对着血窟窿挖了下去,把周围的黑了的血肉,都给捣鼓出来:“价钱到位什么都好说,我这个人没啥别的爱好,就喜欢银子,尤其喜欢你们无量阁的银子!”
冬葵子也不知道无量阁阁主是有两位,楚玲琅刚刚说她是无量阁阁主,冬葵子微微愕然了一下,诧异的愕然……
羌青冷汗津津全身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楚玲琅一下子从南行之手中拿过手帕,替羌青擦着汗,嘴上却道:“英雄救美,别人也不一定担你这个情!”
楚玲琅对羌青真的是关心,那么温润的一个性子,见他受伤确实急躁起来……
南行之退立在一旁,琉璃色的眸子静如水,似任何东西都掀不起他的波澜……
羌青轻轻的一笑,“瞎说什么瞎话,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再加上她是知道那把钥匙唯一的人,无论如何,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无关****,只不过想护着她!”
“真是情种啊,我就喜欢情种!”冬葵子下手狠烈,几下子深可见骨,真的像书上所说的刮骨疗伤,那匕首直接在羌青后背上的骨头上,来回的刮着……
羌青痛的咬着唇瓣,再也说不了一句话,南行之伸手把我手中的蜡烛接过去,吹灭……手背拂过我的脸,我刚要躲闪,他冷淡的说道:“脸上溅了血……颜色很鲜明…”
自己伸手去拂,却被他抢先了一步,琉璃色的眸子一下子停在我的颈窝上,似盯着他刚刚咬的伤口,久久回不了神一样。
冬葵子像是故意的,匕首刮在骨头上,还能听到响声,“二师弟,情种的有些过分了,这蛮荒女王都不要了?”
羌青痛的根本就回不了他的话,楚玲琅擦汗的手都在抖,我瞧了一眼冬葵子,正好和她的眼神相触,她眼中波光灵动,带了嘲弄……
似极不喜欢男子朝三暮四,哪怕她知道,羌青不爱我,好像也不喜欢他如此辜负了祈九翎……
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接下冬葵子的话语:“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你的二师弟,他在等待时机……不过你放心,他爱不上我!”
冬葵子眉头一挑,言语有些高昂:“你看不上他,殿下,你喜欢纯粹的……没有任何杂质的人……我的二师弟心都是黑的,你自然看不上他!”冬葵子说着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拿的酒,就直接倒在羌青伤口之上。
鲜血翻涌着沫子,犹如口吐白沫一般,往外呲呲的冒血,羌青真是非常人,如此疼痛闷哼了一声,除了冷汗多了一些,脸色苍白了一些,硬生生的让他扛了下来。
“你对你的二师弟倒是了解!”我不觉得说话可以影响冬葵子,她好像也是借着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不断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还在转移羌青的注意力。
冬葵子龇牙咧嘴的笑着:“没有听过一句话吗?白莲花,它是生长在淤泥之中!”
“出于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朗朗出口,思量片刻道:“确实符合你二师弟如嫡仙般出尘的气质……”
血沫子翻腾了片刻,冬葵子拿起棉布擦了擦,然后对着羌青的后背倒上了药粉,血流不止的伤口,一下子鲜血止住了……
她的瓶瓶罐罐那么多,对着伤口,放了不少药……最后在羌的嘴里,也塞了不少药……白纱布包好……
冬葵子下了床,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就是这样没错,和你说话痛快,走……他没事儿了!我们俩详聊!”
楚玲琅拿了衣袍披在羌青身上,羌青拍了拍她的手,嘴角挤出一抹笑意。“没事儿了……不用过于担心…在这世界上……就算是无色无味的绿釉,也要不了我的命!”
我抬脚欲和冬葵子一起走出去,羌青却叫住了我:“殿下,今日之事,你觉得是谁?如此对你痛下杀手?”
他的问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两下,我还没有回话,他又说道,“南疆王来的到时时机对的很,恰好遇到殿下被刺杀的事……若不是王上来的及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殿下现在现在被不少人惦记,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眸光渐渐的往下沉了沉,“羌兄,在无量阁阁主的门外被人暗杀,我甚至怀疑这是你楚家人干的,要不然谁会知道我今天会在大街上碰见你,谁又知道我临时起意和你来见无量阁阁主?”
暗杀,楚玲琅确实没看见一个人,我未会看到一个人,那群人像埋伏已久,放完冷箭……见到有人出现就撤退……怎么看都像训练有素,中不了目标……
“那是一群穿黑衣的人!”南行之声音淡如水,道:“他们看见孤和冬葵子出现的时候,就急速撤退了,身手要是个个轻功了得!”
冬葵子对我招手道:“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跟咱们无关,走,去井边给我打水洗手,满手的血迹……让人看得恼火!”
南行之闻言,冲着我微微勾了一下嘴角,似在笑一般:“去吧!这件事情孤和老师说说,兴许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我看了一眼羌青,他的目光却落在南行之身上,我跟着冬葵子出了门……楚玲琅也跟着出来了……屋内只有南行之和羌青在我出来之后,他们俩任何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冬葵子规劝我道:“有男人去顶天去立地,其实你不用操心那么多,及时行乐才重要!”
一趟南疆去的,冬葵子倒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规劝别人及时行乐了,这及时行乐,包含了太多的含义……不是每个人都能放下一切的……
楚玲琅带着我们来到井边,自己拿着冬葵子开的药方,着手去抓药去了。
打了一桶水,用水瓢给冬葵子淋水:“****的解药找到了吗?”
冬葵子没有回答我的话,搓着手,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被咬了?南疆王干的?”
我倒水的手一顿,问道:“有药吗!”
冬葵子点了点头,“有药,药效再好的药,也得有个过程,你喜欢他?所以容忍他在你脖子上留下印记?”
心中没由来的一个慌乱,急忙解释道:“我与他相处八年,这脖子上的印记,就不小心……”
“喜欢就喜欢,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冬葵子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一个药,“擦在脖子上,三五个时辰也就好了,不过……可能会留下齿印,毕竟已经出血了!”
我接过来道了谢,抠药膏往自己脖子上擦了擦,冬葵子盯着我突然问道:“南疆先王,是不是和顾轻狂长得一模一样?”
药膏擦在脖子上,微疼,抬起眼帘:“怎么会如此问?”
“南疆后宫里,有南疆先王的画像,我无意间瞧见了!”冬葵子静静地诉说着:“谣传之中,南疆先王为了让自己的王后活下来,自己甘愿去死,甘愿受那****之痛。在世人的耳语相传之中,你们是令人惋惜的神仙眷侣!”
“一个甘愿为她死,在三生石河畔等着她。一个活在人世间,守着他的江山,把他的国家,治理的繁荣昌盛,你知……你落入护城河中死去,江湖中有很多人……拍手鼓掌,想着你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冬葵子她是在在意,我会把顾轻狂当成南霁云吗?
目光盯着她,缓缓的嘴唇轻启:“世人口中的传说都是骗人的,没有亲眼所见,不是当事人,所有的事情都值得深究!你行走江湖,行医多年,这些事情应该看得比谁都透彻!”
冬葵子静了静,“看到南疆先王的画像,我着实吓了一跳,我也明白了顾轻狂为什么会救你。殿下,你把顾轻狂当成谁?”
幽然一叹,揉了揉额间:“我把顾轻狂当成顾轻狂,他喜欢于你,他想娶你为妻,因为他是顾轻狂……不会是南霁云!”
冬葵子的眼神这才慢慢的放柔,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的解药,南疆王也中****了,我本以为他会服下解药,谁知道他是拒绝的!而且……”冬葵子说着停顿了一下,似在组织语言,似不知该如何说……过了许久,她才道:“南疆圣物的血,南疆王只给了一个人的量,也就是说……****的解药只有一份!”
解药只有一份……
我指尖苍白有些抖,甚至不敢伸手去拿冬葵子递过来的药,心中锐痛,不知何故,就这样毫无预料的痛了起来………
那精致的药瓶在冬葵子的手掌心中,现在对我来说,竟然又变成了一个抉择……
冬葵子又道:“因为研制解药,要耗费南疆圣物的鲜血,好不容易制作出这一瓶解药来,南疆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帮忙从南疆圣物身上,引下血来……所以解药只有一瓶……而南疆王告诉我,有三个人都中了****!”
心中的丝丝痛楚,就如万千虫蚁啃咬,没有一丝章法……横冲直撞,似逮到我的心,就猛然的啃了下去……
三个人一瓶解药……
我的手怎么也伸不过去去拿解药,冬葵子伸手拿过我的手,把那瓶解药放在我的手心中,把我的手圈上,让我握紧瓶子:“解药给你,皇室真是让人头疼,我准备回邕城和顾轻狂成亲!人生苦短,我不想再耽搁下去!”
一份解药有千斤重,重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重的,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我只得说道:“恭喜你,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冬葵子笑了笑:“一岁一枯荣,一世一双人,你还记得顾轻狂去幽云十六州抵御南疆的事情吗?”
她话语一转,转措不及防,转得我只得点点头:“记得,那个时候你还担心姜翊生会为难于他!”
冬葵子重重地叹了一气,“那个时候姜国皇上的确为难他,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直到我看到南疆先王的画像,我便知道其中的缘故,因为他嫉妒,因为他害怕,害怕你爱上了顾轻狂。你知道他为难他的时候,二师弟让我对他说了什么吗?”
我静静的望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她说,“二师弟说,如果姜国皇上想要杀顾轻狂的话,你就告诉他,你和他已经结了儿女亲家,你的女儿,被姜了预定了!果不其然,这一招很灵验……姜国皇上很是生气,也没让他死……所以……我赶紧回去和他成亲……生一个女孩子,等将来你的儿子坐上了姜国的皇上,我的女儿能做皇后了呢!”
羌青当初这样说,姜翊生才放过顾轻狂的吗?看来姜翊生在给云朗找守江山的人……如此……我倒更加心安了……
“谢谢你的解药,贺礼不日奉上!”
冬葵子对我道了一声:“保重,我这就回邕城去,喜欢一个人,要牢牢的把他拽在手心中,不然的话……跑掉了……没地方哭去!”
目光所及之处,是她一脸坦然,是她对人生充满着眷恋……颔首,“祝你幸福……与顾轻狂白头偕老,生死相依!”
冬葵子转身而走,我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消失,这样的一个女子,就应该能得到幸福……
解药在手中,辗转……压了压心中的疼痛,慢慢地想往地上坐去……
“姜了!”
膝盖刚弯曲,南行之负手而来,隔着好远叫了我一声,我刚刚弯曲的膝盖,又站直了。
握紧手中的解药,注视着缓缓向我走来的人,眸光如他的琉璃色的眼眸一样平静……
他伸手极其自然的要牵我的手,“孤已经递了折子去姜国皇宫,孤与你现在住在行宫之中!”
我拿着药的手向后背去,没有让他的手牵上我的手,他身体一转,自然强势的拉住我的手腕,“孤现在很幸福!”
我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拒绝,怔怔地望着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的划过我的鼻翼,“孤原本没有指望姜了想孤,可姜了说想孤了,孤现在很幸福……感觉很幸福!”
他的动作自然极了,似演变了千万遍,琉璃色的眸子闪过温柔,而我慢慢的垂下眼眸,躲避了他的目光……
心中刚刚的钝痛,也在逐渐消散,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哑了起来:“为何只有一份解药?”
南行之淡淡的声音,变得轻声起来:“因为孤想和你一直牵绊下去,直到死亡!哪怕你和姜国皇上在一起,孤也想和你一直牵绊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对上南行之对我说的许多话,我都没有办法去接他的话,话语都会被卡在嗓子眼里……
“不要有任何困扰!你体内的****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南行之声音轻的生怕惊扰了我一样:“只是孤觉得就算是疼痛,想你想的疼,也是觉得幸福的……孤不求你有任何回应……只要你笑靥如花,孤也会觉得幸福!”
寂静的空气中,仿佛你漫着悲伤的味道……
“既然已经找到了****的解药方法,没关系,只要有五爪的鲜血,我相信冬葵子依然能制作出解药来……”我哑着嗓音说道。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静静地就如秋水般无波,“不用了!孤觉得这样很好……没有什么不好!”
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栗起来,生怕自己的不妥被他看出来了,连忙抽回手:“王上,不要任性,南疆大好河山,需要你去治理!”
南行之微不可扬地嘴角一勾,“走吧!不用过分担忧孤,孤与老师商量了,今日不知谁刺杀于你,但是要把这个人揪出来!这几天,你恐怕就要与孤在一起了!”
“她不会与你在一起!”姜翊生竭力压制的低沉声音,响起……
看到他,我心里却想着,他不是在参加风陵渡的成亲仪式吗?转念一想……不……他在背地里,对我暗了不少暗桩,看他气息有些紊乱,想来是人禀报与他,他匆匆而来。
南行之微微额首,算是打个招呼……
姜翊生凤目扫过南行之,最后停留在我的脖子上,快步走到我的身边,低沉带有戾气的声音问我:“这是谁做的?”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捂住脖子上的咬痕,姜翊生抢先我一步,拽着我的手,死死地用的劲,又问了一遍:“这是谁做的?”
他周身的气息,强大压抑得令人害怕……
南行之将手伸了过来,似要横在姜翊生与我的中间,“是孤咬的!”